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洛眨着眼,嗅着她散发的酒味,好笑她此时的醉态。温柔的扶着心瞳的肩膀,她有些犹豫的说道:“呃……心瞳,他,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在医治我的时候,一直很照顾……”
存在感……
一种熟悉而强烈的存在感蓦的令雏洛倒抽一口冷气,“我”字被无情的压碎在喉间。
僵硬的转头。
银链的彼端,门口那道修黑而姿美的身影刹时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她惊愕的松开手,心瞳的脑袋没支撑力的靠在她的肩头,声音禁不住惊慌失措。“炎……炎……少爷……”
肩头的黑钻闪着沁冷而诡秘的光冉,炎贶斜睨了她一眼,只一眼,一种骇人的寒冷便刹时冻彻了她所有的心脉!
她颤抖着,短短的一瞥,他绝美到令人心惊的容颜依然令她沉伦不休,但是,那股冰冷却同时将她无情的冻结!
“心瞳……她她……我只是……找她……聊聊……真真的……没有其他的……”她哆嗦着嘴唇。想要抚起趴在她肩头的心瞳,却又不敢伸手去碰。一时间,她仿佛被那道视线整个射穿!
“心瞳?”炎贶轻启唇,脚步走了进来。
雏洛猛然领会到他话里的意味,骤吸了口气低下头慌忙道:“不,是……少夫人。”
漆黑的皮鞋……
在眼前停驻。
肩膀的重量被带离,他将心瞳揽腰抱起。
“我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没用命符?”平滑如镜,他垂眸冷睨。
雏洛浑身抖了一下,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何尝不想,在那个仓库里,被恐怖与死亡气息缠绕的每时每刻,她几乎就要打开那道命符将自已焚烧殆尽,不再受折磨。但是,她却活了下来,因为,她没有勇气选择死亡。
琥珀的眸子滑上冰冷镜流,他的唇边勾起一丝残佞,“如果用了,也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她颤抖着,他的话恶毒而冰冷,她悲痛的想流泪,却因为害怕而强制忍耐。
这时。
心瞳摇晃着脑袋睁开了眼睛,“咦?你这女人怎么变成那变态的脸了?”她呐闷的拍了拍他的脸。
她的碰触瞬间敲碎了他冰冻的湖面,镜眸漾起丝丝暖流,他轻语:“乖,好好睡吧。”
雏洛心中一掠,他……
竟是这般的温柔!
精灵般的藻发像悠长的夜晚,带着沁冷的气息,带着清幽的香气弥漫着、流泻着、垂在名贵的地毯上,点缀在瑰丽的蔷薇图藤间,异美诱惑着所有的生息。
他收紧了怀抱,眼神温柔而充满了强烈的紧锢。
轻轻转眸,目光凝在她细白腕间的火红缎带……
她又不听他的话!
明明告械过她,不准她私自摘掉这缎带的,可恶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她散着头发的时候有多美吗?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她会夺走所有男人的目光与心灵吗?
无奈的叹息,他轻轻摇头。
早该知道,她从不听他的话,对他的话总是不屑一顾。无论是命令的、禁告的、规劝的、甚至是诱哄的……
这女人……
是个软硬不吃的……妖精!
深深的吸气,浓浓的酒气充塞鼻翼,却独有属于她的特殊之香。
淡淡的睨了一眼低垂着头的雏洛,收回目光的同时,他低冷的开口:“不要再靠近她。”
雏洛猛然抬起头,迷茫的看他。“你……”
他却已经抬起脚步,抱着怀中的人走向门口。
她深深的吸气,吸入肺中的是满满的冰凉。
那句话……
是命令。
从今以后,他怀中的那个人不准她靠近,不准她交谈,不准她相见。他的命令没人可以抗拒,没人敢抗拒,她更是如此。
但是……
心里好难过,当那修黑的身影将要离开视线的那一刻,她觉得她难过的不仅仅是他的冷酷,更重要的是,她也许再也见不到心瞳了。
眼睛开始模糊一片,她的心酸楚不已……
真的要远离吗?
远离那个人。
那个让她有种至亲之感的人,她真的舍得离开吗?
不……
“请原谅我!”她突然大喊道。
修黑的背影蓦然停住。
“噗通。”一声。
雏洛应声跪下。“我知道我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情,但是,请原谅我吧。求你……”
窗纱荡漾着,被不安的风吹鼓。
很慢,很慢。
炎贶侧过头,丝长的墨发遮挡在睫前,琥珀的星光若隐若现。
“你忘了分寸。”他轻轻的说,轻到似风声,却莫名的令人感到尖锐刺痛。
雏洛低下头,僵硬的低垂着。不敢抬起头,更不敢看他,她知道,抬头看他的一瞬间,她的勇气就会化为乌有。
因为。
这个男人,这个如帝王般的男人会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将她的自尊、勇气、奢望、以及思维轻易的粉碎掉!
“我发誓,对心瞳……不,对少夫人,我会用生命去爱护,尽我所能的为她做任何事。当然,今后不会过多打扰她,只是,请不要断绝我们的关系,只要可以偶尔见见面,说说话……”
炙热而残酷的空气!
几乎是刹那间就勒住了她的喉咙!
她愕然的卡住声音,颤抖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