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总裁的禁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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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有多少巧遇(2)

凤姨弯下腰拾起地上那只空空的竹篮,拉起包幂芸的手转身下山,“陪凤姨慢慢走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嗯!”点头,接过凤姨手中的篮子,搀扶着她的胳膊,两人像散步似的慢慢朝山庄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奇怪雨泽为什么对我很客气很礼貌?”凤姨看她一眼,目光又看向脚下的山路。

她是感觉奇怪,第一次来山庄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敢问。

“他对您很尊敬,不同对其他人那么冷漠!”包幂芸诚实地说出心中的感受。

“我叫严尔凤,是雨泽母亲的同胞妹妹!”凤姨不顾包幂芸吃惊的表情,站住脚,把目光一直投向远方,“他母亲去世以后,我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我帮着他母亲照顾他,虽是阿姨,其实也等同于半个母亲……”

“凤姨!”包幂芸打断她的话,放开她的胳膊把身子挡到她面前,“既然您是伯母的同胞妹妹,那您一定知道雨泽所有的事情,对不对?”

严尔凤眼前一亮,只因包幂芸情急之下直呼了严雨泽的名字。她定定的看着包幂芸那双充满期盼的蓝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很关心他?”

包幂芸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谈不上关心,或许只是因为他同她一样,身边没什么亲人,所以才心心相惜的缘故吧!

“该知道的,应该我都知道吧!”严尔凤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过,然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不该知道的,我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像在说禅理讲佛经,包幂芸对这句话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凤姨,既然您什么都知道。那么,也一定知道雨泽的父亲咯?”包幂芸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严尔凤那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悲伤的表情,“雨泽告诉我他的父亲也去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讲给我听吗?”

“他告诉你他父亲去世了?”严尔凤反问,语气中全是质疑。

“对!”

严尔凤沉默着绕过包幂芸挡在前面的身子,迈开步子朝山下走去。包幂芸迟疑几秒钟,快步追上去,“凤姨,难道雨泽的父亲并没有死?那么,他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来给雨泽母亲上柱香?”

严尔凤站住脚,转身看着追上她的包幂芸——好聪明的丫头!

“幂芸!”严尔凤收起了所有的惊讶和沉思,换上了她惯常的那个慈母般的笑容,“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也总喜欢遇事就追根问到底。”站住脚,拉起包幂芸的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快乐得多!明白吗?”

当然不明白,严尔凤分明是有事情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不过,人家不想说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再不知情识趣的人都不好再追问,又何况是她呢?

搀扶着严尔凤的胳膊一直朝山下走去,山庄的全貌渐渐跃进两人的视线。站在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山庄活像一位遗世而独立的隐者,隐在深山之中,四面绿树环绕,不带一点儿俗世的风尘。一弯小溪从山中淌过,被建筑师巧妙地引向山庄,加固沟渠,修池蓄水,把从山间流下来的泉水积攒在一起做为山庄日常的饮用水。深深的山林中,除了绿树繁花以外,就独独地立着那么一座青瓦白墙的山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它都像极了一位生长在江南的小家碧玉。包幂芸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那个她不曾谋面的女子,想必和眼前的山庄一样,沉静、端庄、典雅、飘逸!

“凤姨,度假山庄为什么都没有游客呢?”

严尔凤莞尔一笑,“这不是什么度假山庄,是雨泽母亲在世时的居所。雨泽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静养,雨泽就在这里给她修建了一座住所,把她从闹市区里接出来了!本来以为这里的山山水水会对她的病有所帮助,没想到……”一提到早逝的姐姐,严尔凤不免又添悲伤,泪珠盈满眼眶,“这也是孩子对她的一片孝心呀!”

原来这座山庄是这样的来历,其实,她早应该想到。不然,严尔岚的墓也不会离山庄如此近。虽说山庄是为严尔岚修建的,但是,为了不打扰到地下的亡魂,视野所及的范围,恐怕都被严雨泽给买下来了吧?

“幂芸!”严尔凤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盯住包幂芸,“凤姨有件事求你!”

“凤姨,您说!”

严尔岚不说话了,放开她的手,慢慢地朝前走去。包幂芸跟在严尔岚身后,不吭声也不催促。或许,走在她前面的那个人需要一点点时间先思考一下才好开口吧!

山路不好走,又加上她穿着裙子,长长的裙摆在山路两旁的树枝上刮过来刮过去。包幂芸一手提着空篮子,另一只手将裙摆尽可能地拉住,不让它在山路上扫得太过夸张。可是,因为有风,她又没办法再多出一只手来帮忙,薄薄的裙子下摆还是被山风吹得四下乱飘,一会儿拖到地上,一会儿又被路边的树枝勾住。试着拽了拽,群角被树枝勾得太紧,扯不下来,很无奈地,她只好将手上的篮子放在路边,弯下腰小心地把树枝勾住的裙子取下来。走在她前面的严尔凤像着了魔似的,完全不顾虑一后的包幂芸走得有多艰难,一个劲儿地拼命往前赶,就像身后有不明物体在追赶她一般。

“给我!”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过来,包幂芸诧异地抬起头,是不知何时赶上来的严雨泽,他表情淡漠地把一只手伸到她跟前。

包幂芸撩起挡在脸前的一缕头发,看了严雨泽一眼,顺手把身边的空篮子递给他,然后转过身继续解被树枝挂住的裙角。

以为他拿着空篮子会先走,哪料他把篮子往路边一放,朝她被树枝挂住的裙角弯下腰。冰冷的手指伸过来,包幂芸抽回自己纤细的手指,给他的手指腾出位置,然后半蹲半站地看着离她极近的那道俊冷的侧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才发现,他的皮肤好好,虽不是吹弹可破,却也光滑细腻。他上衣的扣子仍旧开得很低,包幂芸居高临下,目光毫不费力地从他的胸脯穿下去,看到一身结实的肌肉。和树枝半天未果,严雨泽将脸朝树枝再凑近一些,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随即钻进她的鼻孔。

“啪!”树枝折断的声音,被树枝挂住的裙摆终于解开了。包幂芸再低头看时,严雨泽已从地上缓缓起身。

“走吧!”顺手提起放在路边的那只空篮子,严雨泽转到她前面去,再不忘侧身伸给她一只手。

像上次一样,包幂芸把一只手放进他的掌心,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提着裙摆,在严雨泽的牵引下朝山下走去,一路沉默。

“你们两个年轻人还赶不上我一个老婆子!”站在山庄门口的严尔凤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慈祥,看到严雨泽和包幂芸手牵手站在山庄门口,她竟也有了戏虐他们的好心情。严雨泽装没听见,提着篮子面无表情地阔步走进山庄大门,不理会门口的任何一个人。

“凤姨身轻如燕,步伐矫健,一点儿也不老!”包幂芸跳上台阶,挽住严尔岚的胳膊,把头亲昵地枕在严尔岚肩膀上。

“嗯,还是幂芸说话我爱听!”瞟一眼严雨泽走远的身影,“不像雨泽,三拳打不出个闷屁!”

同感!包幂芸搀住严尔凤的胳膊,一起跨过门槛,“那我以后就常来陪凤姨解闷儿,如何?”

“这事儿不急,我倒先有件正经事求你!”

刚在山上她就提起过,不过,好像令她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才丢下包幂芸独自下山的,现在又再提,可见事情一定是很重要的了。吸取刚才的经验,此番严尔凤再提有事求她帮忙时,包幂芸便以沉默来应对。

拉着包幂芸绕过院子,走过回廊,严尔凤掏出随身带的钥匙,打开了一道紧锁的房门。站在房门口,包幂芸看看严尔凤又看看那间屋子,心里疑惑极了,“这是……”

“这是雨泽母亲生前住过的屋子,如果不害怕,就进去看看吧!”

死人住过的屋子?包幂芸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好奇,好奇严尔凤为什么会带她来看严尔岚生前的屋子。

抬脚跨过门槛,包幂芸走进那间光线充足却仍旧让她感觉阴冷的屋子。环顾四周,屋子在格局上和山庄别的卧室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多了几件卧室主人的私人物品,也就显得和其他的卧室有很大的不同了。包幂芸目光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很自然地停在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副约一米五高的相框上。照片上的女子手持香扇回眸浅笑,一身浅绿色的旗袍将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看上去古典而脱俗。包幂芸深吸一口气,为照片上女子那道如春风般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好有魔力,好像只要她展颜一笑,就能让冰雪融化,让枯枝发芽,让严冬退去大地开满繁花。这样的人物,别说是长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了,要搁到现在,也绝对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人人都说包幂芸是个极品混血美女,那是因为他们都没见过照片上的女子,和照片上的女子比起来,她纵使再美丽也只徒留表面,哪像照片上的女子都美到了骨髓。

“古书上总形容古典的美女是如何如何的美法,现在看来,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佳人,都不及伯母的一分一毫啊!”站在照片面前,包幂芸自叹不如!

“我们严家几代下来,也就只出了她这么一个美人儿。”严尔凤看着照片上的女子,竟也两眼放光,“说来也奇怪,都是同胞姐妹,在外貌和气质上我们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那是!如果不说,没人会觉得她们是一对儿同胞姐妹。包幂芸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误以为她是山庄擦桌子扫地的服务员呢!可见,这两姐妹的差距有多大!

“太美遭天忌,难怪她那么年轻就……”严尔凤掏出手绢抹眼泪,包幂芸双手虽扶着严尔凤的胳膊,一双蓝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不肯停止工作。一回头,桌上的月琴和琵琶成了除照片以外能引起她注意的东西。

“凤姨,伯母还懂乐器?”

严尔凤吸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咋不懂咧?弹琴、唱歌、跳舞,没有她不会的!”包幂芸放开严尔凤的胳膊,走过去拨弄琴弦,发出一个个“咚咚咚”的单音节——看来,死者不光美丽,还多才多艺呢!包幂芸悲从中来,这样的一个女子,死了确实可惜!能得到她的那个男人,必定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男人了!

“幂芸!”严尔凤振作精神,走过去抓住她放在琴弦上的手,“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当着她的面求你件事!”严尔凤的目光瞥向墙壁上的照片,“如果她泉下有知,如果她灵魂真的不灭,现在一定就在她住过的这件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听着我们的谈话呢!”

包幂芸用眼睛扫一圈屋子,好像这间屋子里真的不光她们两个人似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凤姨,有什么事您说,我一定照做!”别吓我,我很怕鬼的!

严尔凤一改先前的紧张和严肃,声音也轻飘飘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拉过桌边的摇椅坐下,包幂芸跟过去蹲子半跪在她跟前,一双蓝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她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雨泽。也正因为如此,她死后我才搬来山庄住。一来,替她照顾雨泽。二来,我也腻味了都市的生活,想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好好养养精神。可是……”严尔凤眉头微锁,目光投向从窗户灌进来的阳光中,好半晌才开口,“雨泽这孩子从小就孤僻而倔强,心里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跟人说的。我真担心他母亲死后,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凤姨,您不必担心!”严尔凤将身子靠向椅背,包幂芸上前靠近她的身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多陪陪他,替您看着他,绝对不让他做傻事!”

严尔凤眼前一亮,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你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伸手摸摸包幂芸的头,脸上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把雨泽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把严雨泽交给她?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像托付终身呀?包幂芸脸蛋儿微红,低头掩饰心底的慌乱。严尔凤不顾她的反应,继续说道,“雨泽这孩子虽然话少,也太过冷漠让人不好亲近。但是,他的心地绝对是善良的。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住,对他产生害怕的情绪才好!只要你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一个极细心、极体贴、极热情的男人!”

细心?体贴?热情?没觉得!倒是觉得他没心!孤僻!冷血!

总之,对他就没啥太好的印象!

“嗯,凤姨,我答应你就是了!”包幂芸说着,朝坐在摇椅上的严尔凤靠上去。

她早已把严雨泽当朋友了,朋友心情不好,她自然应该多开导,不是吗?

这件事,又何必严尔凤劳师动众地跟她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