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银月精绣袍子的司徒勋,迷死人不偿命地朝阿宝夹了夹邪魅凤眼,好看的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
都说灯下看女人越看越美,灯下看男人也是同样的理。
阿宝第一次感觉这司徒勋的娃娃脸似乎比往日有了些棱角,似乎不是那么欠揍,似乎有些让人怦怦心跳的感觉。
“怎么?看上本王了?”
司徒勋美型的唇轻掀,吐出的声音低沉有力,十分好听。
“找死……”阿宝唇角抽搐了下,幽邃黑眸先是迷惑,继而冷锐如刃,小脚一抬,狠踹。
“唔……死丫头……你谋杀亲夫啊……乱踢什么呢……”许是踢中了某些不抗踢的地方,靖南王司徒勋一张贼兮兮的娃娃脸立刻皱成了小汤包。
“让你占我便宜……嘻……活该……”上官宝见司徒勋一脸痛苦的样子,圆眼睛里立时迸射出幸灾乐祸的笑。
这灿若烟花般的笑意立时吸引了司徒勋的注意,司徒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黑黑的小脸,心想,竟然带个假面也这样迷人,真是个小妖精……
“这么晚跑我这里来干嘛?”被压住了腿,捉住了手,阿宝自感英雄无了用武之地,不由妥协地放软了声音。
“干嘛?这么晚还能干嘛?跟你看了一个晚上热闹还不兴人家睡觉啊?”司徒勋布袋熊一样攀住阿宝,一脸的疲色流露。
“你……跟了我一晚上?”阿宝大惊,打人的事也看到了?
“啊,你这么些天没有动静,我担心这动静万一有起来会有些惊天地泣鬼神,就让白羽跟踪展翼。所以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发生。这不,怕你吃了别人的亏,所以跟去瞧了瞧。”司徒勋把脑袋搁在阿宝的香肩上,深深嗅了嗅阿宝身上散发的淡雅香气,略略有些陶醉。
“你都瞧见了?不会跑去跟封昭仪说吧?”阿宝有些担心。
“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担心你别玩出人命来。”
“哈,可算说实话了吧,还说什么怕你吃了别人的亏,所以跟去瞧了瞧。我呸,当小爷三岁孩子呐。”阿宝扁了扁嘴,心里想着怎么把这王八蛋扔出房门去。
“就是担心你吃亏,所以才担心你玩出人命。你要是玩出人命,怕是真要吃亏了。”
司徒勋绕口令似的话,让阿宝有些发懵。发懵归发懵,阿宝斜眼看了看旁边故作温柔的那颗脑袋,突然张口咔嚓咬了下去。
“啊!臭阿宝!你属狗的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上官宝的屋子中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遥遥传遍了太师府。
靖南王司徒勋捂着耳朵啊啊痛叫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阿宝一见那娃娃脸的耳朵被自己一口咬出了血,略略有些心虚地缩进床角里,拿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只露一颗小脑袋在外面。
“你……”司徒勋看着沾染在手上的鲜血,再抬头看向小狐狸样看向他的上官宝,不由气得哭笑不得。心道自己真是吃猪油蒙了心,怎么会喜欢上这么混蛋的家伙,整个就是一扎手的刺猬,捧不得,打不得。
“我没使劲……”阿宝小嘴扁了扁,眼睛闪啊闪的望着司徒勋,模样似乎还挺无辜。
“你没使劲……没使劲会出血?”屁股上的伤刚好,现在又把耳朵咬伤,真是一遇上这个小混蛋,准没好事。
靖南王司徒勋心情恶劣起来,一甩袖子哐地一声拉开房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轻功越墙而去。
闻讯而来的上官博早瞧出从儿子房里怒气冲冲破门而出的人是司徒勋,见司徒勋出来急忙躲在一边,心里不由有些纳闷这位靖南王是什么时候窜到阿宝房里去的。此时见那位飘然而去的王爷,一身白衣上似乎还有着血迹,上官博担心儿子吃亏随后进了屋子。
“爹,我没事。”阿宝围着被子正坐在床上发呆,见上官博满脸担忧地走了进来,急忙出声解释。
“唔,没事就好。早就警告你不要同靖南王走的太近,你偏偏不听。现在可好,弄得不清不白的,原本名声就不算太好,这下子怕是没有哪家大家闺秀会乐意嫁进上官府了。”上官博瞅瞅儿子不争气的样子,不由有些气恼。
“不乐意嫁就拉倒,小爷我还不乐意娶呢……”上官宝懒洋洋地合着被扑倒在床上,预备继续补上夜里丢的大觉。
待老爹离去,府中的人从院子中散了,上官宝刚刚合了眼不过一会,就听院子外吵吵嚷嚷,说什么守备府来差役拿人。
阿宝头疼地揉了揉眼睛,睁眼见天已经大亮,不由拖着木屐走到前院,只听得那里一片吵吵闹闹,心里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却装作一片惘然。
话说这天清早,京城守备王仁德正与小妾在被窝里准备重新温习一下昨晚做过的功课,刚刚跨鞍上马,不料却听到一阵急过一阵的鼓声,不由好生恼怒。心想是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敢耽搁老爷我的早课。
但朝廷规矩在此,王仁德虽然十二分恼怒,十二分不情愿,可也不敢怠慢,上了公堂,一阵喊威声后,师爷将状子递了上来。
王仁德一见这状纸,心里便是一抖,这告人的,与被告的,都不是寻常人物。
原告是皇上目前最为宠爱的封昭仪的堂兄,如今的宫中编撰,薄有些虚名的封子昌。
被告是玉贵妃之弟,太师上官博的独生儿子,太常寺协律郎的上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