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蔚蓝的对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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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快乐消失的街道 (1)

我是如此的爱你,

而你却为何视而不见?

贾安尼转过了身体,那一刻他的表情仿佛有瞬间的诧异,也或者是菁蓝自己的幻想?立刻,他就大跨步地直接向她走去。

“蓝?你怎么在这里?”

那是质问的语气与眼神,没有见到她的意外与惊喜,他更多的似乎是不满与不快。

菁蓝只是看着他,有刹那的冲动她想要把东西全都扔到他脸上,想像个泼妇一样对他大喊大叫,更想就此掉头离开……她还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弗兰?”是米莉亚温柔的声音,她竟走到他身边,“这位是……”

贾安尼回头对她微笑着说:“我给你们介绍。米莉亚·西罗……林菁蓝。”

米莉亚伸出她优雅的手,菁蓝只能握住又放开。她意识到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兴奋目光,她很奇怪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记得这是在米兰,所以会有更多的米兰记者,她甚至还想到意大利一直以来的南北足球之争……

贾安尼沉思地看着菁蓝没有表情的表情,菁蓝也只是平板地回望着他。

有人并不喜欢他们这样的凝视,所以那个人打破了这样僵持的气氛,“弗兰,我想或许你们需要谈一谈?我看我还是离开吧。”

贾安尼点头。

米莉亚依然是维持着她甜美的笑容问:“那么我六点的时候在这里等你,我们去晚餐。”

贾安尼的眼光扫过菁蓝后落在她的身上,他说:“好。”

菁蓝的心脏沉了下去。

米莉亚自信而优雅地踏着完美的脚步离开,又是一阵照相机闪动,记者们谁也没有尝试去打扰,当然也不会有人离开。

亚力克斯下来和队友们打招呼,远远的,他也看着这一幕。

贾安尼和菁蓝也只是沉默地对视着,他忽然拉起她的手,不等她同意就迈开步子,“跟我来。”他的口气是完全愠怒和压抑的,脸上的线条变得僵硬。

菁蓝一语不发,默默地跟着他走,他向酒店后面的游泳池边走去。现在是下午,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在,而且是严禁记者进入的区域。

等到他们两个面对面后,菁蓝紧紧地盯着他,首先开口:“我想你需要解释?”

他在愤怒的表情上又加上困惑的表情,“我需要解释?”他蹙着眉,“我想是你需要解释吧?”

菁蓝的脸上首次有了波动,是惊骇和迷惑,还有不解,“我需要解释?”

贾安尼沉着地颔首,指指泳池边上的座椅,“你可以坐下说。”

“不。”她尖锐地否定,那声音把她自己都骇到了,“我想站着。”她降低音量说。

“那么说吧。”他微微有点不耐烦,更加深思地看着她。

菁蓝深呼吸一口,她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他是什么表情?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她再次深呼吸,“弗朗西斯科,我需要你的解释!”她加重语气。

贾安尼的眉蹙得更深,“你要我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菁蓝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不知道你需要向我解释什么?还是你觉得你其实什么也不必对我说?”

“这里是有人需要解释,是你而不是我。”他显然被她的表情激怒,暴躁地回答,然后又严厉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回到意大利,更不知道你今天会到米兰?”

多荒谬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她觉得气氛好笑得她想放声大笑——或者放声大哭,她扬起下颌,大步走到他面前,“我不必向你解释。”

看着她坚决而怒气冲冲的脸,弗朗西斯科也没有好脸色,他恼怒地瞪着她,好像她突然变成怪物,“你不必?”话里充满警告与威胁。

她坚强地点一下头,又用力再点一下,她在下决定,然后她说:“当然,我不必。既然你不愿意解释你和米莉亚的事,我也不必对你说什么。”

“米莉亚?”他微微放松紧绷的肌肉,扯动嘴角的线条,“就因为米莉亚?你忽然像只生气的母老虎一样地质问我?”

“生气的母老虎?”她有些气馁,更多的是越来越高的怒气与伤心,“你居然说我是……”

“好了。原来你为这个不高兴。”贾安尼摊开手,对她很孩子气地微笑着,“我在度假的海滩遇见她,她很漂亮,也很风趣,是个很好的度假伙伴。”

他那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她血液的温度升高,可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心正在向北极漂去,冷得她心脏一阵痉挛,她忍耐地说:“所以你们就在一起度假?”她的声音破碎而颤抖。

他随意地点点头。

“所以今天……你约她共进晚餐?”她继续颤抖地问。

他再次表示赞同,然后又恍然大悟地凝视她,露出无辜的笑容,一把搂住她的腰,“原来你在为这个生气。蓝,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我才需要你的解释,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约米莉亚了。”他仿佛突然间恍然大悟,“你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要给我惊喜?”

她被他搂在怀里,可是还是觉得无比寒冷,这个曾经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现在却无法让她感到一丝暖意,她平生第一次,用力挣脱他的搂抱。

他惊讶地看着她离开他,微微眯起眼,冷冷地问:“你干什么?”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也逼回泪水,坚决不开口。

“够了。”他断然说,“你的任性到此结束。从见面到现在,你一副质问我的表情,现在又是我欺负了你的表情。如果你来米兰,就是打算给我看这样的表情,省省吧,我可不会因为你的任性而哄你开心。”

他在指责她任性?多么滑稽的话,她千辛万苦跨越重洋来看他,她为他跑遍整个上海,后来还去了苏杭为他找礼物,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为他赶工那件毛衣,换来的就只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风流韵事和他指责的声音?

她擦掉不争气的眼泪,昂首面对他,“我也不需要你哄我开心!你受够我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他冷酷地把手插进口袋,冷漠地瞅着她。

她掉头就走……

他跨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肘,“要走?把话说清楚。”

被他拉疼的她惊呼一声,愤怒地挣开他的掌握,迟疑着,她却没有动。

他还是把手插进口袋,严酷地直视她几秒后,他的声音像石头:“你离开意大利两个月,回来就要跟我闹别扭?看来你是在不满我和米莉亚的关系,是你自己不陪我去度假的,现在又有什么权利来对于我在度假途中与其他人结伴表示不满?”在他看来,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无关于任何的背叛与不忠。

她倏地抬头,看着他冷酷的脸,他的话一字字都像针扎进她心口,痛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不能回答了?”贾安尼的语气稍微软化,似乎看见她表情里的痛苦,他说,“过会我会去告诉她我不跟她一起去吃饭,我们可以单独待一会。毕竟我们有两个月没有在一起……”他把手抽出口袋,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却立刻甩开,厌恶地说:“你别碰我。”

他立刻僵住,嘴边的线条更加刚毅。

“你还记得你一共打过几个电话给我吗?在你度假的时候?你又记得你回到罗马后给过我几个电话吗?”林菁蓝,你闭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她哭诉的时候,可是她的嘴并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一径地说着,“你有说过几次你想我?有多少次,我想你的时候却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告诉过我你在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吗?而你现在责备我回来不告诉你?为什么你什么都可以不跟我说,我却要什么都告诉你?甚至在现在这样的时候……那个需要解释与道歉的人是我吗?”

“蓝……”他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脸说,“度假的时候我不开机是一直的习惯,而且我回去罗马后,既然你会打电话给我,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打给你……”

“因为你从来不打给我,所以只能我打给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打给你,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给我。”她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也渐渐变得悲伤。

“这不是事实。”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因为她看来的确是很伤心,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是越来越觉得厌烦与不能忍受,“这不是事实。”他再次肯定地重复,“如果你不打,我也会打,当我有空的时候。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想着你。我要工作比赛,还有许多个人的事!”他的胸腔因为愤怒而起伏,贾安尼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必须向她解释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

“可你却有时间和米莉亚度假,吃饭……甚至也许还有其他。”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得都快没有感觉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不可以和漂亮女人一起吃饭了吗?”他更加怒气冲冲,“得了,我不想跟你再解释什么。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还不走?”

“你……”她痛得麻木般木然地望着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强词夺理的人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可是那张英俊而跋扈的脸的确是他。

“走呀,为什么不走?”他再逼近一步,蓝色的眼睛里是冷酷与无情。

她觉得无法置信,望着他的眼神仿佛看到鬼般骇然。

受不了她的神情,贾安尼蓦地挺直身躯,“你不走,我走。”毅然地转身大步离开,不想让她眼神里那抹受伤的表情困住他自己。

如果是真的理解他的女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他背叛?他不喜欢她话里那种明显他出轨背叛的指责语气。他素来行事随心,而且坦荡。如果他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会告诉她,而他并不喜欢所谓的偷情。

现在的她,和当年的瓦伦蒂娜又有什么不同?他的思绪仿佛回到当年的争吵里,几乎是一样的对话,然后不断地不信任,反复怀疑……他以为她是不同的,她是懂他的,而不是不明真相前就无理取闹地认定他的背叛!

贾安尼的心中掠过高涨的怒火,如果经营一份感情需要这样疲惫,那么他宁愿不要!他停下愤怒的脚步,在决心般的脸上却有了深深的迟疑。

他是个喜欢简单而不喜欢复杂的人,为什么生活和感情总是要充满了这样多的复杂?如果都像足球比赛那样,进球就是目的,该有多好?

他显得有些沮丧,因为他知道,他离不开那个叫林菁蓝的女孩,他似乎……真的被她套住了。

同时,林菁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表情越发地苍白起来,这里……好冷!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没有觉得温暖。她并不想哭泣,可是眼泪还是无声地滴了下来。

她送给他的那件毛衣不知何时从她手里的袋子里滑出,被扔在离她不远的地上,孤独地躺着。

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这让她心念一动,迟疑着抬头。一块深蓝色的手帕伸在她眼前,菁蓝下意识地接过去,愣愣地看着。

来人身高很高,他蹲下身子好与她平视,她期待地迎向对方的眼神,却看见一张笑容和煦的优雅脸庞,一个亲切的声音对她说:“快把眼泪擦掉。”

他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

林菁蓝急忙低头,因为自己现在这样的样子被人看见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也因为有人在她身边而感到莫名的解脱,她擦干眼泪,把手帕紧紧拽在手里,而后那个人把毛衣捡了起来,递到她面前。

“好些了吗?”亚力克斯·蒙特罗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问着她。

她轻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吸了下鼻子说:“我没事。”并且挤出一个笑容。

“笑得好丑。”他戏谑地说。

她垮下脸。

“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她惊愕地看着这位被称为“足坛天才”的男人,他眼里温和的光却给她真正的平静,于是她真诚地微笑,“被你看见那样的我真的很糟糕。”

他什么也没有说,陪她向外走出,“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