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诱敌
“马汉！”这时展昭忽然厉声叫了一旁的马汉，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有没有我刚才那句话的作用，总之他是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了。
马汉被展昭这么一叫，忙站过来回应。
“你和张龙去王记布店把王鞑给带来。”听展昭这么一说，我们都幡然醒悟。这事，于情于理，都与王鞑脱不了干系。
马汉和张龙随即转身出了客栈，我将小如扶出客房，一边的衙役连同店小二便忙着将尸体抬走，清理起现场起来。展昭依旧一言不发，走到王朝身边去了。
“小如，你嫂子这次回来有什么异常吗？”我问小如。
小如停止哽咽，望了望已经清理的那间客房，说：“嫂子这次回来帮我把哥哥的丧事办了，临走给了我点银钱让我好生过日子，她说她以后就和我们刘家没有什么瓜葛了。其他的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等马汉他们将王鞑带来才能问出点什么了。
我们没等多久，王鞑就被带到我们面前，他苍白着一张脸问我们：“阿梨的尸首在哪？让我见见她。”
王鞑口中的“阿梨”也就是死了的刘陈氏，叫得倒是很亲热。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展昭没理会他的要求，只是问了他些问题，王鞑倒也全都回答出来了。
据他所说，昨天阿梨让王鞑府上的小厮去给王鞑捎信，说她晚上在君悦客栈等他一聚，王鞑欣然应了。可是傍晚王鞑准备出门时，他的正室，也就是他明媒正娶的那个大老婆临盆，他当然得守在家里了，被这事一搅合他一时也就没记得找人去告诉阿梨约会取消了。待孩子生下来，他想起这事时已经很晚了，他本来想着今日再过来的，哪知道阿梨已经死在客栈了。
“你会不会是因为和阿梨的奸情公之于众，众人指责，但她又打算缠着你，所以你就找人将她杀死？你虽然昨晚呆在家里，不代表这事不是你所为啊。”我问。
阿梨在刘秀才入土后去找王鞑定然是因为没有了束缚，想与王鞑继续发展，若是王鞑不想再与阿梨纠缠就有作案动机了。
“木暖之，看来你还是有点想法的啊。”王朝一听我这么说，露出赞赏之色。我笑了笑，用余光看向一旁的展昭，可他没什么表情，心里一阵失落，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
“我可冤啊，你可以去问问我身边的人，虽然我和阿梨的事见不得光，但是我和她确是情投意合。我没想过嫌弃她，我本打算等刘秀才这事过了跟家里老父商量一下将她收了房，要是家里不同意就将她安置在娘家私下往来的。但是我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她便……哎！”说到后面，王鞑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的，小如则一脸愤恨的看着王鞑，显然是为她哥哥打抱不平。
“这案子没调查清楚就先委屈王公子在牢里呆几天吧，待我们破了案确定这事与你无关自会放你出来的。”展昭依旧面无表情，脸色比府衙马厩里的马屎还臭。
王鞑没有多说什么，被衙役带下去之前之说了句：“那就有劳展捕头费点心了，我在牢里等着。一定要把凶手抓到为阿梨报仇！”
案子的调查看来有些棘手，展昭让人去问了王府的下人，都可以证明王鞑说的是事实，而阿梨平日又没有什么仇家。我们在君悦客栈一折腾就到傍晚了，展昭被包大人急匆匆的喊了回去，我就主动留下来陪着小如把她嫂子留在客栈的遗物清理一下。
“姐姐，你快过来。”小如怀里抱着阿梨的包袱叫我，眼圈一直是红肿着的，声音也很沙哑。
我走过去，小如递给我一个很精致的胭脂盒，暗红色的外壳，描了几朵金色牡丹花。打开盒子，一股似远似近的香飘出，这种感觉很像那晚我在皇宫寝殿里闻到的那种迷幻中带点甜腻，想起那日皇上公子对我所做的，我的脸隐约又热起来，心里一股莫名的躁动。
“这个胭脂我见过。”小如的眼里有惊恐。
我抬头，心里那股躁动被小如的话给压住了。
“不过就是一盒胭脂，有什么特别的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只是去年我们村子有个和我玩得很好的玩伴，她到了十五岁家里给他找了个婆家，出嫁的前几****神秘兮兮的跑来跟我说她为了以后牢牢拴住未来老公的心，不知道是哪打听来的有种胭脂很会迷惑人心，然后她就去弄来了，当时她给我闻的味道就是这个，连胭脂盒都一个样子。”小如说。
“女人用这些一样的东西很正常啊。”我不解小如为何对这盒胭脂这么敏感。
小如四周打量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凑近我：“我的那个玩伴出嫁前死了，下场和我嫂子一样。”说完，小如脸色更加苍白，看着这盒胭脂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小如的话让我吃了一惊，难道问题的关键在这盒大家都忽视了的胭脂上？要不是小如今日也在，我们又怎么能知道还有这么个巧合，同样死于奸杀，同样都拥有这盒胭脂，难道是连环案？
二话不说，我拉上小如往府衙奔去。
“包大人！我是木暖之！我有案情禀报！”
我拉着小如站在书房外面叫着，展昭就包大人书房内将门打开，王朝他们也跟着走了出来。
“木兄弟，发现什么了吗？我们正和包大人讨论这个案子呢，快进来。”赵虎很热心的将我和小如带了进去。
公孙策站在包大人身侧见到我微微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我也点了点头。接着我向包大人说了小如发现的情况，包大人接过胭脂盒轻轻嗅了嗅便重重的合上盖子，脸上隐约有了一坨红晕，原来这胭脂对男人的催情能力更强。
“正如你所说这是一桩连环案，刘小如所说的那位姑娘的死也记录在这卷案宗里，在刘陈氏的案子之前已经有四个女的死于同样手段了。调查结果也和现在一样，死者身边有干系的人都被排除了嫌疑，正是因为凶手范围一直确定不了才迟迟破不了案。”包大人说话声音沙哑，看得出他在强忍心中的那股火。
我暗自偷笑，没有常识，这些有毒的东西是能随便用鼻子凑上去闻的吗？真怕包大人忍不住会扑上身边任何一位女性，不得不担忧的看了看一旁的小如。
“既然问题出在这盒胭脂上，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胭脂的来历开始查起。”公孙策似乎也感觉到包大人的异常，说话的腔调都有些尴尬怪异，估计这时众人也都领会到了，但是碍着包大人是上司都没敢提。
“展昭。”这时包大人叫展昭。
展昭闻声上前了一步。
“你江湖上人脉广，胭脂的来历就交给你去查吧，越快越好。”包大人说完，像处理烫手山芋一样将胭脂盒扔到展昭手中。
看到胭脂盒到展昭手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要偷偷躲着闻哦！”
我这句话一说完，众人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包大人都红着脸跟着笑了出来。展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书房。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我的笑容忽然就僵硬了，我和他是不是以后都这么相处下去了？他不屑我，我又怀恨他。
南侠展昭果然名不虚传，一天的时间便已经打探到了那个胭脂的出处。
那是一名容貌一般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可是看她眸子让我觉得她仿佛是七八十岁的沧桑老人，一片灰暗，亦是冷得渗人。
看到我，她只淡淡的问了我为何要买这盒胭脂语，调毫无波澜。
“为了男人。”我确实找不到其他什么借口了。
她也没多说什么，递给我一盒胭脂，依旧用淡淡的语气嘱咐我要谨慎用量。我点点头放下银两离开了那间偏僻的小屋。
走出屋子，我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次买胭脂这么顺利，据展昭说要买她的胭脂得靠缘分，看能不能遇到主人在家，而我才来这么一次便遇到了。回头看了看那间小屋，我仿佛看到她站在窗子那里注视着我，心里一紧，我眨了眨眼睛，又不见了，心下安慰自己是错觉。张龙他们会在这里暗中监视这个女人，脚下步子不由加快，似乎带着一种成功后炫耀的心情往府里走去。
买这盒胭脂，是想引出凶手。原本是打算拿从阿梨那里得到的那盒胭脂将就用着的，可是想着怕漏掉任何细节，就干脆尽量复原事情经过。而这次当诱饵的人是我，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想不到当初在包大人面前的一番陈词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的主要任务是乔装打扮，装作外地来投亲的哪家小姐，白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涂上那胭脂在街上招摇过市，小如扮作我的丫鬟随行。晚上我们就住在福喜客栈，而展昭就藏在楼顶，若那凶手真的出现我就摔东西为信号。至于那凶手出不出现还得看我的点子正不正，但愿就像去买胭脂那样一次就成功。
“木姐姐，你这套褙子很好看啊，肯定买得很贵吧？”小如摩挲着我身上皇上公子送我那套褙子一脸的羡慕。
“一文钱都没花，是别人送我的。你先别看那衣服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头发怎么弄。”我把木梳塞到小如手里，这段时间我只稍微学会了弄脸上的妆还不怎么会弄古代这繁琐的发式。
小如也知道该忙正事，没多说什么开始在我头上鼓捣起来。
我和小如折腾了好久，也终于是弄出个样子来了，期间展昭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些发簪和贴花，开门去拿的是小如，他也就把东西给小如后就走了，我们两个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
真不知道这冷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从皇宫回来之后没有人问我什么，我也没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我心里知道，大家嘴上不说不问，但是心里已经默认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怪只怪我太天真，以为皇上公子真的是奖励我洗个澡而已，而明白的人都看懂了，展昭当初也冒险给我个台阶下我却没反应过来，反而和他闹翻。现在我们两个这样，不知道是怪他还是怪我，反正我们两个还没有谁先让步过。
“木姐姐……木姐姐……”小如连续的叫唤让我回过神来。
小如一脸疑惑的问：“在想什么呢？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啊，是吗？呵呵，你弄好了？”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做多余的解释。
“嗯，木姐姐，你这个样子得羡慕死多少女人，为何平日要素面朝天的呢？”小如将铜镜摆正在我的眼前，还是一脸的不解。
看了看铜镜里的我，眉目娟好，最近脸消瘦了不少，倒把眼睛显得更大了，嘴唇上薄薄涂上一层铅粉，额间贴了梅花形状的贴花。最重要的是那盒特殊的胭脂，涂在脸颊上显得脸色红润娇俏，看来那女的对调胭脂还有一手。
小如梳的头发也不赖，虽然是普通简洁的小两把头，但是她梳得很细致，几乎不见碎头发跑出来，还在两把头中间给我插了一朵新鲜的芍药花，颜色粉嫩粉嫩的煞是惹人喜爱，估计是她从院子里偷摘的吧？不知道包大人发现他家的花被人摘了会不会大发雷霆。
“这个嘛，随意而已。要是哪天我心血来潮也会学着描画一下这张脸的。”放下铜镜，我回答小如刚才的话。
小如抿嘴一笑，说：“怕是等木姐姐有了心上人之后才会用心打扮吧？”
被小如这么一说我脸忽然就烫了起来，脑子里居然冒出那个夕阳下让我一直没有忘记的背影。
“你要是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故作起身去掐她嘴的姿势，小如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木姐姐！你真的有心上人吗？是不是展大侠啊？我看展大侠对你很特别哦，你可以考虑考虑。”
小如这个丫头，和我相处久了哪有之前那么腼腆，我不得不白了她一眼。是展昭吗？可是为什么我刚才想到的是那个人？
和小如在房内打闹了一番，展昭在门外敲了敲门示意我们时候不早了，我和小如才停了打闹忙开门出去，心下担心他在门外有没有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
打开门，展昭看到我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是瞬间就被他抹得一干二净。我又想起小如刚才的话，甩了甩头，我暗恼自己胡思乱想。
没有多看展昭一眼，我拉着小如低着头往街上走去。
好吧，我真的不得不承认我的脸皮厚得无敌。迎着街上众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众男人喷着火恨不得把我给吃干抹尽的神情，我带着小如若无其事的这家首饰店看看那家布店看看的，最重要的是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我不时低头与小如细语不时笑得花枝乱颤就怕别人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木姐姐，你说我们以后还敢不敢到街上来逛了？”小如一头冷汗的低声问我。
我暗地里使了个眼色，说：“引出凶手给你嫂子报了仇，真相大白之后或许还有人称赞我们勇气可嘉呢，送个牌匾也是有可能的。”
小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待我觉得逛得差不多了，也是日落黄昏的时候了。来到福喜客栈开了间最顶层的客房，我和小如恨不得马上栽到床上大睡一觉，可是任务才真正开始，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