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来到外面,带上两大袋子馍馍,大家在院子里等着其他人的到来。肖长庚原本准备了三袋一百斤的大米,还有两担子的菜和一扇猪肉,再加上一些油盐酱醋什么的。不过现在韩立和罗成都答应帮忙,肖长庚又多带了一扇肉,如果省点吃,足够山上的人吃上个把星期的。
又把登山用的绳索带好,一伙人准备出发了,肖长庚招呼大家先上了一辆石场运石头的工程车。通往山上的路虽然被山洪给冲毁了不少,可还有一段路可以行车,不过也仅限于这种大型的工程车才能走,其他车别说轿车,就是罗成开来的越野车也走不多远就得抛锚。工程车离开肖长庚的别墅,朝山上驶去。
韩立和桑晨被肖长庚让到了驾驶室里,其他人只能和要带的米菜一起挤在车斗里。山路确实很难走,不但有很多泥石流形成的路障,还有许多又陡又滑的路段,稍不注意,就可能掉进山沟。汽车一路上车颠个不停,车速也是极慢,开了大半个小时,只走了二十多里路,便不得不停下来了。眼前便是一座被山洪冲毁的断桥,此时桥下的水虽然不大,可因为原本用来搭桥的水泥管子被冲出几百米,车根本走不了,不过人要过去问题还不大。
肖长庚喊道:“桑乡长,车子过不去了,后面的路,我们大家只能步行了。”
桑晨说:“那就都下车吧。”
肖长庚招呼那几个有力气乡民,每人扛一袋大米,自己的三个保镖扛着馍馍和蔬菜,两个警察各拎着一扇猪肉,大家小心翼翼趟过了半米多深的河水,走到了河对岸,准备开始步行上山。
桑晨和罗成是领导,自然不用带东西,韩立身上则背负一捆用来应急的绳子,大约在五六十斤左右。好在大家体力都不错,那几个乡民每人背负着百来斤的东西也没有人叫累,可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有人顶不住了,大家只好就地休息。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中午十一点多钟的时侯,才走了三十多里,还不到一半的路程。见大家也都是真累了,桑晨和罗成商量了一下,桑晨挥挥手说:“肖老板,快中午了,大家都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再走吧。”
肖长庚说:“行啊,就前面那块开阔地吧。”
一伙人来到前面那块空地,将肩上的东西全都卸下来,然后开始休息,肖长庚拿出烟,每人发了一支,面带心事的抬头看看山顶,眉宇之间闪现一丝忧虑。
韩立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表情,这个肖长庚心中一定有事,他不想我们去石料厂,那个地方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这个死去的女子,就是山上扔下来的,扔下来后,掉进了河里,结果被乡民发现了。
渴了的喝水,饿了的吃东西,等这些人吃饱、喝足了,桑晨招呼大家上路。一伙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又被眼前的一道山洪冲毁的断桥拦住了去路。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断桥,在山洪的冲击下,几乎可以说是山涧,两边相距有十来米的距离,更可怕的是河道里此时全是泥浆,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深,如果冒险趟过去,很有可能会被洪水冲走。
看看前面的危险情况,桑晨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哎呀,这可怎么过啊。”大家看着洪水,都有些害怕了,如果只是水还好说,大家都会游泳,可这泥浆一脚陷进去恐怕就再也爬不出来了,那几个壮实的乡民都不敢冒险。纷纷等着桑晨拿主意。
桑晨一个女子,此时也没有了办法,韩立和罗成见其他人都退缩了,两人对视一眼,走了上去,仔细观察。看了一会儿,后面的肖长庚上前道:“桑乡长,罗队长、韩助理,你们看这路实在是没法走了,洪水这么急,要是硬走的话怕是大家伙会有生命危险,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等过几天路修好了,咱们再上山。”
肖长庚一起来的乡民都是面露惧色,三个保镖各怀鬼胎,也全不吱声,罗成看了一眼山涧对面,坚定的道:“不行,我们今天都走了这么远了,今天必须上山。我们好好想想办法,总不能因为有点困难就退缩了!”
韩立也说道:“罗队长说的没错,大家不要着急,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坐下抽支烟,都想想办法!”
看着汹涌的洪水,罗成将香烟屁股一扔,作为刑警队队长,自己当然要身先士卒,对韩立道:“韩老弟,你帮我把绳子系在我腰上,我先上去探探路,看看下面情况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危险,没有的话,大家挨个过。”韩立点点头,放下身上背着的绳索,在罗成腰间系了个死扣。
罗成招招手,又叫吕翔过来,对他说了几句话,吕翔点头说:“行。”然后,吕翔便叫上田海找肖长庚要了一把斧子,跑到附近的树林砍了许多树枝,还有一根两三米长的木棍。
趁这功夫,韩立在桑晨和肖长庚等人的帮助下,将罗成放到了下面的山涧当中,罗成来到下面之后,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抬头向上望。吕翔和田海将树枝扔下山涧,又把修理好的木棍也递给了罗成。
罗成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些泥浆前,用木棍试探泥浆的深浅,却发现近三米的木棍插进去后只剩下个头,可还没有探到底。罗成又将那些树枝一一扔到了泥浆上,想看看是不是能借助泥浆的浮力铺一条简易的便桥。可是那些树枝扔到泥浆上不久,没等罗成踏上去,树枝竟然自己沉了下去,只冒出几个气泡。看样子这种方法是不行的了。
韩立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焦急地喊道:“罗队长,太危险了,还是回来吧!泥浆下面有暗流,此时就好比流沙一样,别说是人,就是给你一条船也得沉下去,虽然罗成腰里拴着绳子,但是那样也不保险!”
罗成看着那浑浊的泥浆,也只要叹了口气,韩立等人一起拉动绳子,将他拉上来,看到没有前进的方法,肖长庚和他带来的人回家的愿望更加强烈,纷纷上前劝罗成。可罗成就是不松口,说什么也不同意回去。
跟罗成一起来的那名刑警吕翔小声嘟囔道:“罗队,我们去石料厂,又不是抓坏人,只是排查。至于这么严重吗!人家自家人都不着急,我们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罗成听见吕翔的牢骚,狠狠的瞪了吕翔一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软蛋,要是害怕就赶紧滚回去!别给老子的刑警队在这丢人!”
吕翔被罗成骂的脸上挂不住,当即便翻了脸,大骂道:“姓罗的,你别仗着比我年纪大就乱指挥人,你这是对同志们的不负责任,这只是逞匹夫之勇,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个破队长吗?我不干了!”说完便要转头回去。
罗成看到吕翔跟自己摔脸,也有些急了,本来就因为案子一直没有什么进展,逼火上升,此时吕翔又来惹他,更是火上浇油,他大吼一声,一把拉住吕翔,将他转了过来,指着吕翔的鼻子道:“吕翔,我知道你老丈人是市公安局的刑侦处长,你别以为仗着他就可以在我这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不吃你这套!你看到困难就逃避,这是对人民极不负责任的表现,是懦夫,孬种,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下岗了!”
吕翔也不示弱,哼道:“下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当你是公安局长了?”
“好小子,算你有种,等这次回去,我要是开除不了你,我就自己辞职,反正以后刑警队有你没我,有我就没你!”罗成的脾气本来大,哪受得了吕翔这个气,当下便跟吕翔对上了。
桑晨见两人越说越僵,忙上前拉住罗成,道:“罗队长,你俩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同事,至于闹成这样吗。不是我批评你,吕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破案固然重要,但是我们大家的性命同样重要!”
田海也劝住了吕翔,在一边小声的说:“吕翔,你怎么能这样?这些日子,为了破案,队长都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你小子这次能跟着一起来,那是队长看得起你,好心好意带你,你却这样?”韩立也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安抚下来。不过看样子想让罗成回去是不可能了,他恐怕是宁肯晚上住在山上,也不会下山。而吕翔也是轴脾气,非走不成。
韩立见他俩闹得不可开交,道:“肖老板,事已至此,你找个熟悉地理情况的乡民跟吕翔一起回去,有个人照应也安全点,咱们继续在这想办法。吕翔,你回去后跟乡里领导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派人把这两个断桥修好,不然时间长了,山上百十个人恐怕要有危险。”
吕翔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肖长庚找了一个乡民陪吕翔一起下山。罗成站在山涧边上,看着十几米宽的断崖,开始琢磨过去的办法,大家又没长翅膀,怎么飞得过去!韩立也在山涧前看了一会,一拍罗成道:“罗队长,我有一个办法。”
罗成一听大喜,赶紧拉住韩立的手,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啊?”
韩立手指山涧对面道:“罗队,看见那棵大树了吗?如果咱们能把绳子系在那棵大树上,大家便能顺着绳子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