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笑了。
木子如愿以尝地做了独孤明的徒弟,但是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有一项大任务,本来是独孤明的任务,他现在要交给木子去完成,但凭木子现在的本事,无异于公公上青楼。所以他给了木子一个终极训练课程,十三天,十三天他就让木子变成了一个像西门吹雪一样恐怖的家伙。——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第十四天,脱胎换骨的木子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他曾经发过誓,他要把王聪儿像她踩他一样把她踩在地上。但他先要过我这一关,我就这么一个师姐,目前就我们两个在师门里相依为命,爷我眼里能容下这个?
王聪儿看着拦在中间的我,道:“走开,让我灭了他,为民除害!”
木子也道:“兄弟,我也不想我们为了一个女人手足相残。”
我道:“大家要以和为贵,再说了,她是我师姐,不是女人!”
话出口才知道说错话了,正想找个借口解释一下,可是王聪儿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她蹭的一下就把我整了个狗啃泥。然后她就向木子冲了上去,不到三招,木子又被她像上次一样踩在地上了,木子鬼叫着求饶,“饶命,女侠饶命!”
王聪儿拍了拍手,笑道:“独孤明都不是老娘的对手,就你小子!老娘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
木子刚才还气宇轩昂的样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叫道:“表(不要)呀!下次不敢了!”
“表你大爷!还有下次?”王聪儿骂道。
木子道:“没下次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王聪儿道:“你想我会轻易的饶了你吗?”
木子道:“子曾经曰过: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放了我,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王聪儿点了点头,笑了,“子那样曰过吗?不过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孙子曰的?”
“是,是孙子曰的!”木子认了。我知道,他知道王聪儿在骂他他也认了,我记得他的名言:既然栽了就别怕栽到底。
王聪儿笑了,我看得出她在高兴,她高兴可不是好事,她高兴的时候就想找个人来打打,她在木子脸上噼里啪啦连扇着响亮的耳光,笑道:“打你屁屁!”
简直太暴力了,木子苦苦求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冒着挨揍的危险上去劝架,“师姐,要不要我帮你打他?”
王聪儿看着我,道:“小子,想捡便宜啊?”
我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道:“我就不给你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她还是放开了木子,“小子,老子曾经曰过:不要把老娘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知道不?”
王聪儿说完拍了拍手走了,木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走远了才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更有节奏感!”
我道:“你小子脑袋给门挤了呀?明知你师傅独孤明都怕她,你还敢惹她?”
木子道:“我练成了师傅的八龙刀气,高兴过头了,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呢!”
我问:“哪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木子道:“想争口气,你知道,我是一直都想打那婆娘一顿的,做梦都在想,从开始练功那天起,我就在想,我神功一成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件事,没想到还是功败垂成。真是老天不长眼!”
我笑了笑,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你才练了十几天,人家可是练了十几年了,我练了大半年在她手下还走不了三招呢?”
木子道:“我那可是终极训练,师傅说过,一天当一年的。我也是每天都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我问:“他是怎么训练你的?”
他道:“针灸带吃药,还有推拿按摩。”
“什么玩意儿?”我道:“说来听听?”
他道:“针刺奇经,灸灼八脉,加之内服传承中华古方的纯中药,开发人体潜能。”
我哦了一声,道:“就这样?”
他摇了摇头,道:“还不止呢!他还度气帮我打开玄关,让我在十三天就练成了他的绝世武功。”
我道:“就你刚才说的八龙刀气?”
他点了点头,道:“我也在纳闷儿,他那功夫说的跟天下无敌似的,但到了那婆娘手底下就那么不堪一击呢?”
我道:“你小子刚才没使绝招吧?露两下子瞧瞧,让我开开眼界。”
他摇了摇头,走了,“高手是深藏不露的。”
“高手?”我懵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高手是这样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但人却看不到,只见一阵巨大的气流当面涌来,看来势之强,便知自己硬接不下,当下借力退身,同时把全身力道集于一指,向气流当心刺去,只听得嗤的一声,气流向四周散去。王欢那老东西笑盈盈地出现在面前,他道:“不错,随机应变。”
我嘻嘻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夸奖了。”
他笑了笑,道:“比你爹有天份,你现在已经和你爹二十年前的这样子差不多了。”
我道:“您说的是长相还是武功?”
他道:“两样都是。”
我笑道:“多谢栽培!”
他摇了摇头,道:“不用谢我,谢你爹吧,当年你爹没我这个朋友,我也没你这个徒弟了,缘啦!”
我笑了笑,又问道:“您老的病应该无大碍吧?”
他道:“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了,鹰王给我配了两个月的药,这两个月吃了之后,就好的差不多了。”
提起鹰王,我便道:“鹰王他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
师傅叹息了一声,道:“是为了这药,这本来是无解的毒,无法治愈的病,他真是累了。”
我道:“他已经心力那么憔悴了,为什么还花费那么多的心血收木子为徒呢?”
师傅摇了摇头,道:“或许他是以为自己老了。”
我问:“他多大年龄呀?”
师傅道:“五十。”
我道:“对于修练武术的人来说,还很年轻。”
师傅叹息了一声道:“或许他是厌倦了江湖,不想再管那些凡尘俗事了。”
“他想退出江湖?”
“也许?”
我哦了一声,前几天听说我们过几天就要出谷去执行一个大任务,我便问道:“您说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去执行一个大任务?是什么大任务?”
“是跟大清的几个当家的会唔。“他笑了笑:“先去总坛,我带你们去拜见教主,我老了,这次会唔之后,我想把左使的位置让给你了。”
我笑了笑,问:“现在白莲教有数十万教众,一定有很多人想坐这个位置吧?”
他笑了笑,点头道:“你怕了?”
我道:“坐不坐不重要,我是怕坐了却不能服众。”
他笑了笑,道:“这件事,虽然还要经过教主和四大法王商议的,但你是我的弟子,又是前玄武堂主的儿子,谁都不会说二话,只要教主点一下头,就没人敢不服了。”
我点了点头,问道:“跟大清的头儿会晤,是不是还要打架?”
他道:“乾隆那小子行事特别狡诈,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前每次会晤,他都要暗中派人来试探我们的力量,上次你爹的亡故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派出了大批高手在信陵,欲将我们一网打尽,那是一场大战,我们死了十七个高手,差不多去了总坛一半的力量,对我们的打击非常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与他会唔?”
他道:“以前,都是他们主动与我们妥协,从顺治爷的时候,我们就达成了二十年会晤一次的协议,一百多年前,我们一共会晤了很多次,我就去了四次,这是第五次。”
我问:“为什么要您去呢?”
他看了看我,轻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道:“什么秘密?”
他道:“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其实我不是汉人,我是旗人,我是乾隆帝的亲叔叔,当年与胤禛争过帝位,后来被他陷害,误入江湖,我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白莲教的左使,真是成王败寇。”
我愣了,“我的个神啦,还是皇亲国戚!”
他笑道,“这就叫靠山,叫后台,我没有这个身份,是怎么也做不到白莲左使这个位置的。”
我惊讶的问:“你有没有想过把皇位抢回来?”
他道:“刚开始想过,但自从遇到教主了以后,就断了此念,白莲教讲善讲仁,并不是世俗之人说的那么坏,我第一次见教主的时候,那时我还是王爷,他当时给我送了两个字。天下!”
“天下?”
他点头道:“教主告诉我,不管是荣登帝位,还是落身江湖,只要心里有这两个字,就没有区别,区别只在于名和利。”
他缓缓地向前行去,道:“简简单单两个字,改变了我的命运。也就是因为这两个字我们与朝廷达成了共识,和平共处,所以才有了天下苍生一百多年的太平盛世。”
他还美了呢,我跟了上去道:“我不明白,既然都是为了天下,为什么还要与朝廷对立?你们接收招安不行么?那样的话弟兄们都还可以混个官儿当当。”
他笑了笑,道:“白莲教是一个平民组织,他是社会底层人们的一种信仰,是一种精神力量,在满人当政的天下,这是必然,就算没有白莲教,也还有红花会,天地会等等,说简单一点,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力量来牵制统治者,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乱来,但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肆无忌惮,才有了我们这些组织。如果这些事情有你一句话那么简单,那么天下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要知道,天下苍生,不是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就算他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