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刘国轩就向刘国辕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冒险”计划:将一千余名手下全部派去袭击郑袭的后方大本营,然后且战且退,把郑袭的兵马引到海边来,再叫俘虏的那五百名士兵用兵船上的大炮去轰击郑袭,这样一来,郑袭的阵脚必将大乱,郑经再趁此发动猛攻,便可很快结束战斗了。
刘国轩这个计划的“冒险”之处就在于,要用俘虏的士兵去炮轰郑袭。刘国轩不由得惊诧道:“大哥,你是不是……发疯了?”
刘国轩言道:“该发疯的时候就得发疯!兄弟,我且问你,你是愿意留在兵船上还是愿意去袭击郑袭?”
去袭击郑袭固然很危险,但留在兵船上同那些俘虏呆在一起似乎就更危险。至少,去袭击郑袭,即使失败,还有逃生的可能,而若是同俘虏呆在一起,俘虏反将起来,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所以,听了刘国轩的问话后,刘国辕结结巴巴地回道:“大哥,兄弟愿意率兵去袭击郑袭……”
刘国轩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去攻打郑袭,我留在兵船上。”
刘国轩又重重地嘱咐刘国辕道:“兄弟,你摸到郑袭的后方时,只顾攻打,不要顾及损伤如何。打得差不多了,你就带队往海边撤,我会在这里支援你!”
刘国辕心里话:大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撤回来呢……但刘国辕嘴里说的却是:“大哥放心,在这关键时刻,兄弟我也不会装孬!”
似乎该着刘国辕要立下功劳,他率千余士兵登岸之后,走了约半天工夫,恰遇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赶去增援郑袭。刘国辕一声令下,手下奋勇向前,很快就将那三百多人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初战告捷,刘国辕的信心和胆气陡增。在看到郑袭的后方大本营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领着军队就扑了上去。他这一扑还就扑对了。郑袭的后方大本营只有数百兵众,经刘国辕拼命地一扑,一下子就溃不成军了。刘国辕打得兴起,驱使着手下一直向前冲,冲得郑袭不得不从前方抽调军队来迎击刘国辕。虽然刘国辕见大批敌人援军来到,早吓得掉头就跑,但却为郑经的向前推进创造了有利条件。郑经见郑袭的防线全线松动,便和冯锡范一起,率军向郑袭发动了全线进攻。尽管郑袭一时还没有全线溃败,却也只能且战且退,一步步地退向海边。
刘国辕惊慌失措地逃到海边时,身旁只剩下百余人。其他的手下,并非全部战死了,而是逃跑的速度不够快,被刘国辕落下了。刘国辕不敢在海边久留,带着百余手下匆匆地上了一艘兵船去和刘国轩会合。直到看见刘国轩并看见那些俘虏根本没有暴动的迹象时,刘国辕才松了一口气。因为,海边已没有可以乘人的船只了,郑袭本事再大,也追不到他刘国辕了。只不过,被刘国辕落下的那些官兵,就没有刘国辕那么幸运了。
郑袭的人马的确追得很快。虽然后方大本营遭袭令他大为震惊,但他却还比较冷静。他急调近两千人对刘国辕的人马进行追击。他的想法是,先尽快消灭刘国辕,然后再集中兵力去对付郑经。所以他在前方且战且退,在后方,却对刘国辕的人马紧追不舍。他以为只要尽快地消灭了刘国辕,就还有可能顶住郑经的进攻。而只要顶住了郑经的进攻,他就有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只要援兵一到,他郑袭就可以转守为攻、转败为胜了。
郑袭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如果他散布在各地的军队真能及时赶到这里,那他郑袭也就真有希望扭转战局。然而,郑袭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且战且退、一点点地接近了海边,恰恰中了那刘国轩的计谋。刘国轩苦苦等待的,就是郑袭的人马来到海边。
被刘国辕抛下的那五百多官兵来到海边之后,见逃生无望,索性回转身来,与追上来的郑袭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郑袭的追兵有两千之众,那五百多人显然不是对手,但那五百多人却在海边表现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他们虽然被敌人分割、包围,危在旦夕,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投降。直看得兵船上的刘国轩双眼发直、血脉贲张。刘国轩重重地对刘国辕道:“兄弟,传我的命令:各炮手瞄准海边,准备开炮!”
刘国辕大惊声色:“大哥,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哪……”
刘国轩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们的人还能够活下来吗?”
刘国辕多少有些愧意:“他们……显然是活不成了……”
刘国轩大眼一瞪:“既如此,你还不快去传我的命令?”
刘国辕慌忙道:“兄弟这就去准备……”
大概有一百来门大炮一起瞄准了海边。虽然那时的大炮射程并不很远,但从船上打到岸边,却也绰绰有余。刘国轩一声令下:“瞄准,开炮!”
顿时,百炮齐发。炮弹无情地在海岸边那些正在厮杀的人群中开了花。一时间,炮声隆隆,血肉横飞。谁也顾不得再拼杀了,只顾着各自逃命。郑袭抽调来追赶刘国辕的那两千人,被刘国轩的炮弹炸得血肉横飞、非死即伤,侥幸还活着的,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更严重的问题还在后面。郑袭因为抽调了两千人来对付刘国辕,所以前方就再也抵挡不住郑经和冯锡范的进攻了,只能一边竭力抵挡着一边往海边撤退。他实指望自己的那两千人马在消灭了刘国辕的兵马之后,再马上回过头来投入战斗,可是,等他撤到了海边,才发觉事情不妙:自己的那两千人马除了在海边留下累累尸首外,已不见踪影,而刘国轩的一百多门大炮却在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他。
在刘国轩凶猛的炮击下,郑袭的数千人马一下子就乱了套。郑袭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再听他的命令。万般无奈之下,郑袭也只能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重。然而,在他就要找个地方躲避的当口,一发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不偏不斜地飞到他的耳边,轰然炸开。郑袭只感觉到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听见炮弹爆炸的声音,他的身体就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
郑袭死了。郑经重新控制了台湾。因为冯锡范和刘氏兄弟功劳卓著,所以郑经就让冯锡范掌管台湾岛上的步军,而澎湖列岛上的驻军及全部水师,则由刘国轩、刘国辕统率。
从此以后,郑经在台湾岛上的统治地位十分巩固。而台湾的军事力量也在郑经执政时期达到了顶峰。
不过,在公元1677年,郑经的军事力量遭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自此,郑经的军事力量开始一步步地走下坡路。
公元1681年(康熙二十年),亦即康熙皇帝平定了“三藩之乱”的那一年,台湾的统治者郑经死去。他这一死不大要紧,台湾的政治局面立刻就陷入一片混乱。
郑经死,他的长子郑克垘理所当然地继位。郑克垘以前给人的印象是既不显山也不露水。然而,当他登上了台湾最高权力宝座之后,所作所为却大大出人意料。这使得冯锡范和刘氏兄弟极为不快,也极为不满。
冯锡范曾对刘氏兄弟言道:“想我等皆为立下大功之人,现在竟然落到如此下贱地步,心中实在不忍……”
刘国轩不觉长叹道:“一朝君子一朝臣,此所谓也……”
刘国辕忿忿不平地嚷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起兵造反了!”
闻听“造反”二字,冯锡范和刘国轩不禁互视了一眼。刘国轩意味深长地问刘国辕道:“兄弟,你果真敢起来造反吗?”
刘国辕双目一瞪:“哥,出生入死我都不怕,难道我还怕起来造反吗?更何况,不起来造反,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冯锡范直直地看着刘国辕道:“兄弟,你说得不错,勇气更可嘉,可是,就算我们想起来造反,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啊!”
冯锡范说的是实情。郑克垘当政后,已经把他们手中的兵权收缴得差不多了。冯锡范也好,刘氏兄弟也罢,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兵马可调了。就是澎湖列岛上的驻军指挥权,也被郑克垘握在了自己手中。
刘国轩却慢慢悠悠地言道:“造反不一定非得使用军事手段……”说得冯锡范一怔。刘国辕也若有所悟。紧接着,三颗脑袋就死死凑在了一起。
在冯锡范和刘氏兄弟这次谈话后没有几天,郑克塽的府中突然来了三位不速之客。这三位不速之客,一个是冯锡范,另两位便是刘氏兄弟。
当冯锡范和刘氏兄弟含蓄而又清晰地说明了来意之后,郑克塽大为震恐地言道:“这……如何使得?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我如何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冯锡范“嘿嘿”一笑道:“他是你的兄长,固然不错,可他又是如何对待你这个兄弟的呢?他既待你不仁,你又何必以义字待他?”
刘国轩紧跟着言道:“如果他真的还把你当兄弟看待,那他就不会把你冷冷地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刘国辕说得十分直接、干脆:“他不把你当兄弟,你就不应该把他当兄长。你和他既然已不再是什么兄弟关系,那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
经冯锡范、刘氏兄弟这么一说,郑克塽似乎也就动了心。他望了望冯锡范,又看了看刘氏兄弟:“你们所说,还真的有道理……”
冯锡范不失时机地言道:“事成后,整个台湾不就是你的了吗?”
刘国辕接道:“整个台湾都是你的了,你还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刘国轩趁热打铁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郑克塽慢慢地低下了头,稍顷,他又慢慢地抬起了头。他十分清楚地对冯锡范和刘氏兄弟言道:“你们说得在理。就按照你们刚才说的办!”
冯锡范和刘氏兄弟闻言,都不觉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没有郑克塽的配合,他们的计划就很难实现。
有一天傍晚,郑克垘正在自己的宫中与几个亲信一起喝酒谈笑,忽然有人禀报,说是郑克塽在家中发现一封郑经的遗书,请郑克垘去一趟。
郑克垘不由得就疑从心来:郑经死前,只口头嘱咐我继位,郑克塽又从何处发现了什么遗书?
郑克垘不相信郑克塽会发现郑经的什么遗书,但也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吧,郑克垘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郑克塽家中走一趟。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郑克塽真的发现了什么遗书,而遗书上的内容再与继位一事有关,那岂不是要惹出些麻烦来?于是,郑克垘带着大队人马来带了郑克塽的府上。
郑克塽在黑暗中迎上来,然后毕恭毕敬地将郑克垘及几个亲信迎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客厅。还没等屁股落座,郑克垘就冷冷地冲着郑克塽言道:“快把父亲的什么遗书交给我!”
对郑克垘这种盛气凌人又咄咄逼人的架势,郑克塽心中很是不快活。他也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道:“我根本就没发现什么父亲的遗书。”
郑克垘闻言,勃然大怒。他用手一指郑克塽,气咻咻地呵问道:“你既然没有发现父亲的遗书,又为何诓我至此?”
若是平日,见郑克垘如此动怒,郑克塽是定然要害怕的,但今日,面对着郑克垘大怒的模样,郑克塽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他只是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不高不低地回答郑克垘道:“不是我想叫你来的,是另外有人想叫你来……”
郑克垘一怔,不由得警惕起来。他一边用眼色示意那几个亲信做好戒备,一边瞪着郑克塽问道:“谁?是谁想叫我到这里来?”
“是我!”一个男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是冯锡范。冯锡范的身后跟着几个亲兵,亲兵的手中,都亮着寒光闪闪的刀剑。
冯锡范道:“平日想见你一面太困难,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见着冯锡范,郑克垘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一边悄悄地向后退,一边问冯锡范道:“你,为何要在这里与我见面?”
郑克垘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在客厅里与冯锡范等人纠缠,而只想能够退到客厅外面去,只要到了客厅之外,再设法将那百多个卫兵召过来,他郑克垘就不怕什么冯锡范了。
郑克垘的想法是对的,但却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他的问话刚一落音,便从他的背后——客厅的大门附近,响起一声冷冰冰的回答道:“我们在这里与你见面,是想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郑克垘不用回头也听得出来,刚才那冷冰冰的声音,是出自刘国轩之口。他赶紧回头一看,果然,客厅的大门早已被关上,门内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刘国轩,另一个则是刘国辕,而刘国轩和刘国辕的旁边,还站着七八条壮汉,壮汉的手中,同样亮着明晃晃的刀剑。
郑克垘望着冯锡范,然后又望着刘氏兄弟问道:“你们,想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刘国轩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们想告诉你,我们现在要杀掉你!”
郑克垘闻言,身体本能地一震。好不容易地,他的脸上才挤出一丝十分艰难的笑容:“冯将军,两位刘将军,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只要你们能放我一马,你们的任何要求和条件,我都答应……”
冯锡范朝着郑克垘逼进了一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郑克垘,你说这话不是太迟了吗?”
刘国轩慢慢悠悠地言道:“郑克垘,你什么要求我们都能答应,但就是不能答应放你一马!”
刘国辕急道:“大哥,还啰嗦什么?快点动手吧!”
刘国轩点了点头,冲着冯锡范言道:“冯将军,动手吧,所谓夜长梦多……”
冯锡范自然不会反对。不过,冯锡范在动手前,似乎想征求一下郑克塽的意见。只是,郑克塽早已不知去向。也许,对郑克塽而言,亲眼目睹其胞兄被杀死的场面有些不忍心。正如一首古诗所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郑克塽与郑克垘是兄弟,但冯锡范、刘氏兄弟与郑克垘却并非“兄弟”,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太急”不“太急”的问题。冯锡范一指郑克垘等人,冲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吼道:“你们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刘国轩也招呼身边的那几条壮汉言道:“只顾砍杀,不顾其他!”
十几个手执兵刃、圆睁怒目的男人,一起朝着郑克垘等人扑了过去。郑克垘和几个亲信虽然都奋起反抗,甚至一边反抗一边还大呼小叫,但终究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一个个都被冯锡范和刘氏兄弟的手下杀死。
由于走错了一步路而身死人手,对郑克垘而言,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纯属意外?
没有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冯锡范和刘氏兄弟当时考虑的,是尽快地处理好“善后”事宜。所以,刚一杀死了郑克垘,他们便急急地将郑克塽找了出来。
郑克塽见到郑克垘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一看冯锡范,再看一看刘氏兄弟,之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刘国辕敞开自己的嗓门,回答道:“是的,他就这样死了!哈哈,现在,台湾已经成为你的天下了!”
郑克塽非常高兴地说道:“不错,不错,他现在死了,这台湾就成为我的天下了!”
就这么着,在冯锡范和刘氏兄弟的帮助下,郑克塽也当上了台湾的统治者,但是真正的大权是掌握在刘国轩和刘国辕的手里,照这二人的说法就是:郑克塽就只等着“享清福”就够了。
尽管刘国轩叫郑克塽“尽情地享受”生活,但郑克塽心中的那种惊恐和不安,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加严重了。因为,他好像是在无意中听到这么一条可靠的消息:大清国康熙皇帝已经决定收复台湾。
听到这一消息后,郑克塽慌慌张张找到了刘国轩:“刘大将军,你可曾听说,大清康熙皇帝要收复台湾的事情?”
刘国轩不痛不痒地言道:“此事刘某早已听说,但不知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刘大将军,康熙既然已决定收复台湾,那大清的军队就会很快地开过来。大清的军队都要开来了,此事怎能与我无关?”
刘国轩冷哼一声问道:“你说,大清国的军队怎么开到这台湾来?”
“当然是坐船来啰!大清国那么大,难道会没有船只?”
“难道我强大的水师,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清国的船队开到台湾来?”
郑克塽低低地言道:“刘大将军,可千万不要低估了那个大清皇帝啊!吴三桂那么多的兵马,还不是被他打败了吗?只一个小小的台湾岛,恐怕实难与大清皇帝相抗衡啊!”
刘国轩不满地乜了一眼郑克塽:“你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清军敢来,我刘某定叫他有来无回!”
郑克塽赶紧苦笑了一下:“刘大将军破敌雄心诚然可嘉,但我以为,要想确保台湾安全,似乎应该想想别的什么法子……”
刘国轩瞪着郑克塽问道:“莫非,你已经有了什么高见不成?”
“哪里哪里!”郑克塽急忙言道,“大将军面前,我能有什么高见?”
刘国轩异常自负地叫嚷道:“不日我将亲率兵船去福建沿海走一遭。我要让大清皇帝看一看,我刘某的水师是何等的强大!”
郑克塽陪着笑脸恭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刘国轩不知道,郑克塽的心中还真的有了一个“高见”,那就是,给大清康熙皇帝写封信。
紫禁城乾清宫里的康熙阅罢郑克塽的来信后,不禁拊掌大笑道:“郑克塽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之人。他先叙郑成功收复台湾之功以感染朕,再向朝廷表白其心之忠以打动朕,最后,他便在其功其忠的基础上与朕讨价还价。哈哈,郑克塽的文笔还真是很流畅呢!”
听了康熙的笑语后,赵昌又禁不住地言道:“皇上,奴才以为,郑克塽想在台湾搞一个小独立王国呢……”
“赵昌,莫非朕看不懂这封信,需要你来解释说明?”
赵昌“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口中言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如何又多嘴了……”
见赵昌那么一副乖巧的模样,康熙又有些忍俊不禁:“赵昌,别在那儿演戏了。快去通知六部各尚书,马上到朕这儿来商议要事。”
与六部大臣的议事并不复杂,康熙既然早就有意解决台湾问题,大臣们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在派谁挂帅的问题上有一些小小的争论,不过当大家得知康熙皇帝心中早有合适人选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个合适人选就是康熙接下来在乾清宫召见的施琅。令康熙略略有些惊讶的是,施琅在叩首完毕后,竟然率先言道:“皇上,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此刻召见微臣,定是要派微臣去收复台湾……”
康熙有些愕然言道:“爱卿,莫非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施琅忙道:“回皇上的话,皇上曾对微臣说过,待平定了三藩之乱后,就派微臣去收复台湾!”
康熙笑对施琅言道:“爱卿果然好记性!朕今日正为此事。不知爱卿对收复台湾有何高见?”
施琅回道:“在皇上面前,微臣岂敢谈论什么高见?不过,微臣一直密切注意着台湾方面的动向。微臣以为,现在收复台湾,正是时候。”
接下来,施琅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话,把台湾目前的局势详细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康熙大加赞赏:“施爱卿,你确是收复台湾的最佳人选。你对台湾的政局和军事,简直如数家珍,了若指掌。放眼满朝文武,还有谁比你施爱卿更了解台湾、更关心台湾?”
施琅赶紧道:“皇上这么说,微臣实在愧不敢当……”
康熙“哈哈”一笑道:“爱卿不必愧不敢当。爱卿就作为朕的钦差去福建。你到了福建之后,不要急着就去攻打台湾,得先把有关情况摸清楚了再行事。还有,朕有耳闻,说福建总督喇哈达等人对收复台湾一事并不主动积极。若果然如此,你当速速如实向朕禀报,朕自会作出相应处置。收复台湾,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举全国之兵,主要靠的就是福建。如果福建各级官吏不能够精诚团结,齐心合力,那必将一事无成。爱卿明白朕的意思吗?”
施琅响亮地回答:“微臣明白!”
施琅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走了。看着施琅坚毅的背影,康熙满意地笑了。他相信施琅一定不辱使命。
当康熙接到施琅的密报,说福建总督喇哈达等人果然无心攻取台湾的时候,索额图又禀报了一个令康熙非常头疼的消息:侵入大清东北的罗刹士兵,已经在黑龙江流域建立了许多据点(城镇),其中以雅克萨城为最大。
康熙沉吟道:“看来,罗刹国是想把朕的东北占为己有啊……”
索额图言道:“既如此,我们就派兵把罗刹人彻底赶出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