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声冷笑,那三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见她向前一伸手,一把便抓起一个小兵的脖子,一把就把他向门口扔了过去,正好砸中了那个逃走的军官,砸的他一整鬼叫。接着另两个小兵也被扔了出去。扔完了,她拍了拍手,哼了一声,对我和哑巴道:“你们两个怎么还站着不动,也要我动手扔啊?”
一听这话,吓了我俩一跳,立马向院子门口跑去。
我回头看了看小依,她也看着我,不过想必那个女人不会对她不利。不然不会让她留在那里。
我们到了门口,见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说也奇怪,我们不用灯也能看清他脸上潇洒地微笑。
木子此时坐在地上,看样子无大碍,他看着那人,问:“大哥,那女的什么人呀?怎么那么泼?”
那人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道:“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去惹她。”
我道:“我们逃命呀,哪管那么多?见有地方就钻咯!”
那人道:“此处有三座院子,你们钻那一座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钻她这家呢?明明她这里挂了牌子的。”
木子这时还狡辩,“我不识字。”
我道:“我眼神不好。”
我指着哑巴道:“他是哑巴,也不识字。”
那人道:“她可不讲这些,犯了她可不是那么简单,谁叫你们不识字?”
这时,白衣人背过身去,任风吹着他的长衣在夜风中飞舞,他整个人似乎都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似乎这夜空都是他的,给人一种超脱凡尘的神仙般的感觉。
我们看着他的时候,是否被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使我们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很要命,就是我们旁边还有四个人想要我们的命,特别是我的。当我发现他们偷袭我的时候已经晚了,枪的光芒已到了眼前,我已能感受到枪头寒气的沉重,已能想像到铁刺进肉里的刺痛和要命的悲凉。
突然,只见一道奇快的锋芒从我眼前飞过,那官兵刺来的枪突然顿住,枪断成两截,枪头“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那官兵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突然感觉额头有汗珠落下,那官兵的额头也有汗珠滑落,汗珠落入脚下的泥土里,溅起轻微的声音在这死一样静的夜里让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地下,看着那断落的枪头,还有墙上那一条像刀划过的长长的痕迹,我问自己,那是什么?怎么一没到墙里什么也没有了呢?
人们转过头看着那个白衣人,他依然背对着我们,木子问我,“那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没看清楚,好像什么也不是。”
只听那白衣人说话了,“不要在我面前杀人。”
话音一落,只见他白色的影子突然间淡去,就像融入了夜色里,找不到一丝他在那里的痕迹,但也找不到一丝他离去的痕迹。夜空里,飘起了一句话,那声音好像响在每个人耳边,但又却像远在天边似的,“不要以为我走了,我在任何地方。”
我、木子还有哑巴,我们三个人看了看那四个人,那四个人也看了看我们,都恨得牙痒痒地,那带刀的军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对他那几个手下道:“走!”
他们走了,向来时的路飞快地奔去,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我在地上坐下,问木子,“我们怎么办?”
木子也在地上坐下,道:“凉拌,不然你说怎么办?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呀?”
我道:“跟他们屁股后面走,那不是找死,他们四个人虽然不济,但要对付我们三个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他们现在可是恨不得生吃了我们,我们呆这里反而安全。”
木子笑了笑,看了看院子里,道:“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小姑娘吧?”
我呵呵一笑,“怎么样,不服气呀,不服气可以咬我呀!”
我撅起屁股对着木子道:“来,我拿屁股给你咬,这儿肉多!”
木子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门口等着。”我学着三麻子的样子提着裤子,淫笑道:“就让那小娘子阉了我得了。”
哑巴呀呀地冲我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叫我不要学三麻子还是说那女人不会阉我们。
木子笑了笑道:“我想她是不会真阉了我们的。她在门口竖牌子,可能只是闹着玩的。”
哑巴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木子的看法。不过,那女人看似也不坏,不然怎么对小依那么好?但细想一下,发现她好像特讨厌男人似的。会不会有问题?
木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轻声道:“你说那女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讨厌男人。”
我笑了笑,“可能是感情上受过重创。”
木子道:“你说他要真阉了我们怎么办?像她这种感情上受过伤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我道:“不如咱们也跑?”
木子摇了摇头,道:“这地方,进来都那么难,有那么容易让你跑掉么?那几个狗日的,他们绝对出不去。”
我道:“不说这些了,先说说我们今晚怎么过吧?”
木子摊了摊手,道:“就这么过呗,你还想进去呀?”
我看了看不远处还有两座院子,此时院子里都有灯光闪烁,我道:“刚才那白衣人不是说我们怎么不钻那两家院子,不如我们去找个过夜的地方如何?”
木子摇了摇头,道:“这地方显然都是住的高人,我们已经冒犯了一个,我可不想再冒犯一个,再被扔一次我就死了。”
我道:“说不准另外一个脾气好一点呢?”
木子道,“那你去试一试。”
唉——!生活所迫,我可不想露宿于人家大门口。于是,起身向另一个院子行去。
走到院门口,正想举手敲门,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人?”
我吓了一跳,借着院子里透出来的灯光瞅了瞅四周,半个人影也没有,我想是不是见了鬼,但转念一想,莫非是高人?于是道:“大爷,行个方便,借宿可以不?”
那苍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问你什么人?”
我道:“男人。”
“滚!”那声音突然在耳边一声大吼,震得我耳根子发痛。我骂道:“老家伙!不借宿也不至于那么凶嘛?”
那声音怒道:“小兔崽子,我问你什么人?你说男人,玩我呀?以为老人好欺负呀!”
我辨道:“我说我是男人,有说错吗?这怎么算是欺负老人?”
那声音静得一静,道:“也是哦,那算我错怪你了,你刚才说什么事来着?”
我道:“我是来借宿的。”
那声音道:“那对不起,我这儿只有一张床,我不喜欢跟男人睡觉,你们去隔壁吧,那住着个单身汉,他喜欢跟男人睡觉。”
我傻了,什么高人吗?只好走回去,挨着木子他们靠着院墙坐着。木子看着我,对另一个院子嘟了嘟嘴,笑道:“怎么不去呀?人家可有地方过夜,而且还喜欢男人。”
我道:“你去呀!”
木子笑了笑,靠着墙眯上了眼睛。
看来只有这样子过夜了。
时过处暑,近白露,深夜不止有一些冷了。山里很寂静,那些一些经常在夜里鸣叫的虫子也懒得出来叫了,都留在家里陪老婆,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单身汉还有草丛里发情,发出着唧唧的叫声。木子抱着那杆枪,睡得跟死猪一样,哑巴抱着我给他那把刀,头靠在木子肩头,两个人小情侣似地挨着,还睡得蛮沉,我知道那样不冷,但偶尔还是听他俩咳嗽。
我抱着自己的腿,把头靠在墙上,看了一会儿星星,便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个人轻轻走了过来,那人走到我身边,把一个东西盖在我身上,又轻轻地走开了。我睁开眼,看到小依轻手轻脚地回去院子里,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衣服又长又大,显然是那个高个子美女的。盖在我身上的,也是一个女人的衣服,衣服蛮长,想必也是那个女人的,上面还有香味儿。
常言道早睡早起,睡的早既然起得早,那睡的迟的当然也就起得晚了。我是被木子给踹醒的,他从我身上提起那件衣服,看了看,阴笑道:“小子,哪里来的?”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了,摇了摇头,道:“我睡着了,哪知道?”
木子愣了:“真不知道?”
我确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
木子看了看我,颔首道:“这个可以知道。”
我叫道:“这个真不知道!”
木子摇了摇头,道:“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笑了笑道:“好像是的。”
木子抬起头看着清晨万里无云的蓝天,阴阳怪气地道:“天啦!你怎么那么不公平?昨儿夜里此处寒风刺骨,天寒地冻,冰冻三尺啊!您老怎么就不降一件薄衫与我呀?真是令人寒心呀!真是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呀!”
我爬起来要踹他,他跑的比兔子还快,我道:“把衣服给我。”
那小子,他不仅不把衣服给我,还自个儿穿了上去,一边跟我兜圈子一边道:“小子,老实交待,到底哪里来的?”
这小子跳的蛮高兴有时候,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一个人正凶巴巴地向他冲了上去,是那个女人,他一冲上去,一把就抓住木子的手,反手将他摁在地上,我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木子一阵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