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哥,送你一根红头绳。”楚惜月笑眯眯道。
凤城嘴角微颤,但依旧非常温柔地说道:“我不缺这东西,你别破费了。”
楚惜月笑道,“没关系。阿长傍上了阿长嫂这个金主,银子多着呢。”说完,挑了一根不粗不细、不长不短的红头绳递给凤城。“呐,扎起来吧。”
凤城一脸恨不得去死的表情,嘴上却好声好气地说道:“回去再扎。”
“不行。阿长说你身上晦气太重,大过年的,必须扎根红头绳,喜气才能压倒晦气,博得一年好运气。”
凤城从牙齿缝里挤出俩字,“是、吗?”
“是!”楚惜月重重点头,表示他非戴不可。
凤城一咬牙,用赴死的心情,将红头绳绑到头上,心里恨恨道:楚长歌你个阴魂不散的妖孽!
扎上红头绳已经够尴尬了,凤城当然不会再继续招摇过市了。二话不说,拉着楚惜月往回走。
“干嘛要回去啊?才刚出来呀。还没逛过瘾呢。”楚惜月不依。
凤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故意装出很严肃的样子低声说道:“我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你现在不会武功,我的武功也不济,万一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惨了。”
“不怕,金陵城是阿长嫂的地盘,没人敢欺负我们。”
凤城非常无力,这都是谁给她灌输的错误信息啊!哼,说来说去,都是楚长歌那家伙造的孽,搭上了慕容云舒这个地主婆!
凤城心里正恨得起劲,忽然,一道亮光划过眼角。他循光看去,只见一把锋利的短剑正从侧面朝楚惜月刺来。竟然让他给说中了!
“惜月!”凤城大叫一声,连忙将楚惜月推开,自己却因躲避不及被刺破了衣服,肩头划出一道口子,但伤口不深,无大碍。而那个刺客不招不成便逃走了。
“凤大哥,你受伤了!”楚惜月心痛地说,然后掏出手帕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没事,我们回去吧。”凤城一脸凝重。惜月以前虽然与楚长歌一样,见人就得罪,可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知道她就是楚惜月的人并不多,怎么会有人前来寻仇?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挑楚长歌与慕容云舒回到金陵城之时……
越想,凤城的神色越凝重,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他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之楚长歌。
当凤城与楚惜月找到楚长歌时,他还在凉亭,一个人,作怨夫状。
“慕容呢?”楚惜月边问边左瞧右瞧。
“她走了。”楚长歌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
楚惜月一脸惊讶,“走去哪儿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呀。
楚长歌道:“书房。”
“……”楚惜月满脸黑线,狠狠地砸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道:“去书房算什么走啊!”还以为离家出走了呢。吓死她了!
“不在身边就算走了。”楚长歌闷闷道。
楚惜月眨眨眼,“阿长,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楚长歌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她跟那个聂青走了!”
走了……说得好像媳妇跟人跑了似地。楚惜月再翻个白眼,她发现,这个从小与她血脉相连、心灵相通的胞兄,越来越古怪了。莫名其妙的高兴,莫名其妙的阴郁,比娘还喜怒无常。
楚长歌越想越来气,他好不容易与心上人独处一会儿,居然有不识趣的家伙来破坏气氛,有人来破坏气氛也就罢了,她居然还弃他而去,就为了计算那几两银子……
“凤灵去哪儿了?”楚长歌神色阴郁地问凤城。
凤城一脸莫名其妙,“你问她做什么?”
楚长歌道:“说到底那个聂青都是凤灵招惹来的,当初若不是她把聂青绑上山,云舒也不会认识他,更不会与他共事。”
凤城深知楚某人想要迁怒人的时候,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于是他淡淡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爹娘的错,他们若不生凤灵,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所以你去怪他们吧。他们也没有去别处,就在你的脚底下,你拿把剑一抹脖子,就能下去找他们算账。”
闻言,楚长歌的嘴角抖了抖,随即把视线移到凤城头上,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男人。”一个大男人,头上居然系根红头绳……
凤城早料到楚长歌会揶揄自己,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就已想好应对之策。他不慌不忙地把红头绳解下来,用捧聚宝盆的姿势捧着它,道:“这是金陵的一个习俗。每到春节,未婚女子会将红头绳送给她中意的男子,男子若也对女子有意,就会将红头绳系在头上。”
楚长歌半信半疑,真有这种习俗?那为什么他没有收到红头绳?真伤心……
楚惜月则嘤咛一声,跺脚急道:“你既然知道这个习俗,方才为什么接受的那么勉强?”
凤城傻眼了,居然……让他给蒙中了!赌博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楚长歌一看凤城那表情就知道他压根就不晓得那个习俗,方才的话全是瞎掰的。楚长歌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自慕容云舒与聂青离开后一直阴霾的天,终于放晴了。
凤城真想在新年到来之际,配一瓶毒药送给某人,聊表心意。
楚惜月见凤城不说话,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