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一双紫色的眼目中顿时闪烁过几缕寒光,眼目微微闭合,似乎在强自抑制某些不悦的情绪,再度睁开眼看着下方的上官宝,忽然抬起一只嫩白柔滑的手向着上官宝招了招。
“爱妃到朕这边来,朕有些话要跟爱妃商量。”略显低沉嘎哑的声音,显示这个人的身份是个男子。
阿宝咬了咬嘴角,虑到司徒勋目前的诡异状态,才忍住心头的怒骂,抬脚往那墨玉阶起的王座走去。
“爱妃可是见过靖南王了?”拓跋野在龙椅上缓缓坐起身,仍有些懒懒地问。
阿宝不说话,只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这个妖里妖气的死皇帝。
“怎么?见面似乎很不愉快?”拓跋野淡淡一笑,长长的指甲拈起一粒葡萄道:“其实你也猜到了,他被朕施了法,只要你答应朕,做朕的贵妃,朕就饶他不死。”
葡萄轻轻弹出,竟在空中自动脱下一层薄薄的皮,晶莹剔透地旋转着飞落进拓跋野红艳的唇内。
这妖物,果然会法术。
阿宝不由很相信司徒勋真是被这家伙给施了法,迷了心智。
“好,我同意。只是你要让司徒勋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然后放他走。”阿宝目光坚定地盯着那张死人妖的脸。
拓跋野一听呵呵轻笑,拍了拍巴掌道:“朕的贵妃一点也不傻嘛,可是朕也不傻!若是让司徒勋安然无恙地回到大齐,敢问朕的上官贵妃还会老老实实跟朕回宫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阿宝顿时紧张地握住拳头,很想此时就把这个杀千刀的家伙一拳头捶死在龙椅上。
“喏,朕要你很温柔的待朕,很温顺地待在朕的身边,而司徒勋,朕就赏给你,做个花瓶也好,做个面首也好,做个侍卫也好,反正,只要你答应嫁给朕,司徒勋就是朕送给爱妃的大玩具。哈哈哈!”拓跋野说到大玩具,不由狂笑起来。
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妃子与大玩具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关系。
宽大的马车中,阿宝穿着一身红艳的贵妃服饰,悲哀地看着对面毕恭毕敬规规矩矩盘膝而坐穿着侍卫服饰的司徒勋。
从今天开始,她是北魏皇上的妃子,而他却成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卫。
“勋。”阿宝轻轻偎了过去,想靠在勋的怀里。
“请娘娘自重!”司徒勋急忙往一边闪了闪,神色间竟浮现出慌乱恐惧的神色。
“司徒勋!你给我过来!”阿宝大怒!
“娘娘,属下不敢……”司徒勋的样子还真像名身份卑下的侍卫。那个妖人到底给他施了什么法,让堂堂靖南王变成这么一副窝囊样。
恨!
一把拖过那个死人,张口就在对方手背上咬了一口。
嘶。
隐忍的粗喘,司徒勋竟是连被咬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天哪!上官宝看着变成了一副小受模样的司徒勋简直欲哭无泪。
“娘娘,皇上问娘娘是否到他的马车上去,皇上担心娘娘与司徒侍卫在一起会气坏了身子。”一名宫女忽然来到马车前躬身禀道。
“滚!姑奶奶心情不爽!都不要来惹我!跟你家皇帝说,谁再打搅姑奶奶,我一脚踹死他!”
恨啊!怒啊!司徒勋竟然真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太阳又一次快要沉下北魏皇宫西面城墙,就像上千年来的每一天一样,微有暑意的风儿绕着有些发蔫的树叶,往上各处宅院里冲撞着,打着旋从宫人们的身体上飘过,从那些沉默的树干旁掠过。
入夜后,风会渐渐地凉下来。
阿宝披着件单衣,站在寝殿后花院的一棵树旁,双眼微眯,看着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在这个天时里,本不用再加单衣,但她身体过于疲乏,所以有些畏寒。
四周没有宫女跟随,不是不想随,是不敢。
这头南齐来的母老虎似乎随时都想吃人,就连皇帝的母亲,北魏的太后都对其敬而远之,不但宣人告知不用一日三省去问候,还宣下旨来,任何人不得随意到崇恩殿惊扰了贵妃娘娘。
崇恩殿,崇他娘的恩。
除了骂人,阿宝感觉自己很无力。
渐渐靠着那树滑落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是否湿凉,只一味仰头看,看那颗星,一直看的视线模糊。
“娘娘,回屋里去吧,外面冷。”穿着一身淡青侍卫服饰的司徒勋小意出现在上官宝身后。
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位身份特殊的侍卫才敢近贵妃娘娘的身。
阿宝突听到司徒勋的声音,整个人呆了呆,却忽然恼那一声娘娘,狠狠地骂:“要你管!我死了你不是更称心!”
“属下不敢。”司徒勋一下子跪在阿宝面前,似犯了杀头的重罪般。
“你给我起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许跪人!”阿宝恼羞成怒地扯着司徒勋的耳朵就往上提。司徒勋也不敢抗拒,一味隐忍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家伙,来了北魏皇宫都大半个月了,竟然还是那么一副傻呼呼的样子。要是真傻或许还好些,偏偏他除了不记得从前的事,该懂得规矩,该做的事,样样竟然神思清楚地很。
唯有一点让阿宝颇感安慰,只从听那北魏皇帝亲口说,他是上官娘娘的人,他对这位上官贵妃的接触才不那么抗拒。
比如现在,贵妃娘娘好像很伤感,靠在他的胸前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