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见这古怪,目色中顿时浮起好奇之色,手指捏住那毛边慢慢用力沿着赛盈盈的耳边将那张人皮扯了下来。
呀!
黑衣人见到赛盈盈真正面容后,呼吸顿时一滞,差点被那妖娆动人的容颜迷醉的喘不过气来。
美人,美人,如此妖娆的美人,那司徒正彦竟然不知道享受!
顿时春色交际在小楼内。
楼下不远处有几名京城守备差役,隐约听到楼上的异响,只当是世子爷在临幸美人,纷纷贼笑着躲远了去,心想自己这些人可别搅了世子爷的兴致。
马车从锦山行宫中驶出,司徒汝南的心便空落了一般,好看的凤目中尽是一片虚无。
青竹知道太子喜欢上了那位叫着有木凝珠的姑娘,可那姑娘偏偏是靖南王世子自小定下的未婚妻。
太子心中苦,青竹心中更苦。
太子为情而苦,青竹却是因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想不出办法来帮助太子而苦。
难道来一招横刀夺爱?
以太子的性格,只怕那样做比杀了他还难。
酒宴上汝南只饮了很少的一点酒,回到皇宫后却让青竹去取来一坛子桑落。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皇宫酒酷佳酿百种,太子单单要了桑落,无非是因为那叫人无奈的离别情。
青竹默默地将琥珀杯中注满红若宝石的桑落,看着太子爷举到唇边一饮而尽,目中忍不住就含了泪。
太子自小被亲娘抛弃,自小便懂得隐藏自己,无论心里多么苦从来只一个人承受。
侍候太子这么多年,青竹还是第一次见太子痛苦地都需要用酒液来麻痹自己。
“汝南,怎么一个人在饮酒?”司徒俊突然出现在门外,看到儿子在饮酒,以为汝南定是在锦山行宫受了上官宝的刺激,心中不禁一动,不由和颜悦色地走了进去。
“父皇。”司徒汝南见父皇走进门来,急忙放下酒盏,纳身拜倒。
“傻孩子,想喝酒怎么不叫上父皇呢?这么多年,还没有人陪父皇好好喝过酒呢。来来来,咱父子今夜不醉不归,呵呵,醉了也不归,这皇宫本就是咱们的家吗,又往哪里归去?没等喝酒,朕竟然就有些糊涂了。”
司徒俊呵呵笑着,接过青竹布上来的酒盏和象牙筷,看着喜欢的炒青笋捡了一点放进嘴里,嚼了嚼点了点头道:“这菜味道还好,就是稍显口味淡了一些。”
那菜青竹都一一试过,咸淡适中,此时突然听皇上说口味淡,不由微微怔了怔。
皇上的味觉难道有了问题?
汝南见父皇兴致很好,便也强迫自己做出欢悦的样子来,在父亲品尝过的炒青笋上捡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却忽然低下头去。
青竹知道太子定然也发觉了皇上身体的不妥,急忙借着给皇上斟酒的机会,用身子挡住了太子。
汝南果然极快地拭去腮边的泪痕,在青竹退身时,眼中已无悲伤的痕迹。
父皇的身体已经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衰老下去,却还是强撑着,支撑着整个大齐江山的安稳,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振作,有什么理由可以沉沦在男女之间的****中不能自拔呢?
“父皇,汝南陪你喝,不过父皇适合的可不是这桑落。”汝南抬手将司徒俊面前的酒盏放在一边,吩咐青竹道:“给皇上取千年雪参酒来。”
“臭小子,如今竟然敢管起父皇来了!”见汝南拿走了自己的酒杯,司徒俊禁不住笑骂了一声。
“嘿嘿,父皇不早就需要人管了吗?”汝南俊美的面上,因为饮了酒,泛着微红,眼目却清明一片,真挚而关切地看着眼前的父皇。
“你可想清楚,你要想管了父皇便要接手管理父皇的江山。”司徒俊薄唇含笑,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和江山,儿子决定都接手了。”司徒汝南唇角微微上弯,对父亲露出一个坚决而自信的微笑。
“父皇和江山可都是不好管啊。”司徒俊抬起手来,将拇指上一枚象征着大齐皇权的盘龙翡翠板指郑重地为儿子戴在手上。
青竹拿了千年雪参酒进来,恰恰看到这一幕,不由眼中燃起一抹惊喜与狂热。太子要执政了,太子要成为大齐的主宰者了!
历朝历代,从没有那朝帝王像皇上这样年轻便让出帝位,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哪一位太子敢想汝南太子如此直接了当的从父皇手中接过皇权。
青竹知道太子并不是热衷于那张龙椅,而是心疼华发早生的皇上。
“奴才青竹叩见大齐新一任明君!”青竹将雪参酒为皇上满上后,整理衣冠,俯身拜倒在司徒汝南面前,倒将汝南唬了一跳。
“你这只猴子,就是会说话儿,罢了罢了,还不赶紧滚起来。”司徒俊呵呵笑着端起酒杯,与汝南共同举杯过目,互敬之后一饮而尽。
“明日早朝朕会对百官宣布旨意,再择日到太庙祭祖,以昭告天下。不过南儿,你的婚事也该提到日程上来了,新皇登基,须纳六宫,你现在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只怕百官因此会直谏你不孝。”司徒俊见儿子听到婚事儿子,原本润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心内不由有些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