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华颜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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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雨夜遇警

这天,蟋蟀看守时,打电话说,金富刚从别墅出来。我跟阿昌讲,那****的终于现身了。我也惊诧,对金富用这个尊称。几天下来,我几乎要被拖垮,晚上吹野风,听松林哀嚎,受蚂蚁叮咬,守一片黑黢黢的山。白天无法睡觉,萎靡不振。这样的情况下,通常我就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怀疑,如同怀疑生命本质。

阿昌跟我说,我们去迪厅守,看他去了没有。出门时,天上还在下零星小雨,心里很不痛快,真想当即把那****的弄来,狠狠虐待。当时,我还琢磨出一句话来,流氓是被虐待出来的。

迪厅里人满为患。大厅空间很小,塞满爆响的音乐,还有众人汗臭味道。阿昌跟我坐在门边,靠着玻璃墙,外面看得真切。大街上,路灯底下雾雨飘散,密密凝在一起。

过了很久,一辆越野车停在门口,车灯大开,照进门庭,直按喇叭。阿昌说,人来了。大厅里,一个女的,飞奔出去,哎呦--可把您盼来了。

车上下来一个男的,对她哈哈笑。牙暴张开,阿昌说金富满嘴镶金牙,果然见得他嘴里,浩然有光。门庭下灯光微弱,看不清他的脸,只有赘肉的轮廓。金富走路时,双臂在躯干两边勾着,拱成椭圆。肚子滚圆,有罗圈腿。

我的内心很失望,眼前的这个人,千呼万唤始出来,但是,竟然这幅德行,顿时索然无趣。金富搂着女人的腰,伸手朝女的裆下抄了一把。

进到门里,那女的把他引坐在我们不远。然后,招手过来几个,左拥右抱的,另外有个女的,坐在他身上,箍住他脖子,朝他翘自己昂然的奶子。这时候,大厅里音箱正爆,灯光暗下来。不久,那一群女的,拥着他上楼。阿昌说,今天这事,成了。

这时,外面雨停了,阿昌让我回去睡觉,他在这守着,等快打烊再回去。我喊他一起,他说,见到他就睡不着。

半夜三点,阿昌回来说,迪厅两点关门,没见他下来,这****的,今天是死定了。然后,我们就向S形路进发。蟋蟀把摩托横在路中央,沟里有水,下不去。时间还早,我们都穿了雨衣雨裤,在路边的草里坐。远处还能见到雨雾,头顶上夜空晴朗,空气象清澈的泉水,直灌进身体里,小虫四下吱吱叫。

蟋蟀坐不住,总站起来溜达。阿昌说,你****的,屁股上有钉子,不能安生啊。蟋蟀说,对不住,我有前列腺炎。夏不坐木,冬不坐石。天刚下过雨,更不敢坐。我想起,我也是有前列腺炎的,但是没有站起身。

阿昌让他站定看风景,晃来晃去的躁人。蟋蟀说,****娘,有什么好看,土了吧唧的味道,连烟都不能烧。因为之前,我说过,在这地方,什么都不要留下,哪怕是个烟头。

阿昌问我,枪上膛了没有,他说,这枪次的很,不要上膛,会走火。蟋蟀一听,忙说,把家伙拿来,我暖暖手。我把枪递给他。阿昌说,有车来,立刻给我。

蟋蟀举着枪,在黑夜里瞄来瞄去,我们再也无话。当时,阿昌跟我说了很多话,关于把人弄走之后的,提到了钱,还有什么,我没在意听,我惦记蟋蟀说的前列腺炎,屁股一直悬空,不敢正坐。

这时,忽然见一辆警车,朝这坡上开过来。阿昌压声说,坏了,我们走远点。然后,我们沿着草丛,急忙溜到山底下。居高临下,路上看得清楚。阿昌说,看看动静,有情况往山上跑。

警车在摩托车旁停下,下来几个人,打手电筒,往车边沟沿照,大概以为出了车祸。过了一会,有狗朝我们这里汪汪叫,手电筒的光,齐刷刷往我们这边挪腾,不一会,就正对我们。灯光在我们身上不停晃悠。有警察吆喝,干什么的。

阿昌说,****娘,快逃。三个人一路往山上爬。手电筒一直瞄着我们,刚好照亮脚下的路。刚下过雨,山上的红土喝足了水,脚底粘滑湿透。我不停薅身边的树草,艰难挪步。

上了半坡,只听蟋蟀啊地一声,滑到在地,身子直往下滚。同时,一声清脆枪响。蟋蟀吓得啊啊大叫。阿昌骂,这****的,偷把枪上膛,肯定走火了。

手电光听见枪响,急急灭掉,然后全进到车里。车并没开走,警灯盈盈闪,喇叭里不停吆喝,干什么的。阿昌说怎么办。我说,下去看看,拉他上来。阿昌说,这****的,非得拖死我们。要是他中枪,我就解决了他。我听见阿昌说这话,心跳开始加速。我想,阿昌做得出来。

那把黑色的手枪,揣在我身上。阿昌下去时,我暗自上膛,紧紧攥在手里。当时我想,假如阿昌真的一个人上来,那么,我只好把他也留在这里。

阿昌下山时候极小心,手电筒照见蟋蟀正往上爬。阿昌迎上去,问怎么回事。蟋蟀说,不知道就响了,差点打中我。阿昌问,枪呢。蟋蟀说,在身上。拿来给我,我看见阿昌接过来,哗一声退掉枪栓,然后,飞快往上爬。

绕过几棵树,往山里走一点,手电再照不见。我说,找个地方,把枪丢掉,不安全。我这么说,当时是出于自保。阿昌说,山另一面有深潭,我们往那走。

阿昌对这熟,我们跟在后面,急急往山顶跑。天黑蒙蒙,几乎不见路。两边树杈不停打脸,雨裤被刺藤撕烂,沾满雨水,心里惶惶地,脚下不敢放松,生怕跌跤。到了山漫腰,天蒙登有点亮光。

阿昌停在一块大石头上,说到了。眼前一片开阔,流水从山顶倾下,声势浩大。阿昌说,下面是悬崖,有个深潭,枪就丢这里。他一甩手,把微冲丢在悬崖边的水里,枪在水里刺溜一声,又放了一响枪,然后顺水淌进深潭。我这才松口气,把身上那把也丢了进去。

山下那一枪,在蟋蟀裤腿上留个窟窿,擦破一块皮肉。蟋蟀哆嗦不止,浑身是泥。阿昌望着,气不打一处来,说,哪个让你把枪上膛,蠢货。蟋蟀大叫,喊个毛,老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膛。

阿昌说,事让你弄砸了,全毁在你手里。

你****眼瞎啊。老子差点挨枪子。

阿昌手指蟋蟀,再喊老子丢你进潭,淹死你****的。蟋蟀当真不说话,他知道,阿昌身手不错,要真动手,就算我帮,也没有胜算。荒山野地的,到处可以葬身。

我说,吵也没用,赶紧离开。天要亮了,要是警察搜山,可不是闹着玩。他们安静下来,脱了雨衣雨裤,捧泉水洗脸,把身上收拾干净。阿昌说,刘哥,东面好走,很快就到山下,下去有高速公路,穿过路口,是公交站台。我往北,去朋友那。蟋蟀你往西,下山之后,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