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龙卐……
目光不经意的凝向那道钴蓝的身影。
他的面容,有些苍白,但却依然有种孤冷的魅力,钢美的身形,伫立挺拔,来自上方通口所贯入的微风,将蓝色的缎带吹起,飘盈于半空。
那一抹情景,仿佛看到遥远的时空……
那花开的青竹廊阁内,他缎黑的长发,蓝巾飘垂,直至胸前,身后一把弧线完美的弓弩,漆黑而泛着冰冷的光冉……
“不准看。”一道阴冷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再看我就把你的双眼也蒙上。”
心瞳挑眉,抬眸对上那双充满不悦神色的琥珀眼眸。
“你干脆把我包成木乃尹岂不是更省事。”她轻蹙眉头说道。
“好主意。”他微微牵起一丝赞同的笑意,让她眼皮抽跳了一下。
说话间,炎贶已经抱着她走上八卦的石盘、登上居中的太极阴阳二仪。
“站在这里不要动。”他将她放下嘱咐着。
心瞳低头看去,发现竟是两仪其中之一的雕刻圆台,头顶有风吹动,她忍不住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上面同等大小的圆形机关门层层打开,直通楼顶,而她所站的阴阳两仪竟然与天同垂。
这样望上去,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她曾经这样凝望过,只是,那一副情景,却是无比的耀眼刺目!
不自觉的,她看向前方……
几步之距,刻盘中央,那把深扎入地的巨型“锈铁”。
“奇怪,它是不是应该是两把啊?”不自觉的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很轻,但却仍是被附近的人听到,顿时向她投来诧异的注目。
刚刚走到另侧雕刻圆台的炎贶,身形稍顿,凝眉看她……
为什么她会知道?
夜重神器乃是双刃的事情,现如今除了他之外,也唯有大祭司与长老们们知道,另外知道此事的还有一人就是……
目光流转,幽眸睨向站在下首八象位的阴龙。
几乎是瞬间,琥珀如镜的瞳孔收缩似冷剑!
憎恨……
他憎恨一切投注在她身上的所有目光。
尤其是这个男人!
这个曾是她未婚夫婿的男人!
“时间到了吗?”阴冷的,他无表情的问道。
“是的,少主。”白僧看了看上空的天色,颌首回道。
炎贶轻睨四周,轻轻挥手示意,分别站在八象之位的世族们便相继伸出单臂……
心瞳凝惑,禁不住好奇的看着,下一秒,惊讶的睁大了眼眸。
这就是所谓的仪式吗?
还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只见八个人同时将手放在石柱上,与上面类似掌纹雕琢相契,然后,石柱竟然在刹那间发出浅淡不一的光芒。
心瞳咋舌不已,目光游移间,看向炎贶,内心倏地一紧。
鲜红的血液……
从他掌中割开的伤口汩汩流出,缓缓溅落脚下的刻纹。
所有人……
都蓦然惊怔!
因为。
当刻纹被溅染鲜血的那一刻,一直同色的阴阳二仪的刻盘瞬间幻化为黑、白两色。
心瞳错愕,望着脚下突然变白的圆台,以及一半黑色的阴势之仪。然而,对面,那男人,仿若站在阳光的阴暗处,他的脚底,是黑色的圆台,周围却是一片纯白之色。
这是……
真正的太极八卦,阴阳两仪!
然而。
当血液在刻纹内流走,这刻盘仿佛注入了生命,竟泛起火红的光芒,与四周八个石柱相互辉映!并且,石盘的边缘开始在光芒内急速的转动!
“少主,请适可而止。”一直站在外围的黄衣,在这时忧心提醒。
站在一旁的念珠,面容紧绷,刀刻的皱纹在火红的光芒下更形深刻,双眼紧紧的盯着正一点点被鲜血滑满的刻盘。
“当咒纹溢满炎脉之血,无朔之夜将会满足吾召。”白僧低语着,看着咒纹惭惭被血色现形,但上空的夜色却依然没有变化,眉头禁不住越皱越紧。
“八族的力量太弱了,光靠阴龙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仪式的。”念珠终于紧着声音说道,目光凝向少主流着鲜血的手时,禁不住紧紧的咬住牙齿。
下意识的睨眸望向那个“少夫人”,顿时,牙齿咬的咯咯响。
“你们看她,让少主流出那么金贵的血液,她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简直是个无情、冷血的坏丫头。”实在忍不住,念珠终于气不打一处来的低嚷着。
白僧和黄衣疑眉,看了看心瞳,又无奈的看向身旁这个气的要跳脚的念珠老头儿,几乎是同时,俩人长声叹气。
冤家,这俩个人绝对是冤家!
但是,为什么这老家伙没发现,那个少夫人虽然一副没啥表情的面容,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盯视少主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并且那紧抿的唇,也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如果肯大胆的猜测下,也许……
他们的少夫人,并非那么无情吧?
正想着,忽然,身旁的念珠猛一吸气,急道:“少主,请停下,已经够了,在继续下去的话,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众人一愕!
白僧与黄衣猛然转眸看去,这才发现,血纹已经开始漫延至太极石盘下的八卦象位。
阴龙愕住,看着那血液顺着雕刻的石盘流入力量薄弱的八象刻纹内,邃眸禁不住错愕的凝住炎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