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袖口在阳光下折射如闪星,他转过身……
手慢慢的抚上,顺着衣摆,贝指滑在前襟的边缘。
“终是无法避免吗?”轻轻的低喃,修长的指尖慢慢的抓紧了前襟。
迷雾一般的眼眸微微敛下,睫毛投下心痛的暗影。
“王,心瞳小姐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是不是应该封存会更好些?”天翼略有不解的轻问。
唇角轻弯,似浅浅的笑,却蕴含几许无奈。
“你以为她的记忆在我这里吗?”脚步轻移,妖娆的声音在风铃声中有抹淡淡的悲凉:“我可以掌握八部族内所有人的记忆,却唯独她的……我无法做到……”
天翼倏地错愕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雪白如絮云,他走向窗前,风铃在他发顶狂乱摆动,如他此刻的心,唯恐再疾烈些,将化为碎片,随风而去。
“她很痛吧?”他呢喃着,几近风声。
天翼轻蹙眉,沉默无语。
凝望他的目光,越发深沉。
因为……
这一刻。
天翼知道,最痛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王!
因为……
那只抓着衣襟的手,正颤抖着越攥越紧,几乎拧碎了雪白的衣衫,陷进他的心脏。
闭阖的双眸,潜藏着怎样的疼痛……
天翼全都了解!
发丝穿过摇晃的铃铛……
他花瓣的唇,紧紧的抿着,那是他忍耐的极限!
瞳啊……
很痛吧!
是否像那时一样的疼痛?
然而……
这一次……
他还是不在,不在她的身边,无法为她抹去,无法替她痛着……
心。
好痛!
这种焦急惶恐,如同万蚁钻心般的疼痛,可及她的一分!
“让我,让我到她身边去……”他低语着,气息凌乱颤抖。
天色已近昏黄。
整个天派,被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所淹没。
高管以及下人们纷纷忧心忡忡,尤其是留在主楼内负责打理的几位主事管家,更是时不时探头望向楼上,然后不安的面面相觑。
“少夫人病的很严重吗?”麻总管皱紧了眉的低声喃着,偷眼瞥向楼上,看着楼上,扶梯口站立笔直、表情却又极为沉重的命浊。
片刻。
忍不住回眸望了望分管其他主事的同僚,几乎每一个人都无声的传递着同一个信息!
应该是很严重……
因为,这是第一次,天派动用了族内所有世界级的名医专家,但却没有一人能够医治少夫人……
那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少夫人病情如何?
那几位医学界的翘楚又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
有一点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何整个天派会如此紧张的真正原因,那就是……
他们的少当家,此时一定非常的可怕!
单看这些人走出来时,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惊慌失惜的模样,就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样,颤抖的竟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然而。
现在,让他们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是,少爷竟然召唤了大祭司?这个非关系炎脉存亡,断不会为他人诊治的最高医者!
黑色的窗帘,在昏红的光辉中映耀斑斓!
“你说什么?”磁诱的声音轻轻回绕卧室内的隔间。语气平静如湖水,但蕴酿的危险气息却在刹那惊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三个长老坐在椅子上的身形同时一僵,几乎感觉坐如针毡,全部提眉瞄向那个刚从内室走出,说出少夫人病情的离舀祭司。
唉……
根本跟那几个人说的一样嘛!
离舀这个老糊涂,怕是过不了今年了。
离舀身体抖了抖,额上冷汗不受控制的自额角流下……
他伸手用袖子蹭了蹭,犹豫片刻才谨慎小心的说道:“少主,少夫人非一般体质,除了她的心肺创口很深之外,她的脉跳远不及常人一半,这样的体质,应是先天造成,所以……恕我直言,少夫人的病情没有可医治的药物或者手术的方法……”
随着离舀的话音落下……
房间里,刹时变得火红诡异。
离舀与在座的长老们均是大惊失色!
火红焰粒子,如萤火虫一般,密麻滋生,几乎灼热了离舀等人的皮肤。
赤雕袖口,修指下,一叠文件被一点点的烧毁成灰……
“你说医治不了?”红唇未开,声音几近从齿缝中逸出:“那么……可有生命危险?”
离舀猛一吸气,胸腔顿觉燃热灼烫。脖子上的铜铃短促震动。
良久。
久到一道视线冰冷的睨来,离舀才喘口气,定了定心神,避重就轻的回道:“只要不受到过大的刺激,不感到烦躁或者厌恶的话,暂时应该……应该会……”
“暂时?”突然扬起的声音,顿时冰冻了周围的空气。
离舀腿一抖,差点没站稳,忙垂下头,“少主,容我直言,少夫人这样的体质,能度过十六岁,已是实属奇迹,以我世袭史记的经验来看,少夫应是未过轮回转生,魂魄尚缺,所以……我想少夫人这样的体质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环境或者人为所致……”说到这,离舀停顿下来,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个恰似平静,却气息骇人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