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看到韩青宣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蝶舞一诧,拱手微微笑道:“原来是韩兄。”
“可找到你了。”韩青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笑道:“我正要找你。”
“哦?韩兄找小弟何事?”
“莫弟想必也是来这游玩的吧。”
“正是。”蝶舞一愣又问道:“韩兄找小弟与这个有关么?”
“哪里哪里?”韩青宣稍稍平静了些,这才道:“莫弟想必也是读书之人,小生一个朋友这几天要接待几位重要之人,无奈屋内缺少装饰的字画,小生一个人力量不足,想来莫弟帮个忙。”
蝶舞奇怪的问道:“为何不挂些古迹呢?”
“莫弟不知道,我那朋友要接待之人似乎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不宜过分张扬,再说我们所写的也不过是侧屋摆设,装装样子罢了。”吸了口气,企盼的看向蝶舞:“莫弟可愿去么?”
蝶舞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随即笑道:“荣幸至极。”
“那就好。”韩青宣松了口气,拉住蝶舞笑道:“莫弟随我来。”
韩青宣把蝶舞带到一个极为别致的院子,深瓦白墙,清池猎猎,花影横斜,倒有几分济州房屋的格调。
这屋子的主人是个肥头大耳得胖子,浑身透着商贾之气,看见韩青宣带着蝶舞过来,迎了上来,他笑着拱手:“这找到了?”
“这是自然。”韩青宣拉了拉蝶舞介绍道:“这是莫无。”
“嗯。”那大胖子看了蝶舞一眼,拍了拍韩青宣的肩:“快些干,等这事过去了胡某做东,请韩兄和莫小兄弟去白花楼里乐一乐。”
“胡兄客气了。”韩青宣微微红了脸,看了看不明所以得蝶舞,拉着她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满满的都是纸,中间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我们开始吧。”韩青宣煞有介事的掳了掳袖子,铺开纸就开始写。
蝶舞拿起笔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问道:“没有题目么?”
韩青宣抬头对她一笑:“拿来充数的,哪有题目,莫弟即兴发挥就可。”
“原来是这样。”蝶舞笑了笑拿了笔,铺开纸,望着窗外想了想,也写起来。
韩青宣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写得正尽兴的蝶舞,白皙的额上微微渗出汗水,红春抿着,微低的眼眸是望不见的灼灼光华。
他呆呆立在那里,猛然回神,见她未注意,尴尬的占了一会,又禁不住好奇地凑过去,却见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春风碧水满郎湖,水清梅影疏。渡江桃叶酒家垆,髻鬟云样梳。
吹玉蕊,饮琼腴,不须红袖扶。少年随意数花须,老来心已无。
只看一眼,不由赞叹:“好词”又看了看清雅而不失风骨的字又道:“好字。”看她请定神闲,不由问道:“莫弟为何不去参加乡试?”
蝶舞放下笔抬头看他,亦问:“韩兄又是为何放弃殿试,只甘当一个乡村私塾先生?”
“官场之事太过复杂,恐不是小生这等人所能应付的。”一眼望到她灵动清澈的双眸,也大约明了,这样清澈的眼睛怎可在浑浊的官场沾染灰尘。
“这也是小弟所想。”蝶舞笑笑,看了看窗外问道:“还要写多少?”
“还有一段时辰吧。”韩青宣也看了看窗外,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吧。
两人写到夜幕降临才写完,交于那姓胡的商人,等他点了头两人才离去,出来时,已是夜色朦胧,路边灯管昏暗,两人心情都很好,一路谈笑,韩青宣坚持送蝶舞回去,说路上不安全,蝶舞笑言他把她当作女子来看,韩青宣竟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第二天便听说那胡商人接待的人来了,似乎是来游玩的富贵人家,蝶舞不在意地笑笑。中午的时候韩青宣却又过来了,他一进门就给蝶舞道喜,说是那人很喜欢她写的诗词,要见见她。
蝶舞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笑着拒绝了,晚上的时候那胡商人却亲自来了,重重的在桌上放了几锭金子,蝶舞冷了脸,又碍于他是韩青宣的朋友,这才和他商量要韩青宣替她去。
第三天便是那人要见她的日子,蝶舞来到那个小院就看到韩青宣早已战战兢兢的在那里等着。
“莫弟,你可来了。”韩青宣看到蝶舞急忙迎上来,皱了皱眉微微责备:“你怎给为兄推了个这样的活,为兄可从未干过这种事。”
冒名顶替,特别是对一个读书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蝶舞为难得道:“韩兄就帮小弟这次吧,小弟确实有说不出的难处。”
韩青宣愣了愣,见她面露难色,双眼愁绪,想到那日里词中透出的无奈思绪,不由关心道:“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与为兄说,为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蝶舞见他真情流露,也不由感动,抿抿唇,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小弟也只有这件事,韩兄帮帮忙吧。”
韩青宣脸一红,这才皱眉应了,看了她一眼又道:“若是不能蒙混过关,为兄也没有办法了。”
“小弟先谢谢韩兄了。”蝶舞优雅的一揖,嘴角含笑,风度翩翩,好一个俊秀男儿。
韩青宣心中打鼓似的跳,尴尬的收回目光,这时胡胖子出来了,一看到他们两人,见蝶舞对他一笑,拉了韩青宣问道:“怎么样?”
“昨夜,我照着莫弟的字写了几遍,应该没事吧。”韩青宣尴尬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