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什么惨?臭小子快说!”上官宝一把将儿子的手拍在一边,心道中毒的是自己,怎么这小子竟然说他爹惨呢。
“爹,你是要听好消息,还是听坏消息。”司徒正彦看着老爹司徒勋有些莫测高深道。
“先听好消息。”司徒勋猛然道。
“好消息是,我娘又给你怀了个,哦,宝贝女儿!”司徒正彦眉毛抖了几抖,嘻开嘴道。
“净瞎扯蛋!你娘若是怀了孕,方才御医试脉怎么没禀报?”司徒勋不信。
“啐,那些肉眼凡胎只有在三个月身孕时才断得出来,哪像你儿子我这么神通,半个月的我都试得出。”司徒正彦啐了一口,不屑老爹提的那些混饭吃的御医。
“那你娘怀孕多长时间了?”司徒勋知道自己这儿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不由就信了他的话。
“也就半个多月,不过……”司徒正彦看了一眼老娘,见阿宝咬着唇正盯着自己,脸上原本顽皮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道:“河豚毒已经侵蚀了娘肚子里的妹妹,只怕这位妹妹会有什么先天缺陷。”
“先天缺陷?”司徒勋大吃一惊,转目看向自己的娘子,见阿宝嘴唇哆嗦着眼目中堕下泪来,不由急忙握住阿宝的手安慰道:“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就算是有什么先天缺陷,那也是我们的女儿,你且好生休养身体,万不可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为勋怀了个女儿,却又被这河豚毒整出什么先天缺陷来,上官宝忍不住呜呜咽咽伏在司徒勋怀里哭泣起来。
司徒正彦见惹哭了老娘,不由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脑袋,心想自己可真是混蛋,干嘛要在老娘身体不好的时候说出实话来。
“娘,你不要哭,有我在,妹妹不会有事的。”司徒正彦有些无措地握着娘亲的手安慰道。
“好,臭小子,这是你说的,你这妹妹将来若是有什么事都归你负责!”臭小子是冥王转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上官宝心中的悲伤倒是减轻了许多,想着肚子里不知何时又住进一个小人儿,禁不住破涕为笑对司徒勋道:“勋哥哥,我说过要再给你生个女儿,阿宝说话算话吧。”
“嗯,嗯,阿宝言而有信,阿宝乖,不许哭了,你一哭你勋哥哥就心口痛,乖啊……”
肉麻!真是肉麻!
司徒正彦听一向对他冷鼻子冷脸的老爹口中说出如此温情脉脉的话来,顿时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猛然从地上爬起来返身就往外走。
“你到哪去?”阿宝惊问。
“我找个地方吐去!真受不了你们俩!多么大的人了整天唧唧歪歪没个正经……”司徒正彦捂着嘴巴头也不回地冲出大殿。
“他说我们整天唧唧歪歪没个正经?”阿宝大瞪着眼睛有些委屈地看向司徒勋。
“别理他,那小子不正常,整天瞎说八道。”司徒勋捧着阿宝的脸亲了一口,柔声细语道。
“太子殿下驾到!”
司徒勋正与险些丧命的上官宝腻味,就听殿门前忽然有太监的传报声,急忙下榻整理衣冠。
阿宝身子虚弱,又懒得跟自己的儿子客套,干脆眼睛一闭,面向里假装昏睡。
“臣司徒勋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太子监国,身份已等同帝王。司徒勋瞅见那枚象征着皇权的翡翠板指戴在司徒汝南手上,就知道大齐帝位已经易主,只是还差个昭告天下而已,急忙大礼参拜。
“王叔免礼。侄儿给王叔请安。”司徒汝南大大方方受了靖南王一拜,见靖南王起身后,又躬身对司徒勋行了个晚辈的礼。
“听说王妃突然中毒,父王命侄儿带了位善解毒的御医来。”司徒汝南抬头见珊瑚屏风后的床榻上似乎躺着个人,知道只能是上官宝,目中不由很是担忧。
“哦,多谢皇上和太子美意,王妃已经饮下解毒药汁,只需要时日调养。”司徒勋愣了一下,心想阿宝中毒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皇上竟然就知道了?忽然又想起送尚金凤来的谢芳,心中不由一片了然。
有谢芳在的地方,皇上怎么会不最先知道?
司徒汝南听闻娘亲已经喝下解毒的药汁,又见司徒勋神色间很是轻松,明白娘亲已经无碍,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上官宝躺在榻上没有动静,便双手和胸道:“侄儿告退,有劳王叔了。”
出了大殿,不知不觉竟走到行宫御花园的曲廊,想着那日就在这个地方,因见有木凝珠差点摔倒自己下意识出手相救,指掌间恍惚滑过那洁白的衣衫,柔软的腰肢,神色间不由有些迷离。
“凝珠见过太子殿下。”
身后忽然传来女子问候的声音,司徒汝南听到凝珠两个字顿时惊喜地转过身来。
果然就是那美人如玉的有木凝珠。
依然是一身胜雪轻衫,乌黑的亮发在头顶绕了几绕,挽了个简单的飞仙髻,一只碧色玉钗插在其中,眉目婉约,唇角含笑,简约中竟透着说不出的端庄高华。
“你……”司徒汝南动了动嘴唇,几日不见,凝珠竟似乎消瘦了许多。
“你还好吧……”
幽幽的轻叹,听在凝珠耳中却说不出的窝心,喉头哽噎,竟然有泪珠从粉腮上滑落。
那么晶莹剔透的泪珠,让汝南忍不住抬手触及到那张芙蓉般姣美的面庞,指尖沾染了泪痕,痴痴将凝珠的泪脸捧在掌心里。
“为什么要哭呢?这不是很好吗?”我能看到你,就很好,不要哭,好姑娘。汝南心中皆是怜惜和疼痛,恨不得将姑娘抱在怀中永远也不要放开。可是,可是,这位好姑娘竟然是正彦的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