第39章 谁才是祭品
“小布，你不相信我么？”
他柔声浅笑的模样。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再见。”
他温柔的道别。月色在那一瞬间恍若倾世。
她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他的脸上的表情。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再回头，他已全乎消失在那薄暮的大雪之中。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大雪间，竹林中，那个单薄地站在月下的身影，到如今，依旧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他永远都是温润如玉，清冷如雪。在对她浅浅地微笑的时候，墨一般深黑的眼眸总会微微弯起，显出无限温柔的模样。
那些场景渐渐地清晰，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朵雪花。
有些部分却是永远地消失了。
她的记忆就像是拼图，却是有几张被永远地取走了。
竹林中，依旧飘雪，却是没有那个曾经抬手接雪的人了。
空荡荡的竹林之中，大雪依旧纷飞。
大雪纷飞何所似？
撒盐空中差可拟。
未若柳絮因风起。
她醒来的时候，触及的是一片雪色的天花板。
她有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颜色……
好像……
倒是在一旁一直照看着她的花晚醉当即回过神来，他惊喜地扑腾地过来：“小布，你终于醒啦！”
他在她的病床边满是惊喜的样子：“你已经整整睡了7天啦！你要是再不起来，就算是月拦着，我都也要冲去找风了！”
“月……风？”她微微眯眸，微微困惑的样子。
花晚醉睁大了眼睛：“我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失忆了，都不知道月和风是哪位了啊！这文章明明不是天雷文啊！”
卡布奇诺轻轻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刚刚醒过来，反应有些迟钝而已。”
她笑了笑，然后道：“花，风，月，组织起名字还真是文绉绉啊。不过，”她眨巴了眨巴眼睛。“为什么风花雪月四个字，组织却只收了你们风、花、月，单单没有雪呢？”她望着他的眼眸澄澈清湛，就像是清澈见底的清潭，甚至可以看到潭底的丝丝光影。
如此天真无邪打趣的模样。
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月微痕在卡布奇诺醒来的当天就再一次失去了踪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花晚醉在卡布奇诺的身边照看了她三两天，她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当初昏迷过去纯粹是精神上的打击，既然现在已经……那么，也就在自动痊愈了啊。组织本来就是挺繁忙的，在叮嘱了她几句要小心余党之类的之后，花晚醉也登上了远去的班机。
他们正如他们未来之前一样，又无影无踪再没有联络了。
卡布奇诺安静地沾在房间的窗口，朝外望去。
自从平安夜那天晚上以来，便再没有下过雪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次醒来了之后，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丢失了什么灰常重要的东西一般，总是感觉……好像是忘了写什么狠重要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她又压根儿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搞得她纠结的要死，还被花晚醉好几次碰到她在发呆，说她是“神神叨叨”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概是之前组织里的事情害的吧，真是的，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多血腥啊，整的她都快不正常了！
她望向远方。
既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她又何必杞人忧天一般的拼命去想到底是怎么了呢？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完全只是她一个人在那边发神经。
组织的事情下来，整的她都已经请假将近半个月了，手头上关于十几年前那场大火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进展。
她的目光慢慢睇沉淀下来。
是时候了。是时候好好地静下心来调查此事了啊。学校里的竹林还有图书馆的禁区，包括学生会神神秘秘的学生会会长以及那个在竹林里更是神神秘秘的猫一般的少年……
她转过身，朝着室内走去，却是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
雪宁睡离开后，上帝找到了新的契约者。
三天前，苏浅夕和上帝签下契约。
3个小时前。
图书馆。
禁书区。
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慵懒模样，兰若云卿靠着沙发靠背看着他面前的少女，脸上是从未改变过的没有笑意的浅笑的痕迹。
若行云流水一般的纯色长发，细腻柔软的发丝在空中仿佛绽开无数花蕾。
湛蓝色的眼眸里，风轻云淡。
“怎么忽然想到这种形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他淡淡地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她微微斜眸，眼神清淡地没有丝毫的描画。
“啧，你还真是给我面子啊。”他的凤眸微微轻挑，唇畔绽开不经意的笑，“末蓠馆馆主，多少人一面难求，却是在我身边转了这么久。”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托起自己的下巴，却是微微一笑：“最后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你还不打算向她摊牌么？四个人可是都已经出现了。”
“这种事情有你在，还需要我来操什么心呐。”他的凤眸微深，“不过……这次的祭品会是谁，还说不准呐。”
她纤长的手指拂过若花与叶一般的刘海，终于是笑：“要不要一起？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亦是慢慢地对她一笑，凤眸微挑：“好啊。”
镜头切回。
卡布奇诺看着眼前的倾世少女，半晌，也只是看着她，没有开口。
“怎么，换个形式出现，你就认不出来了？”泡沫茶浅浅地笑起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树梨花压海棠。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泡沫茶是什么人，她不是不知道。
当年，母亲带走了她们三胞胎当中的泡沫茶和泡沫镜，为了父亲，独独将她留下。
然后，便是那场大火。
她抬眼，望着那个和自己相似的倾世少女，终于是开口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啧，”泡沫茶详装羞涩地一笑，“你这样看着me，me会多不好意思啊”
笑得是一个害羞涩然矜持贤惠温柔端庄啊，于是乎……
某布赤果果的就站在家门口在阵阵风中凌乱了。
她噎了半晌在心里默念……
凌乱美，凌乱美……凌乱美啊凌乱美。
再然后……
泡沫茶一个转身一脚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顺手掏出一张纸：“见面礼。”
看过《拜金》的亲应该已经知道这是何物了吧？
没错，就是这样的！这就是当初泡沫茶和伊卡慕斯女王签下的条约……
被授予下一任女王的称呼。
但是，在那时接受者的名字那一栏却是空着的。不就是等着今天么！
“呀哈？”卡布奇诺微微惊讶了一下接过来，一摊开纸，白纸黑字啊！
全是TNND英文！
MD！你说你送见面礼就见面礼吧，你还顺便小小地讽刺一下我的英文成绩啊还？
你这、你这就是……居心叵测啊！
卡布奇诺抽了。
她沉默了半晌，把那张纸原封不动地推给了泡沫茶。
泡沫茶惊悚了一下：“为什么？虽然只是个名义，但是……”
卡布奇诺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我实在是看不懂上面是什么玩意儿。”
泡沫茶于是乎……也凌乱了。
这个世界，神马都是凌乱美啊。
泡沫茶半晌道：“你之前不是住在英国的么？”
卡布奇诺翻白眼：“那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哪儿还记得啊？真是的！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这张条子只要你签下，即时便开始生效。”泡沫茶终于是归回了正题。
“这到底是干啥的啊？”
“我们家是伊卡慕斯家族的最为重要的一个分系，你是知道的吧？”
“所以？”
“灭族的事情，你是亲身经历的。”
“所以？”
“这个是女王称号的接受协议。”
“啊哈？”
“哦，不过是挂名的。主要的事务还是由蕾朵处理的，就像以前的摄政王差不多……对了，你还不认识蕾朵吧？”
“为什么要让我挂名？”
“这样会显得有气势嘛！以后犯了什么事儿，总会有人替你担着啊！”
“为什么……是我？”
“因为，当初母亲大人带走的是me的镜儿，却独独把你留下作为掩护……最后让你甚至于不得不和恶魔签下契约，这些本来会是me或者是镜儿接受的，却偏偏是你。让me怎么过意地去？”
“所以……假借猫的身份也是为了我？”
“不愧和me是一个娘啊，智商就是不一般嘛！”
“所以……猫果然还就是你？”
“这倒不是……不仅仅是me，还有镜儿……”
沉默了半晌，卡布奇诺再一次开口：“其实，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弥补什么，当初本来就是随机的，更何况，我现在也还是活得好好的啊。”
“不，是你还没有意识到危机所在。”泡沫茶表情微浅，低低地开口。
“什么？”她一怔。
“你知道，和恶魔签下契约会有什么后果么？”她浅浅地道。
“还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啊？”纯乎是不以为然的口吻。
“会被作为祭品。”
“啥？啥玩意儿？”
“祭品。”
卡布奇诺呆了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祭品？
什么祭品？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啊？
她望向泡沫茶。
末蓠馆果然不是盖的啊！什么东西都打听得到啊！
泡沫茶耸了耸肩，然后便开口：“在这片地方，在几千年前曾经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而现在学校所在地原本是一个极大祭祀台。在那场战争中，所有的俘虏都在祭祀台上被赐死，而那些俘虏中有狠多因为冤死而使这片地方不得安宁。所以，这里的人们不得已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找祭品么？”
“差不多吧。是找活人来祭祀。为了让伤害降到最低，也就是将作为祭品的人的数量降到最少，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个甲子年派一个人作为祭品来祭祀那些冤魂，而那个人必须是最独特最能够来给那些冤魂平息的。”
“什么意思？”
“那个人，必须先经层层挑选，只有和恶魔、死神、上帝或者是天使签订了契约的人才能够有那个资格。而那些冤魂再从那四个人之中选一个。”
“选一个？怎么选啊？”
“你知道图书馆的禁书区的吧？”
“和禁书区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不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联系得上！”
“禁书区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其中的一本书而已。其它的什么书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什么？”
“那本书其实并不是书，是一个小匣子，只不过是徒有书的外表罢了。每到祭祀前一个月，那些冤魂会将标志着所选定的人的一件小物品……比如说一片四叶草，一颗奶糖之类的放入其中。”
“那，也就是说，兰若云卿看守的，只是那个小匣子？”
“是。”
“那么，你呢？”那片竹林，又是为了掩盖什么？
“Me？”泡沫茶浅浅地一笑，“me看守的，是进入祭祀台的入口。”
“那片竹林，是为了……”
“是啊。”泡沫茶点点头，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道，“你还记不记得家里当年被烧毁的那本书？”
“当然！也和这个有关么？”
“嗯，那本书讲述的是几千年前那场战争的事情，只可惜被烧毁了啊。”
“当年那场大火又是谁放的？你知道了么？”
“啊，不过是为了谋求利益的人而已，不过是刚巧遇上了。不过，”她微笑了一下，“你放心，me当然已经解决掉了。”
卡布奇诺看着茶茶，终于是问道：“那么，你今天忽然这样告诉我所有事情，是因为什么？”
泡沫茶慢慢地笑了起来：“Me着急到，连你都看出来了么？”
凝视她半晌，泡沫茶终于是道：“因为，新的一年在昨天来临了。”
“所以？”
泡沫茶安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道：“今年，是甲子年。”
卡布奇诺终于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今年，咋四个人之中就会有一个人被作为祭品了。
泡沫茶再度开口：“你还不知道吧，每次祭祀的时间都挑在大年初四。”
也就是……二月份？
卡布奇诺震撼地看着她。
也就是说，谁会被挑选出来，这个月就能够知道了？
顿了顿，卡布奇诺问道：“除了我以外的另外三个人找到了么？”
茶茶点头：“当然。和上帝签下契约的苏浅夕，和天使签下契约的晏清歌，和……死神签下契约的兰若云卿。”
卡布奇诺微愣：“都是，我认识的啊。”顿了顿，她道：“可是，我们除了都是学生会的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点了嘛，难道选人也是这样随机的？”
茶茶淡淡地道：“当然不是。你们还有一个比较独特的共同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