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了下来,滳滴溅地,云澜无所觉!
快了……
她离开的距离已有半臂之遥,还有一点点,还有一点点,她的衣衫将会脱离那人的手中……
啪。
血滴汇成线,溅落……
好了!
离开了,她的衣摆的衫料在那人指尖断裂!
几乎是同时!
一股猛烈的炎息骤然贯来!
云澜惊觉,但无暇顾及,只要,只要拉回丝藤……
只要,给他拉回的时间……
什么都不顾,他手臂回收,急欲要回拉……
但是。
就在他回拉之时,房内火焰冲天!
吞噬如炎浆,一股强大的火焰带着猛烈的炎息,瞬间冲击向他的后背。
满室的火粒子,几乎是瞬间,便燃烧了植藤,将牵制隧道的藤索刹那间烧断尽毁……
雪白的身影,被猛烈的火柱击震出去,飞离数米,在半空中,残破的曼陀罗将他的身子拦截下来。
啪嗒……
单膝落地,云澜抚着的喷血的肩头,剧烈喘息。
望了望手中断毁的丝藤,他猛然抬头望向那个隧口,然而,隧口在他受袭之时,便找准了时间的闭阖,现在,却只是一片暗色的镜面。
他颤抖着唇,肩背传来的剧烈灼痛,无法比拟心中失措的惊痛!
“你……”云澜咬紧了牙,愤恨的看向火光之中,那钻黑的身影。
琥珀的眸光,泛着阴冷的焰丝,炎贶眯起了眸,目光凝向那棵曼陀罗中,娇小的身影。
抬手,焰丝虚幻掷出,将已是残半的曼陀罗击破成碎沫。
修指回绕,纤细的身影便骤然带入他的怀抱……
云澜略顿,看着炎贶凝望怀中之人,眼眸瞬间掠过一抹波光……
就这样吧……
让“她”就这样到他的身边吧……
炎帝……
用血肉与灵魂来偿还的仇恨,这才……
只是开始!
“你最好看住她哦。”妖娆的声音,轻轻回荡。
炎贶轻睨,目光中,暗涌残冷的回光。
这个人……
必须消失!
一切在她身边,妄想夺得她的人,都必须消失掉!
强烈的火焰花,骤然自云澜脚下开放。
云澜勾唇浅笑,火光中,雪影虚幻而又妖美异常。
“还是这样啊,仍是这么的唯我……”声音轻悠,身影却在火焰花覆裹之时,
消失于一片白光之中!
炎贶微蹙眉,低下头,看向怀中似是沉睡的人儿。
她在……
她在他的眼前……
轻轻的,暗涌冷焰的幽眸缓缓柔化开来,暗暗松下一口气,他悬然放下了紧绷的心。
“少爷,雏洛小姐……”劫浊走置他身后,颌首微顿道:“她被劫走了。”
炎贶凝了凝眉,掀眸看向那个暗色的镜面……
有什么不太对……
那个镜面,似有异样的力量,在淡去!
并且……
那个云澜……
“通知大祭司,让他带着族内初史来见我。”
有那么一刹那,那个人充满魔域力量中,竟有股薄弱的灵力,那灵力的形式,竟似……
初史的八部之王!
劫浊稍顿,而后颌首回道:“是,少爷。”
“还有,通报炎守与七世家,追寻雏洛,无论是谁,见到时,立刻除掉。”
红唇倾吐淡静惑人的声音,但话语,却残绝冰冷!
劫浊倒吸冷气,猛然抬头,惊愕的看向主子。
修黑转身,将怀中之人微微抱紧,步覆如尊贵王者。
即落别人之手,那便对他来说,无可存留的必要。
无论她是怎样的命定人,对他来说,拥有后患因素的存在,必须消除干净!
傍晚。
竹叶沙沙轻响。
池塘格木台,钴蓝孤冷肃立。
胸口传来的隐痛,令深邃的瞳孔微微紧缩。
有些冷凉的手,探进大领风衣的衣兜中,牵出一条坤龙的玉佩。
她似乎,过得很好。
那个人,娶了她。给了她身份,给了她地位,将她置于炎族的守护中。
没有受伤,没有悲伤,没有烦忧……
这样就好,这样就足以……
他不奢望她的回顾,不奢望她对他的一个神思。
只要……
这一世,下一世,下下的一世,她都是这般的健康与惬意。
只要……
他能够在今世以后,永远的看着她,永远的守护她。
所以……
他想要成为她的影子,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要跟随,无论有多卑微与羞耻。
轻轻的闭上眼眸,他思念冗深——
无法再忍耐,因为思念,致使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
他要去,要去她身边。
可是……
要如何做?
如何在天派,永远的守望着她。
疼痛,令他无法正常的呼吸……
木郎颤动的声音,在这时,蓦地的传来。
阴龙望去,光洁的木板,没有生息。
略微蹙眉,他走了过去……
微弱的喘息声,在耳边回绕,阴龙略顿。
一道雪白的身影,咋然惊现,离他仅仅两步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