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水盗虽说比乌合之众强点,可也没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胸怀和胆量,况且,正因为他们单独的个人武功并不算很高,被对手抓住是常有的事,因此,早就有了一整套应付的办法,总而言之,保命第一。是以,凌子啸根本不用多费唇舌,多花气力,他掌中的这名水盗,就乖乖地带路了,扎在脖子那儿的尖锐而犬牙交错的船板裂口,完全就是一柄可以随时夺人性命的利器啊!
凌子啸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反常的举动,让他将警惕心提到最高,谨防救人不成,反陷虎口。此刻对丁香莲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清白。
丁香莲之前,也有人被抓,但都只是侍卫而已,哪怕里面还有同样身为女子的无悔,那些人的死活,凌子啸虽然也在意,但只是一种保全手下,让他们,让同为侍卫的其他手下能够忠心的常用手段而已。紧急情况下,尤其是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放弃,这是这些身为侍卫的人必须有的觉悟。何况,大多数能够做贴身侍卫的,都是受了主子大恩的,能够以命相报,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荣耀。
现在被水盗抓走的侍卫和船员,已经达到十二人之多,估计船员至少是重伤,而那些不会游泳的侍卫,应该在河中就轻易地被制住,反而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
但凌子啸此行的目的,唯丁香莲一人耳!其他人,只有在能够兼顾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至于还在奋战的澹台白苏和仅剩的两名侍卫,自有江柏翎负责。船解体下沉之前,自己已经隐秘地发出了紧急信号,不知月天月地他们受到了怎样的阻力,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唯有祈祷他们能够早一点赶过来,白苏他们能够多坚持一会儿。
水盗带着凌子啸,飞快地游上岸,直奔目的地而去。此刻这段河段,包括岸边,没有其他船只行人往来,不必担心有人跟踪,泄漏了水盗的落脚点之一。不过,带路的水盗还是留了个心眼,绕了点弯路,总要给兄弟们留下准备的时间啊。
“爷,这船板能不能够拿开一点,太危险了,小的走起来,也快不起来啊。再说了,凭爷的功夫,小的岂敢有什么不敬的心思!”脖子上时刻顶着一夺命利器,走路的幅度都不敢变化,唯恐一步没走稳,就直接送了命。
凌子啸一想有理,立即将船板丢了,上了岸,这玩意儿已经失去了留下的意义。最关键的是,这名水盗说到了自己的痛处,自己可不就是想抓紧时间,赶在莲儿受苦受难之前救出她么!
“爷想你的命,有的是办法,别给爷耍花招。再有,爷发现你绕路了,如果不马上改过来,爷不介意卸掉你一条胳膊。”凌子啸当然不可能知道正确的路线,知道这名水盗绕弯儿了,但是,以他的经验,这名水盗没吃什么苦头就老老实实地带路了,必然是油滑之极的人,肯定看出自己着急来了,肯定不怀好心了,是带自己进圈套还是想甩开自己,还得两说。口头吓唬他是轻的,必要的时候,必定不会吝啬给他点“甜头”尝尝。
水盗或许以为凌子啸是真的看出他的猫腻,或许害怕凌子啸冷冰冰的威胁,果真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这回是真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话说丁香莲晕厥之后,便从河底直接带进了地底,交给了负责接应的水盗,同时也就被发现了是女儿身,当然,她是不可能知道这个过程的了。当她醒来的时候,被单独关在一间暗室中,看不清周围,她自己浑身无力,连动个手指头,都十分费劲,伤口处也隐隐作痛。
离开了水,丁香莲立即召唤魂魄,奈何,意动竟然无效,又无力念动咒语,在完全没有体力支持的情况下,空有一身本领,却无人发挥,实在是郁闷之极。几番强行挣扎之后,勉强达到了可以运功的姿势,开始修炼起来。
可是,心却静不下来:刚才就发觉伤口已经处理过,那么,自己的性别也已经暴露了吧,所以才会让自己单独一间,那么无悔呢?唉,不知道啸的白苏现在怎样了,不知道无悔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关在这里,只是不是同一间房而已,她有进行裹胸处理,也许还没有暴露女子身份……
勉强运行半个周天之后,丁香莲再次陷入昏迷,先前失血实在是太多了,若非已经作了处理,恐怕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凌子啸被付三领到一座有些破败的农舍前。回到了水盗窝,给凌子啸领路的付三不免心中得意起来:让你小子暂时嚣张了一会儿,现在开始,要让你后悔你小子刚才对爷做的一切!
精明的付三,面上仍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却在农舍前苦着脸一再央求道:“爷,小的就只能带到这儿了。小的为了保命,才将爷带到这里,若小的再进去,肯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求爷开恩,饶小的一命啊。”
“人我都没见到,你就想溜?”凌子啸从小在庞大的家族中长大,又是备受关注的嫡长孙,后来又掌管月氏国暗务,一干就是八年,深知不论家中家外,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现在是要闯虎穴救人,岂能让这付三诓骗陷害?
凌子啸将付三控制得牢牢地,站在他身后一步之处,推着他往农舍走去。这样的站位,能够在危急时刻,将他当作盾牌使用。
付三心里又气又苦又急:自己的级别只是勉强挤进上层,是上层里最垫底的那种,农舍里的有些机关,自己都没有资格知道,但是,仅自己知道的那些,就足以让武功数倍于自己的人,有去无回。可是现在,自己却要被当作护身符,矗立在身后那臭小子前面,以身试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