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人妒火中烧,果然对上官国舅采取了又快又狠的行动。
那只毛茸茸白糊糊的小动物本是拥翠阁中驯养的一只小狐狸,今日被吴美人当成了出气的道具,一经顺意确认了那位国舅爷的身份后,吴美人就把手中准备好的暗器抛出手去。
阿宝心中正高兴着,乍然迎面飞来一物,下意识地用手去捉,手掌一触那鸡毛掸子,指掌间猛然传来一阵钻心刺痛。
“啊!”这是什么玩艺?鸡毛毛里怎么会有针?阿宝骤然吃痛,急忙把那浑身长满刺的物事抖落地上。
天哪!手掌上血红一片,竟然被瞬间扎成了蜂窝!
娘地,这是谁敢暗算小爷?
阿宝吃了闷亏,猛然抬起脑袋,握着受了伤的手腕,星目间怒气迸发似要吃人般看向暗器来路。
“小狐狸!小狐狸!你这该死的小妖精,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一个穿着火红裙袄的女子急火火地从对面跑来,看也不看上官宝一眼,只管往白狐隐伏的花丛搜去。
感情这暗器不是针对小爷我的?
阿宝见那女子根本无视她,不由有些疑惑,心道这长满刺的鸡毛掸子原本要打的是那只白糊糊的小动物?
就算是这样,也甙狠心了吧?
“哎呀,国舅爷,这是怎么了?”悟竹跟在上官宝身后,正懊恼自作主张准备妃子衣物的事,听得异响猛然抬头,这才震惊地发现,国舅爷的一只手竟然被什么东西扎得满是血洞,淋淋漓漓地正往地上嘀嗒着血滴。
“宫里的人,都,这么变态?往鸡毛掸子里插绣花针当武器?”阿宝无视流血的右手,用完好的左手小心翼翼捏住那物事的柄杆提到悟竹面前惊诧相问。
宫里的人变态?
听得这位国舅爷的质疑,悟竹不由满脑门黑线。心想,这是什么话?一杆子将宫墙内的都给拍死?
“呀,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悟竹公公。”吴美人从花丛中抱起那只突然遭主人追打吓得战战兢兢的小狐狸,装着刚刚看到悟竹的样子,急忙笑嘻嘻地打招呼。
伤了国舅爷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位吴美人?
悟竹顿时大感恼火。
这女人也太不长眼了,以为在这后宫里被皇上多睡了几夜就眼高于顶了?也不瞧瞧前面的这位是谁,敢随便将那么阴险的物事乱扔,回头让皇上知道了,怕进冷宫都是有的份。
“吆,咱家以为是谁呢,感情是吴美人。方才这鸡毛掸子可是娘娘所抛?”悟竹一边掏绢帕帮国舅爷扎受伤的手,一边口气淡淡地问道。
面对悟竹的轻慢,吴美人也不生气,知道这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急忙笑嘻嘻地回道:“都是这畜牲不懂事,到处乱窜,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竟敢趁本宫不注意蹿进皇上的御花园?这不,本宫正教训它呢。”
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悟竹是什么人?宫里的人精,早瞧出这位吴美人对国舅爷的敌视。心想今番这一招八成是有预谋的,可别惹毛了国舅爷,给个血洗后宫什么的出来。
上官宝怀里揣着圣旨,心中惦记着不知什么时候上路到渤海国救回司徒勋,听这吴美人娇滴滴的解释,也没往心里去,冷哼了声往御花园东侧门走去。
营救靖南王的计划宣告失败,谢芳所率御林军在琅玡一战中损失过半。
从接到谢芳的飞鸽传书,司徒俊的脸色就一直阴云密布。难道真的要阿宝去渤海国做这个交换人质的钦差?
大齐海域辽阔,可一直因为海上军事不如渤海国而受其压制不能发展,尤其是渤海国的铁甲船,可谓海上霸龙,所向披靡,原本想用尚金凤换回一纸铁甲船图纸,如今看来只有先救出勋弟再说了。
瞅见皇上脸色不好,悟竹用托盘捧着个物事在勤政殿外期期依依不敢迈步。
“滚进来!”司徒俊瞧见那张太监脸就有气,见他缩头缩脑的样子,顿时气恼不已,心想朕身边这些人怎么都越活越出息了?谢芳那个小白脸办事不力不说,一向机灵的悟竹怎么也呆头呆脑起来?
“皇上,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奴才!”悟竹知道躲不过,索性哭丧着一张不长胡须的阴阳脸,塌矮着半截身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拿来个鸡毛掸子干吗?要当令箭?”司徒俊一瞅清那托盘上的物事更是火大。
“皇上,奴才今日晨时送国舅爷出宫,途经后花园,有人不小心就把这个东西抛向国舅爷,幸亏国舅爷身手敏捷,用手将这物事捉住,不过,国舅爷的手也因此受了点伤……”悟竹避重就轻道。
“捉个鸡毛掸子就弄伤了手?嗤!”司徒俊气笑,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也好意思吓成这样?
“皇上,这可不是普通的鸡毛掸子,这鸡毛里藏了伤人的暗器。国舅爷的手都被扎成蜂窝了!”悟竹知道含糊不过去,急忙说了实话。
司徒俊一听,顿时就要伸手拿起察看。
“哎呀,皇上小心!这鸡毛下都是针!”悟竹惊呼,担心伤了皇上。
司徒俊伸手拿的位置却是那看起来光滑无比的翠竹柄。
小心翼翼用手指撩开披拂的鸡毛,果然露出寒光闪闪的无数针锋。
“谁干的?”司徒俊咬牙切齿道。将绣花针密密麻麻插进鸡毛掸子里来,显然是蓄意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