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最不好过,我们不仅要守寨防官兵,还要不断地下山到处筹集粮食,抢官抢地主,抢豪绅,几个月下来,我们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大,从附近几个城镇扩大到枣阳、随州、钟祥、孝感甚至直逼武昌,这些地方都是富庶的地方,官绅们个个富得流油。咱们抢了就送到山上去,这一带,我们又加了十几座山寨。
一次,我带了一队人又抢到武昌城外,武昌城突然杀出一大队清兵,有四五千人,其中有很多火枪手,一见那阵仗,我们是撒腿就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本就没读过兵法,翻了几天孙子兵法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打不过就跑,有便宜就马上占,没便宜占就想办法找点便宜来占,说白了就是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下流到无耻的手段把别人整趴。主要是看你自个儿聪明不聪明,是聪明人不用教都会,不是聪明人天天念孙子兵法也成不了孙子,孙子兵法说白了就是教人怎么去做孙子,上了战场装大爷你就没好下场,要想打胜仗就得做孙子。再说手下也都是一群土包子,抄起家伙以多欺少还能打个胜仗,要跟满清的正规军打,人数没人家两倍多咱是不干的。再说我们的任务也不是打仗,主要是抢点财物,说难听点,跟贼也差不多,不过我们只抢富的,不抢穷的,说得好听就是劫富济贫,但话又说回来,你打劫你不抢富的,那些穷人有个屁给你抢呀?不过,咱不是劫匪,但有时候咱们比贼还不如,你穷人咱也抢,我们不抢他的钱,也不抢他们的粮,因为他没有钱也没有粮呀,我们抢什么呢?当然是抢人呀!你身强力壮的跟我们混有的是前途,死拉硬拽外带点思想工作,万一不行就派狐狸精来个美人计,于是就流着鼻血跟着我们跑了。
我们这些人跑惯了,那清兵也就不怎么追得上了,用手下河南大爷的话说:“大爷我天天练长跑,敢追俺们,累死你些驴日的!”
天黑的时候,我们逃到了离云梦城不到十里的一个小土堡上。天快黑了,那些清兵估计是跑累了,在后面不追了,看来那群龟儿子是实在跑不动了,几个时辰下来落下他们差不多二十里。李全的上来献策:“老板,要不要咱杀回去?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骂道:“你想早点去天堂占位置你就杀回去吧,我一定多烧点纸给你。”
他不说话了,一会儿,五花蛇一摇三晃的来了,“后面清兵扎营了,看样子是想在那过夜。”
我问:“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火枪手?”
五花蛇道:“差不多六千,有近两千多火器营的官兵。”
我问李全,“你小子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李全道:“咱有两千,都是好手!咱八路义军中的精英!”
她说的好手都是能跑上几个时辰不喘气,不是说能打的,说精英其实不为过,至少我们能跑,有些义军,说是军,那都抬举了,说难听点就是一帮老头儿老太太外带光着屁股的娃,别说跑,走都难,偶见一两个年轻的,那也是拖娘带崽的,要真遇上清兵,不说打,就那些清兵躺在地上让他们弄他们也弄不死人家,把人家弄疼了自己还累得个腰肌劳损。
我道,“幸好他们跑不动了,前面是云梦城,如果城里的官兵与他们来一个夹击,咱们就完了。”
李全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那么多人,拼是拼不过他们。”
我道:“我们也先扎营,弄点吃的再说。”
我对五花蛇道:“你跟地头蛇到城里去探探,看看有多少人守城,要不咱连夜攻下云梦城。”
五花蛇点了点头,去了,我又对李全道:“你传令下去扎营,还有,集中一些会使弓箭的人,可以用来对会火枪队。还有,在后面多加些眼睛,要小心清兵偷袭。”
不一会儿,五花蛇和地头蛇回来了,地头蛇道:“城里有四五百多名守城的官兵,现在都集中在东门,看来是防着咱们的。”
我道:“他们有些什么装备?”
地头蛇道:“两百名弓箭手,城楼上还有好几台土炮。”
我道:“等夜深了,我们去把他们摸了。”
一会儿,李全上来道:“我们有三四百人会使弓箭,可没那么多弓箭,现在只有两百多张把,三千支箭不到。”
我道:“等下到城里去抢。城墙上面现在就有两百多张弓。”
夜深了,我便与两条蛇带了七八十名身手好点人摸到了云梦城外,我对五花蛇和地头蛇道:“你们俩先摸进去,在县衙门去弄点动静来。”
他们两人从暗处爬城墙进去了,一会儿便见城里火光冲天,想必是那俩狗日的在县衙门放火了。守城的官兵撤了部分回去救火,这时,我们有几十个身手好的已经从暗处进了城,
里应外和,几下子就拿下了城门,打开城门,让我们的人全进了城,然后叫李全带一部分人把城门再守起来,我们便进城去抢了,县城的老爷们听说我们进了城,跑得比兔子还快,人抓不到,粮食还是抢了不少,给城里老百姓和教众分了些,再装了几大车,便派了一队人,由五花蛇带着连夜出城,出城就安全了,城外现在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一抓一大把。每次都是这样的,抢了就立马送走,不然我们行动不方便。
一切就绪,天亮了,这时那队追我们的官兵也到了城外,我来到城楼上,看我们的人都累了一夜,加上前几晚都在打夜工,哪还有心情打仗,于是下令道:“一半人去睡觉,一半人跟我守城。”
李全道:“老板,那么多清兵,我们人数本就不够,还叫人去睡觉?”
我道:“没事,咱们守着城,那些龟儿子一时摸不准,他们也轻易不敢攻城的。”
于是,李全一半人去睡觉,我带人守城,清兵到了城门口,有人上前喊话:“楼上的听好了,快快下来投降,不然爷杀上来,休想活命!”
我有点困,想睡觉,我看守城的弟兄们也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找个理由让咱兄弟休息休息,喊道:“投降有什么好处?”
那人好像没想到我们这么轻易就答应投降了,过了一会儿向我喊道:“好处多着呢!俺爷是参将傅成明大人,保管尔等人生安全。”
我道:“你说话做不了主,叫你当家的过来说话,说咱想投降。”
那参将傅成明真傻bi样的带了一队人大模大样地骑着马过来了,走得近了,我叫道:“傅大人,你给点好处,我投降!”
傅成明说了几点确实诱人的好处,我道:“傅大人先等一下行不,我们兄弟们商量一下行不?”
傅成明道:“好!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给我回复。”
我想的就是这句话,叫了声,“一言为定!”
傅成明打马回去了。于是,我便与守城的兄弟们在城墙上睡觉。
早上,日头不高,我们缩在城墙上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一下子全都睡得呼声如雷了,清兵这时也守信用,不攻城,你想想,城墙上一个人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见都在睡觉,他也怕是计呀,兵临城下,谁有心情睡觉?数中华上下五千年风流人物,谁有如此胆量?
两个时辰一到,那小子也蛮准时的,又打马来了,睡得正懒,哪有心情理他,对一个把风的小伙子道:“兄弟,他上来了你就说我们还在商量,叫他再等会。”傅成明走到近前,看城楼上就一个小伙子,以为我们很有诚意投降,便叫道:“楼上的,商量好没有?”
那小伙向下叫道:“还在商量,你再等一下成不?”
那傻逼真的还答应了,“好!再给你们半个时辰。”
被他们一嚷嚷,好多人都醒了,这时,负责管伙食的送来了午饭,我便叫醒了兄弟们起来吃饭,说要干活了。
送了几桶面和一些馒头来,随便吃了点。我叫过那几个正在摆弄那几台土炮的兄弟道:“把炮火准备好,给我瞄准了,等下把那姓傅的便便都给我轰出来。”
一个大叔拍着胸脯道:“老板放心!玩这个我最拿手,玩了十几年了。”
我道:“哦呵,你以前当炮兵?在哪个部队?”
那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我道:“炮兵是干吗的?”
我道:“炮兵就是专门打炮的兵。这你都不知道?”
那大叔友邦惊诧,“还有那样的兵呀!”
有俩流氓笑嘻嘻地道:“你也太老土了!这都不知道?”
我骂道:“俩小畜生滚!”
我问那大叔:“你以前干吗的呀?玩这个。”
他道:“打猎的。”
我笑道:“打猎也用这个,你打恐龙呀?”
他笑了笑,道:“我们用的那家伙不过是小点。跟这差不多。”
我问:“你玩那家伙是不是叫土枪?”
他点了点头,道:“那是土枪,这是土炮,他们是兄弟,一样的德性。”
看他蛮有信心的,也不伤他自尊,道:“得,你待会给我打准就行了。”
他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你叫我打他屁股我绝对不打他脸。”
小样,得,看你的牛吹的,还得瑟呢,“待会打不准看我不叫你去吃便便。”
那傅成明骑着马一癫一癫地带着一队人上前来了,我往城楼上一站,他便问道:“楼上的是齐二寡妇手下哪位将领?可否报上名来?”
寡你妈的××!骂我姐!我朝那玩了十几年土枪的大叔吼道:“轰他驴日的屁股!”
那傅成明还没弄清楚是咱回事,一炮就轰在他面前,马受伤翻身倒地,傅成明摔了个四脚朝天,他手下的官兵拉起他便跑。看他跑了,我对那大叔道:“我叫你轰他屁股,你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