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来到了楼下。
“昨晚睡得好吗?”老板笑着招呼。
“不好。”我坦白地说,“始终感觉房间里有其他人。”
老板的脸色变了变,嗫嚅着道:“怎么会呢?”
“真的有这种感觉。”
“那……那可能是你的错觉,嘿嘿。”他干笑了两声,想掩饰一下尴尬的气氛。
一个中年房客从我身旁经过,老板马上转移了话题,跟那个中年人打招呼:“上班了?”
“恩。”中年人随口应了一声,望了我一眼。
我不再说话,提着简单的行囊走了出去。
“你等一等。”刚走了几步,我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转过身,看见正是刚才那个中年人。
我四下看了看,确定他是在招呼我。
“有事吗?”我有点诧异,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并不认识任何人。
“你昨天晚上住的是3-21号房间?”
“恩。”
“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他笑笑,“我是在这儿出差长住的一个房客,本来大清早的,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我觉得还是给你提醒一下好点。”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道:“究竟什么事?”
“3-21房间两个月前死了一个人。”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啊?!”
“真的。”他看到我吃惊的表情笑了笑,接着说:“我原本就住3-19的,自从死人以后,我就在半夜经常听到3-21房间有奇怪的声响——现在都没有人愿意住在哪个房间附近,更不要说住在3-21里面了。后来有一个胆大的小伙子在里面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也说,晚上有人对他唠叨,说占了他的位置。结果那小伙子没多久就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呆了一下,没想到这段时间我遇到的这类事情还真多。
“你自己还是小心点。”中年人提醒说。
我苦笑着向他到了谢,想起小心爷爷说过我命运的断言,难道真的准了?
这次到小镇去,会不会又要遇到什么凶险的事呢?
按照旅店老板的指导,我买了一张到驷马桥的车票。
在车站的运输路线图上,我找到了白衣镇的位置,从地图上能看出这里已是四川的边界,交通相当落后,过往的车辆也极少。
驷马桥是一个乡,相对而言算是一个交通要道,因而此地显出边区少有的繁华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公路两旁摆满了本地的栗子、核桃之类的特产。
赶集的差不多都是附近村庄的一些村民,衣着朴素,脸上露出的是与世无争的平和,背着用竹篾编织的小背篼,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物品,耳边传来的尽是地方口音的讨价还价声。
我到驷马桥的时候,已是中午。
找了个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令我意外的是,这里食物的味道,居然非常可口,并且价格便宜。
街边还有用柴火烘烤出来的烙饼,传出一阵阵海椒跟芝麻的混合香味。
我向小饭店老板打探了一下,如何到白衣镇。
“还远哩,走路还要四五个小时呢!”老板用本地方言说。
“有客车吗?”
“客车?现在没有了,路不好走哇,给拉矿的大车压坏完了。原来一天倒有一班,后来取消了,再说,那地方除了矿石外啥也没有,很少有人去的。”
“哦——”我皱起了眉头。走路?好多年都没有走四五个小时的路了,这凹凸不平的山路,走这么远,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可以到驷马桥头去等等看,那里拉矿的过路车很多,看有没有司机愿意载你去。”老板提醒说,“如果没有,你就只有租个摩托车试试,但现在时候不早了,摩托车一去一来也要花好几个小时,路又不好走,可能没有多少人愿意去。”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初秋时节,六点过就是一片漆黑了,要想赶到白衣镇就必须尽快起程。
驷马桥很宽,顾名思义,大概修建时,打算能并驱齐驾四辆马车,所以取名叫驷马桥,后来这个乡也因此而得名。
桥头的风更大,卷起一阵阵沙尘,吹得眼睛都难以睁开。我好不容易才拦下了一辆返空的货车。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他叫唐大军。
“你是去淘宝的吧?”他笑着问我。
“淘宝?”
“不是么?最近经常有人往白衣镇跑,不就是想去找几件古物吗!”他随口说着,眼睛紧盯着路面,双手抱着方向盘。
“淘什么宝——最近有很多外地人到白衣镇吗?”
“你还真不知道,难道不是去找古董的?”他斜了我一眼,显得有点意外。
我笑着说:“我真不知道。”
“哦——”他顿时来了兴致,口沫横飞地介绍,“前段时间,开矿的人无意中挖出了几样东西——听说那玩意儿挺值钱,一样就能卖好几十万。信息一传出去后,好多人都跑去找宝,那段时间的白衣镇可是热闹非凡。”
“他们找的应该是文物吧?难道不用上交国家?”我问
“上交?”他哼了一声,“神经病才上交呢!那么值钱,谁愿意交出去,再说——有谁来查?”
“那倒也是。”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是我找到价值几十万的东西,我也舍不得交出来呢——一夜暴富,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心中思忖着:难怪文刀山要到这地方来,原来也是来寻文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