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贶却略顿,眼神有一丝深沉。
他早该知道,她不会叫的。
微抬起眸,他看向中厅的钟表……
今天……
是初一。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月相为朔之时……
收回眸,他手指轻弹,钢筋门便应声向上拉起。
“走吧,我带你先去洗澡……”他说着,向她伸出手。
然而。
“笼子”内的女人,看着门拉起的瞬间,夜眸里邪光急闪。
很好。
上!
都是这男人先“勾引”她的,况且,他是她男人,不是吗?她不扑白不扑!
呃……
她男人?
这想法太突然,有点令她自已愕然,不过,眼下也没多余时间考虑,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想着想着……
心瞳朝门口的炎贶“扑”了过去!
然而。
几乎是同时。
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少爷,世族们已经到齐了。”
吱……
心瞳错愕,急刹车已经来不及,只见她一个踉跄便直接摔到炎贶的怀里。
“亲爱的,在我眼前,你认为你能逃得掉吗?”他凝住眉,抓住她的手臂,声音低冷。
心瞳猛翻白眼……
靠,谁他妈要逃了?
晚霞残余昏红,从层层开启的机关门内,孱弱的洒落古老的石盘。
繁复的石刻雕盘。
精细的太极八卦阵的纹理,八个方位的石柱,倒映入镜,神圣一般的矗立。
风丝卷卷,将零星的花瓣吹了进来,遗落刻盘,遗落漆黑的石柱前……
阴龙站在对面龙纹柱前,沉默的望着,深邃的目光惭惭悠远。
那个人……
天王……
在用怎样的心情等待着……
他似乎比谁都要了解。
所以,这一刻,凝视那根象征罪之王的石柱以及上面所雕刻的文献,竟令他是如此的悲凉。
曾经,那个人,站在八族的顶端,拥有深不可测的内在与最接近神的佛道王之名。曾经,那个人微笑间将一切戏谑于掌中,轻佻间有不可抗拒的威慑!
有一片花瓣……
无声无息的飘落,在漆黑石柱的根部轻轻的颤动,那一个小小的异样,让阴龙眯起了眼眸,细细看去,发现那花瓣的边缘,竟有雪白的光辉。
似乎,可以感觉得到。
包含妖美气息的风流中,那份强烈的思念与疼痛。
来了吗?
那个人……
这么想见她吗?不顾一切的来见她,甚至进到这个与魔体最为排斥的地方。
是啊,他怎会不了解呢,那个人陪伴她几千前,应是不曾离开她身边这么久过吧……
还记得,那个时候将他救回时,醒来的那一瞬间,那个雪白的背影,因为思念与不安,变得越发的冰冷而残佞,那之中,竟有一丝丝无法掩饰的脆弱!
一道白影,从眼前轻掠。
阴龙从沉思中回神,看到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尔雅的天翼。
“龙少爷的身体还没有复元,这样是不是太勉强了?”天翼走到黑柱的前方,望向阴龙,略有忧心的轻问。
阴龙淡漠无语,只是轻轻摇头。
这时,肩膀上被一只手掌轻拍,一张俊美轻狂的脸探到他的面前,“真的没事吗?”说着,白惊浪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阴龙的身体,片刻,皱紧眉头,附耳小声道:“不是我敏感,我觉得贶现在很可怕,以目前的状态来看,我总觉得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你,所以……这次八阵过后,你还是离开的好。”
阴龙敛眸,轻轻抬起手臂,钴蓝的衣袖内,腕间系着的碧石佩,左半与右半轻轻的摇晃,在深邃的眸中,相互依伴,结成完整的“坤龙”。
“她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薄唇轻启,他喃喃低语。
白惊浪愕住!
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他们……
都爱着一个女人。
而那女人,明明就很卑鄙,而且是个无情冷酷的女人。
可是……
正沉吟,扶梯内传来一道声音。
“放我下来……”说人就到,那带了一点怒意而又沁冷的声音不就是那女人的吗?
不约而同的转眸望去。
扶手楼梯下,修黑长衣,赤雕金贵。
炎贶抱着纤细的她走进来。
那一刻。
白惊浪叹气,挫败低语,“这女人,绝对是害人精……”对,是害人精,就算有怨、有怒、却依然让人爱到发疯的害人精。
阴龙凝望,邃眸深黑幽蓝。
她看起来很好……
薄唇轻轻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轻轻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丝丝流露的欣慰与温柔。
心瞳已是第二次来这里,但是依然被里面的情景所震慑!
八个石柱前,此时已经各站了世族的当家人。
搞什么鬼?
给她收魂?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缺魂吗?她怎么不知道?除了体质跟别人不太一样外,她哪里缺?
当然,她也确实承认这些人都非“一般”角色,而且,自已也多多少少“与众不同”了点,但是,还是有些让她接受不了。
好吧,反正她也懒得过问太多,只要不痛不痒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龙卐和白惊浪也在这里,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跟他们谈谈雏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