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脸色僵了僵,但很快便从善如流含笑道:“世子何须与本宫这样客气,说起来,世子已是及冠之年,我们两家的婚事也是迟早的事,恒儿和世子本就是同宗的兄弟,待世子成亲后,你们兄弟间又是亲上加亲,左右是自己人,谈不上照料不照料。”
任谁都听得出来,淑妃这般一个后宫妃子,又有信阳王府这样强势的娘家,就算是辈分也算是容之的长辈,这样纡尊降贵地讨好容之,肯定是心里有虚罢了,另一方面,她也是在为容恒谋算,日后容恒若多一个容之这样的朋友,便相当于多了个容王府这样的靠山,便丝毫不比皇后所出的二殿下差到哪去。
容之嗤笑了声,却不太给淑妃面子:“在自己家,可没有不怕死的奴才胆敢爬上本世子的床。”
“之儿,你在胡说什么!”容王妃怔了怔,但是整个容王府里,就连做王爷的,都毫无原则地让着这个小霸王,容之早就被宠坏了,就是王妃也不敢轻易惹了容之不快,哪里会真斥他,这话明面上是斥容之,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这巴掌是打在了淑妃和整个信阳王府的脸上,容王妃肯定是信世子的,况且容之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更不屑于无中生有的事。
淑妃面色尴尬,她身后的玉蕊更是脸色发白,身形颤抖,袖子下的纤纤玉手只差没将自己掌心的肉给扎破。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秦月出大概也听出了个大概,大约是淑妃想要“成人之美”,但是恰好踩着那小霸王的尾巴,惹他不快了吧。这事让秦月出的脸上也颇不光彩,按理说,世子和信阳王府是有婚约的,虽然两家尚未商议是将秦家的哪位小姐指给世子,但是不管最后和世子成婚的是秦妍还是秦阮,世子都是淑妃的侄女婿,这头世子和自家小辈还没成婚呢,淑妃就急着往世子那送别的女子,这话要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秦月出虽然郁闷,但是淑妃到底是自家小辈,她不能放任着容之那小子奚落她不管,只得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轻咳了几声,扯出了自己与容老太太金兰姐妹的情谊,转移话题道:“今日我见了王妃与世子,很是欣慰,就如同见到了自家小辈一般。想我与舒清姐姐认识那年,我们都是年少无知的年纪,谁知道,一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连孙儿辈的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可不是……”容王妃也是给秦月出面子,顺着秦月出的话题道:“您与我姑母自小姊妹情深,从前姑母在的时候,就常与我们说起你们的这段情谊。”
“是啊……可惜我年少时便出了事,一睡便是几十年,白白错过了几十年的好时光,更不知这几十年里,都发生过哪些风风雨雨。等我醒来时,舒清姐姐已经病重,不久便离了世,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难为舒清姐姐还惦记着我。”秦月出煞有其事地叹息。
容王妃笑道:“谁说您白白错过了几十年的好时光,不该忘得,史官都会帮您记着呢。”
“想来先帝四十三年的年鉴也还在吧。”秦月出特意提了句,委婉地邀请淑妃下次回府省亲时,能请回先帝四十三年年鉴。
淑妃面色一变,似有些古怪:“王妃与姑母可能有所不知,十几年前,宫中藏书阁走水,其中有几卷年鉴已经找不着了,四十三年……似就是其中之一……”
淑妃虽然不知道秦月出突然提出要看先帝四十三年的年鉴是为了什么,但先帝四十三年……对于秦氏而言,是不能提及的秘密……莫说是她了,就是信阳王,也绝不会在老祖宗面前提及当年之事,她又怎会真的让秦月出看到四十三年的年鉴?更何况……当年宫中走水,确实失了好几卷年鉴,远在封地的容王府不知,但京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少,她也不算是欺瞒了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