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华颜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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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被抓

我跟爆炸头在烂尾楼时,思想比较单纯,没有犯罪感,当然也没犯多大的罪。那天晚上,我们在路边仰望满天星星。抬头望天,也是当时我们主要的生存状态。当时,我们看到老女人们,行色匆匆地扛木头。钱小三就说自己生财有道。

他说,可以买把钳子,爬电线杆剪线,然后卖掉。当时,我觉得,那真是很幽默。半夜三更的,蹭蹭爬电线杆,而且那些行径,好比厕鼠,灰头盖脸,跟面前的老女人们一样。

钱小三还说起钳子。他说,那钳子有两尺长,扛在肩膀上,在夜里象行军的战士,英勇神武。我想起他说的话时,全身像通电一样麻痹不止。然后,心急火燎的,四下去买钳子。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爬电线杆可以生财,那么就可以证明,钱小三说的话是正确的,也就可以说明,当时的一切不是假象。于是,我想象着自己扛那把钳子时的样子,内心就像午夜里一切寂寞的魂灵,急切地渴求归宿。

钳子的确很重,把我的肩膀压出两个大坑。钱小三说,剪下来的线,还要用火烧。我就把剪下的线扛到僻静地,架起火。火窜到四五米高,远望壮观,近前要被蒸发掉。我离的远远地,坐下来抽烟。这时候,火里噼爆炸响,小虫四下逃窜,萤火虫在灌木丛里乱舞。从火苗点燃烧起,直到一点点熄灭,手里的烟刚好抽完。夜极其安静,我就这样极其安静的坐着,直到身上浸满初下的露水,冰凉透顶。

等火彻底灭了,我就把烧剩下的卷走,拿去卖掉。整个的过程,匪夷所思。第二天,经过烧线的地方,地上一团漆黑凝着物,土烧得硬黄,但是,只能证明,这里生过火,一切并不如我想象。

这样的过程,并没有像小三说的生财,因为烧出来的东西,几乎成了废品。那么也就可以说明,我无法证明这一切真像。那是我唯一一次陷入僵局。我渴求对自己找到证明,但是,一切都毫无头绪。

这时候,我完全不认识自己。我又想起那该死的布朗德运动定律,觉着自己转了好大一圈,绕到起点,但是,又好像从来没有开始。

我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会是一副手铐。那副手铐锃亮有光,带久了,手脖子会觉着凉。

当时,我正走在街上。这时,我没有要描述的环境和布景,而且也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描写。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来及看清街上的一切。有辆车在我后面急刹车,下来几个人,把我摁倒在地。这样,手铐就带上了。

到了车里,一个警察抓起我的手,在鼻子前闻了闻。另外一个年长的说,几天前的事了,哪有什么味道。我后来才想起,那警察这么做,大概跟我这几天晚上爬电线杆,以及滚滚燃起的大火有关。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录完口供,当天晚上,我坐在椅子上,手上还带着那副手铐。那东西晶莹透亮,很好看。半夜的时候,有两个警察看守,坐着闲聊。一个问我,吸过毒没有。这个问题,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就说没有。后来,有很多人问我,我都说没有。

那两个警察相互让烟。一个说,现在人心不古,送烟的都有假货。另一个胖的问他,怎么看出真假。那个说,看口感做工,然后要给他仔细详说。我听不下去,说要上厕所。胖子把领我去厕所,不耐烦的说,不要耍花样。

胖子说的耍花样,是这样一回事。那个厕所靠墙,头顶上是光华的夜,翻过厕所的墙,能爬到外面。我是闪过爬墙的念头。但是奇怪的是,我站在蹲坑里长泻不止。胖子站在厕所外,不时伸头进来看。来时,他气呼呼地,因为刚才关于验证假烟的谈话,只进行了一半。后来,他也进来撒了一泡出去,又在门外等我。

等到我从厕所出来,警察由生气改为敬仰,他说,****的,肾好。这件事情我也觉着意外,但是,他并不知道,我有前列腺炎。

录完口供以后,有个警察问我,还有什么要交代。我考虑很久,然后写了一份悔过书,内容大概如下:

一,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包括深更半夜爬电线杆,另外,我也提到了那泡被疑肾功能强健的尿。

二,我请求被枪毙掉。关于这一点,要补充说明,我看到那个手铐晶莹锃亮,想起很多的事情,觉得罪孽深重,活着无趣。另外,我想起之前翻阅的心经里,讲说一个圣僧,对着初升的太阳说,好想死啊。然后,就真的死掉。当时,我觉得,这个愿望真好。

第二天临黑时,一个警察看到这份悔过书,骂我扯淡,把我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