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和明珠决定就依林兴珠和韩大任的请求行事。于是,在一个斜风细雨之夜,林兴珠乘一叶小舟,泛入浩淼的洞庭湖。至次日天明,洞庭湖上的叛军水师船只,都一律换上了清军旗号。岳州城内的叛军见了,一时大为惊恐,因为失去了洞庭湖,他们就失去了粮草供应的渠道。林兴珠还用水师大船装运了大批清军,停泊在岳州城边,威胁着岳州城的南部。
就在岳州城陷入一片慌乱的当口,索额图、明珠命韩大任领一支清军主攻岳州城北门。失去了林兴珠和韩大任的岳州城防务,已经形同虚设。只一天工夫,韩大任就领着清军攻入了岳州城。吴世瑶见大势已去,不敢恋战,只得率十数万叛军开岳州城西门逃遁。早已埋伏于此的索额图和明珠,指挥着清军冲上去拦截砍杀。吴世瑶见势不妙,也顾不上组织抵抗了,只领着一些亲兵亲将拼命向南突围。还算不错,吴世瑶终于摆脱了清军的围追堵截,安全地逃到了长沙,而那十几万叛军,则被清军歼灭大半。从此,叛军再也无力阻挡清军前进的步伐了,而清军所剩下的任务,便是一点点地去收复被叛军占领的土地。
攻下岳州之后,清军作了短暂的休整。林兴珠和韩大任不想再留在军中,也不想去什么地方为官,只想与林兴玉一起,过一种平平淡淡的安静生活。因为康熙皇上曾对林兴玉有过承诺,所以索额图和明珠就满足了林兴珠和韩大任的这个愿望,给了他们大批金银财宝,让他们自寻生路去了。
短暂的休整结束后,索额图和明珠等人率数十万清军南下,直逼长沙。正如韩大任事先所言:只要攻克岳州,长沙定将不保。在大批清军还未到达长沙之前,吴世瑶就早早地溜之乎也。吴世瑶一走,长沙城就很快被清军攻下。拿下了长沙,清军就等于收复了湖南一半的土地。
吴世瑶这次南逃的路程较远。他跑到了衡州城。而当时,吴三桂就住在衡州城里。
吴世瑶向吴三桂诉说了林兴珠和韩大任忘恩负义变节投敌的事情,吴三桂淡淡一笑道:“瑶儿,******等人都可以背叛于我,林兴珠和韩大任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
吴世瑶看出,吴三桂之所以如此说,乃是出于一种深深的无奈。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吴三桂既已不久于人世,似乎也就不必计较太多的恩恩怨怨了。
然而,行将就木的吴三桂并没有打算放弃一切。至少,在他弥留之前,他要完成自己的那桩莫大的心愿。他问吴世瑶道:“你估计清军现在已到达何处?”
吴世瑶回道:“此时的清军大概已经逼近了长沙。”
吴三桂不觉点了点头:“好,很好……长沙距衡州还有很远的路程,一切都还来得及,我还有的是时间……”
吴世瑶一怔。吴三桂想干什么?但很快,吴世瑶便明白过来。原来,吴三桂在衡州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只忙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要亲自做一回皇帝。
于是,在公元1678年的春夏之交,吴三桂在湖南衡州“登基”称帝,国号“大周”,改元“昭武”,大封百官诸将,并立吴世瑶为太子。
吴三桂于衡州称帝的消息,是在一个晚上传到紫禁城的。当得知吴三桂称帝的消息后,康熙轻轻道:“朕以为,吴三桂定然活不过今年。”
真龙天子的话居然如此灵验。是年秋天,在清军就要打到衡州的时候,吴三桂带着做了皇帝的美好回忆,死在了吴世瑶的面前。
几乎就在吴三桂死于衡州的同时,紫禁城内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为康熙皇帝生下了四阿哥胤禛。
康熙当时,几乎就没怎么去多问四阿哥胤禛出生的事,他关心的是,吴三桂怎么会这么快地就突然死去?
康熙也感到了一种莫大的遗憾。如果吴三桂还没有死,如果索额图和明珠将吴三桂擒住并押到京城来,那该有多么美妙!
然而吴三桂毕竟是死了。康熙在感到遗憾的同时,给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下了一道谕令: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就把吴世瑶活捉押到京城来。但是事实却是,索额图和明珠等人也没有能够活捉吴世瑶。
吴三桂死了,吴世瑶以“太子”身份继承了“大周皇帝”位,并改元“洪化”。这个时候,索额图和明珠率清军已逼近了衡州。吴世瑶拼凑了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准备在衡州城外挡住清军。但吴世瑶同时也知道,在这兵败如山倒的境况下想挡住清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一面调兵遣将准备与清军在衡州城外决战,一面又暗中抽调人手准备向西逃跑的事宜。
衡州城外大战,也许是清军和吴三桂叛军之间所进行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会战。这次会战,共进行了十天十夜。十天十夜之后,吴三桂叛军全线溃退,而清军则乘胜占据了衡州。不过,吴世瑶却带着他的“文武百官”向西逃跑了,而且,一直向西逃回了昆明。
至1679年底,清军收复了湖南全境,并占据了贵州大部领土。到1680年底,清军又收复了贵州全部土地,并分数路攻入云南。换句话说,康熙平定三藩之乱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吴世瑶从衡州逃到昆明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平西王府内原属于吴三桂的那成百上千的女人统统收归己有。他封方圆圆为大周国“皇后”。其他的女人,他统统封为“皇妃”。也就是说,他吴世瑶不仅继承了吴三桂的“大周皇帝”之位,同时还巨细无遗地继承了吴三桂所有的女人。这么一种“继承”,当可以算得上是“完全”又“彻底”了。
吴世瑶回到昆明后所做的第二件事情——实际上是与“第一件事情”同时进行的——就是将自己的“寝宫”安在了“圆居”内。
方圆圆终于出现在了吴世瑶的面前。
然而,这种好景毕竟不会长久。当清军的脚步声在云南边境响起时,吴世瑶自觉不自觉地就感到了恐慌。在这种恐慌心理的支配下,吴世瑶已无心再去抵抗清军,而是只专心去做两件事情:终日地淫乐,随意地杀人。
在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遭到了吴世瑶的淫辱,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遭到了吴世瑶的屠杀。他已不是什么“大周皇帝”了,他完全变成了一头凶残的野兽。
清军分数路攻入云南境内时,吴世瑶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云南各族百姓奋起反抗,到处袭杀叛军。吓得吴世瑶再也不敢轻易走出平西王府半步,甚至,他都不敢轻易地走出“圆居”。这个时候的吴世瑶,已活脱脱地是一只惊弓之鸟,就是在与方圆圆互拥着熟睡之时,吴世瑶也常常会被噩梦惊醒。
当得知清军已将昆明城团团围住,吴世瑶凄惨地对方圆圆道:“皇后,朕与你要一起去见老皇上了……”
就在清军攻入昆明的前一天,吴世瑶自杀而死。同吴世瑶死在一起的,是方圆圆。
尽管,康熙并没有能够活捉吴三桂,也没有能够活捉吴世瑶,但是,绵延达八年之久的“三藩之乱”,终究是被他彻底地平息了。当索额图、明珠等人凯旋回京时,他亲往宫外迎接,并设盛宴为索额图、明珠等人接风洗尘。
只要是在平叛的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得到了康熙皇帝的封赏。例如明珠,在平叛战争的时候任职兵部尚书,康熙继而加封他为弘文院大学士。索额图,亦被康熙提升为吏部尚书,同样加封为弘文院大学士。如此一来,索额图和明珠二人也算的上年轻有为,从康熙的近臣,一度变成大清朝廷的权臣。
康熙和颜悦色地对索额图和明珠说:“现如今,‘三藩之乱’已经平定,现在,朕终于可以放手去解决台湾的问题了!”
台湾是我国东南海上的一个非常大的导语,与福建隔海相望,自古以来都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郑成功将荷兰的殖民者赶走、收复台湾,他的主要目的就在于,将台湾作为自己统治的一个根据地,将他“反清复明”的伟大事业继续下去。但是,他壮志未酬身先死。于公元1662年6月23日,郑成功不幸因病去世。
郑成功死后,郑经继续统治台湾。郑经统治期间,地位基本上还算是比较稳固的。不过,在郑成功死后的第二年,郑经在台湾岛上的统治地位受到了叔父郑袭的威胁,他的身家性命都差点被葬送掉。
郑袭是郑成功的弟弟,跟着郑成功东征西战,也算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尤其是在收复台湾的战斗中,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博得了郑成功的高度赞扬。所以,收复台湾之后,郑成功便把军事大权交给了郑袭。而现在,郑经想要收回兵权,在这件事情上,郑经与郑袭的矛盾空前激化。
郑袭情知,如果自己一直与郑经矛盾下去,那最终的失败者很有可能是他郑袭。所以,他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闻听台湾府城被围,郑经大为震惊。他急将冯锡范、刘国轩和刘国辕等人召到一起,商量对策。冯锡范很是气愤地道:“郑袭太过狠毒,竟然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刘国辕有些胆战心惊地道:“郑袭手下有一万多人,看来这次我们是在劫难逃了……”
刘国轩对刘国辕的恐慌颇有些不快:“兄弟,有什么好害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郑袭想杀我们,我们是那么好杀的吗?”
冯锡范也道:“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当时,台湾府城内,尚驻有郑经的三千亲兵。刘国辕哆哆嗦嗦地问道:“冯将军,就我们这三千人,能拼得过郑袭的一万人马?”
冯锡范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拼不过也得拼,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郑经缓缓开口:“我们不能同郑袭硬拼,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冯锡范问道:“郑袭已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如何能从此脱身?即使侥幸脱身,又能跑到哪儿去?”
郑经言道:“郑袭虽有一万多人,但兵力较分散,如果我们集中所有人手,趁着夜色,从一个方向打出去,是应该不难冲出包围的。问题是,我们冲出去之后,该向哪儿去……”
刘国轩言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冲出去,那就不愁没有去处……”
郑经恍然大悟道:“我们暂去澎湖一避。”
刘国轩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去得了澎湖,他郑袭就鞭长莫及了。”
郑袭虽掌握着台湾的兵权,但澎湖列岛却是由刘国轩、刘国辕兄弟防守,岛上配置着很多火炮火枪。郑袭想攻占澎湖,殊是不易。更何况,台湾水师中的兵船,至少有一大半掌握在刘氏兄弟手中。
郑经问刘国轩道:“现在可有船只去得澎湖?”
刘国轩回道:“有。我今日从澎湖来,带了几只兵船。郑袭也不知道那几只兵船停在什么地方。”
“好!”郑经最后道,“我们先想办法突围,然后去澎湖。”
郑袭把台湾府城团团围住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打的原因是,他担心天太黑,稍有不慎,就会让郑经等人跑掉。他只想把郑经等人围住,待天明时再发动进攻。所以,他一边督促手下加强戒备,一边派人给郑经送去了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是,只要郑经主动交出台湾府城、主动交出统治台湾的权力,他郑袭就可以给郑经等人一条生路。
郑经接到郑袭的来信后,决定将计就计。他给郑袭回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为避免无谓的牺牲,他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请郑袭在南边闪开一条道路,好让他领着两个儿子撤出台湾府城。
郑袭接信后真的在南边让开了一条道路。只不过,如果郑经真的率人从南边撤出的话,那就将遭到毁灭性的攻击。因为,郑袭在故意让开的道路两边,至少埋伏了有五千人马。他郑袭才不会让郑经安全地离开呢。
当然,郑经也不是傻瓜,他根本不会从南边“撤出”。他给郑袭写了那么一封信,只不过是要迷惑对方。因此,他一边做着准备从南边撤出的假象,一边悄悄地将大部分亲兵都集中在了台湾府城的西路。
双方约定的时间到了。半夜时分,数百名郑经的亲兵簇拥着十几辆马车,缓缓地出了台湾府城的南门,径向郑袭的埋伏圈走来。郑袭见状暗自得意:郑经,你的死期到了。
郑袭正踌躇满志呢,却忽听手下报告:那十几辆马车中空空如也,既没有郑经父子,也没有冯锡范和刘氏兄弟。郑袭情知大事不妙,正自诧异呢,又忽听手下报告,说郑经率人已从台湾府城的西门冲了出去。郑袭大呼“上当”,急忙调集兵马向西边扑去。
郑经的这招“调虎离山之计”也算不得高明。他本也没想着郑袭会真的上当受骗。不过,郑袭既然真的上当受骗了,那他郑经自然就不会客气。所以,当郑袭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台湾府城的南路时,郑经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郑克垘、郑克塽,并和大将冯锡范、刘氏兄弟,领两千多亲兵,从台湾府城的西路杀了出去。
防范台湾府城西路的郑袭的手下,约有两千人左右。本来,这两千人要想挡住郑经等人的去路,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问题是,郑袭的那两千手下防线拉得较长,而郑经的两千多亲兵却是集中在一点上向外突围,并且,郑经及其手下的目的只是冲出包围,并不想恋战,所以,在茫茫夜色掩护下,郑经率众向西一冲,就很快地冲破了郑袭手下的围堵,跑到不知哪里去了。待郑袭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郑袭所看到的,只是沉沉的黑夜。郑袭非常恼怒,也非常沮丧。
郑经率众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到达了台湾的西海岸。郑经不敢在台湾岛上久留。在刘国轩的引导下,郑经率数百疲惫亲兵,慌慌忙忙地登上几艘兵船,仓皇地离开了台湾岛。
经过几天的海上漂泊,郑经一行人终于安全到达澎湖。这里,有刘国轩和刘国辕兄弟的二百多艘兵船及数千官兵。郑袭即使穷兵追来,恐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所以,郑经到达澎湖之后,就算是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然而,有一个比较安全的立足之地,对郑经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同大陆相比,台湾是弹丸之地,而澎湖就连弹丸之地也称不上了。郑经心里清楚,以澎湖区区数千之众,想从郑袭手中重新夺回台湾,真是谈何容易。最终,郑经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对冯锡范和刘氏兄弟道:“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将台湾从郑袭手中夺回来的。所以,我决定,到大陆去,向耿精忠借兵。”
耿精忠的为人,郑经是比较清楚的。耿精忠在生活上有两大“爱好”,一是“爱财”,一是“好色”。只要“尽力”地去满足耿精忠的这两大“爱好”,就有可能借到兵。
郑经命刘国轩、刘国辕兄弟,率数十艘兵船及千余士兵,专门打劫从台湾海峡南来北往的商船以积累财物。命冯锡范率数十艘兵船及千余士兵,专门去大陆沿海渔村掳掠年轻貌美的女子。
两个月后,当郑经亲率十数艘满载金银美女的兵船抵达福州东海岸的时候,耿精忠很是惊讶。不过很快他就眉开眼笑了,表示他已被郑经的这番诚意深深打动。郑经刚一说出来意,耿精忠便立即同意借兵。
借得了援兵之后,郑经并没有急着就去攻打台湾。他深知,如果这一次不能把台湾从叔叔郑袭的手中夺回来,那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郑经大约又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一方面对所借的一万五千援兵进行严格的训练,另一方面,把澎湖列岛上凡是能够打仗的男人都组织了起来。这样,到郑经率众向台湾岛开去的时候,已经有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了。
那是秋季的一天,台湾海峡的海面上,风平浪静。郑经率着两百多艘兵船和一百多艘劫来的商船、渔船,满载着两万多人的军队,离开澎湖,径向台湾岛驶去。郑经在离开澎湖前对冯锡范和刘氏兄弟言道:“这一次无论成功与否,我郑经都将不再离开台湾!”
郑经的船队是在一天的夜里开到台湾岛西南方的海面上的。为摸清台湾府城周围的情况,郑经先派刘国轩领着一支小分队乘小船前往岛上侦察。半夜时分,刘国轩回来报告:郑袭的一百多艘兵船都停泊在海边,而台湾府城内外,共聚集着郑袭一万五千多人马,这也差不多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次日凌晨,天公作美,海面上升腾起一层浓浓的大雾。刘国轩、刘国辕率二百多艘兵船几乎都要碰到郑袭停泊在岸边的兵船了,郑袭的水师却几乎一无所知。待天明时候,大雾又突然散去。刘国轩、刘国辕一声令下,两百多艘兵船上的大炮一起向郑袭的一百多艘兵船上打去。霎时,炮声隆隆、震天动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工夫不大,台湾府城西南方的海面上,便又升腾起了一层比先前大雾还要浓的烟雾。
由于刘国轩、刘国辕采取的是突然袭击的方法,加上他们的兵船在数量上要比郑袭的兵船多一倍,所以,他们兵船上的大炮开始轰鸣的时候,郑袭的水师不仅被打得措手不及,晕头转向,而且即使想组织还击恐也是力不从心。双方的兵船近在咫尺,刘国轩、刘国辕的炮弹砸得郑袭的水师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还算不错,郑袭的水师在惊慌失措和焦头烂额中,还知道派人去向郑袭报告。郑袭一听,便立即断定是郑经前来骚扰。他之所以认定郑经只是前来“骚扰”,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郑经向耿精忠借兵一事。他始终以为,凭郑经的力量,是不可能对他郑袭构成什么威胁的。不过,他也明白,郑经的兵船比他郑袭的水师要强大许多。所以,闻听水师遭到袭击,郑袭便立即从台湾府城周围抽调数千人马并十几门大炮,赶往海边支援水师。这样一来,就为郑经和冯锡范南北夹击台湾府城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就在刘国轩、刘国辕向郑袭水师发动猛烈攻击的同时,郑经和冯锡范各率万余名士兵悄悄地在南北两岸的一处地方登了陆,并按计划对台湾府城进行夹击。因为郑袭已经抽调了好几千人赶到岸边去支援水师,所以郑经和冯锡范的南北夹击就十分顺利。只打了两场不大不小的仗,郑经和冯锡范的人马就在台湾府城的东边会师了。
当时,台湾府城内,尚有郑袭的数千人马把守着。郑袭正带着数千手下在海岸上支援自己日渐不支的水师。郑经对冯锡范言道:“如果我们能在郑袭撤回来之前把台湾府城攻下,最后消灭郑袭就非常容易了!”
冯锡范回答郑经道:“你率军从这里攻城,我带一些人绕到西边去,堵住郑袭撤回来的道路。”
郑经想了想,同意了冯锡范的建议,不过又补充吩咐道:“如果在我攻城的时候,城内的敌人弃城西逃,你也不必硬行拦阻,且放他们过去与郑袭会合。”
冯锡范明白,郑经是想与郑袭在海边进行一次面对面的总决战。故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领五千人马,别了郑经,向台湾府城的西边开去。
郑经是在一天的傍晚开始攻城的。他亲率一万多人连着猛攻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攻入了台湾府城。城内的守军见势不妙,果如郑经所料,以夜色为掩护,弃城向西逃去。而此时,郑袭闻听台湾府城有变,急忙从西海岸撤军,想回师增援。冯锡范奉命并未加以认真拦截,这两股敌军很轻松地会合到了一起。
郑袭摆开了决战的架势,郑经也摆开了决战的架势。叔侄俩在台湾城与海岸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先是郑经率部向郑袭猛冲猛打,郑袭顶住了。后是郑袭率部对郑经猛打猛冲,郑经也顶住了。双方在这不算十分开阔的地带里,厮杀了数天数夜,兀自不分胜负。郑经没能向前挺进一步,郑袭也顽强地坚守防线,决不向后退却半步。
就在这当口,那刘国轩、刘国辕兄弟,为郑经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起到了一个关键的作用。或者说,如果郑经战胜郑袭是一种必然的话,那刘国轩和刘国辕二人就把这种必然大大地提前了。
在郑经和郑袭激烈交战的时候,刘国轩和刘国辕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海上的战斗。郑袭的一百多艘兵船,大部被击沉、击毁,除少数几艘仓皇逃遁外,其余十多艘兵船及五百多名官兵全部投降了刘氏兄弟。不过,刘氏兄弟的损失也不小,还能正常作战的兵船也不过一百多艘,且士兵也只剩下千余人,好在兵船上还剩有不少炮弹,至少还可以打一场小规模的海战。
闻听郑经和郑袭的战斗处于一种胶着状态,刘国轩的心里十分焦急。他对刘国辕道:“兄弟,如果我们能够从背后捅郑袭一下,那对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将大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