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三不得不忍痛立即按凌子啸吩咐呼救:“王五哥,范青哥,快来救救小弟啊!小弟被人刺伤,刚才又失足跌下来,动弹不得啦!”这个臭小子好狠的心呐,居然眼睛眨也不眨就给爷捅了一刀,痛死爷也!
王五和范青,都是这帮水盗中掌管刑堂的角色,向来都是留守老窝的,在这个地方,那是来去自如的,而且,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身后那个臭小子要找的人在哪儿。付三一心想尽快完成“任务”,脱离苦海,再也不必受那臭小子不时整出的椎心刺骨之痛。
王五和范青正在审讯顾志同,听到付三的呼救声,有点意外,但付三说得明白,他是伤重而从地道口掉下来的,所以才没有触动铁条上的机关,倒也在情理之中,意外的是,付三不是从地下通道过来的,而是从地道口过来的。王五和范青商量了一下,决定小心为上,留下范青继续审讯,王五带上两人去接应不能动弹的付三。走不多远,果然便看到付三独自一人躺在地道口正下方,浑身是血,地道里,看不到其他人,王五这才放心地走过去。
王五的两名手下,上前小心地察看付三的伤势,手才刚刚搭上他的身体,便被暗器击中死穴,那伸手的动作,差点成为此人今生的绝唱,概因凌子啸手下留情,只将人打晕而已。与此同时,王五也中了暗器,不过,虽然是死穴之一的神庭穴,却因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王五只是全身发麻发软,既不能移动身体,也不能发出声音。
随着暗器的打出,凌子啸也飘飘然从“天”而降,一落地便揪住王五的衣领,低声喝斥道:“速带爷去找今日被你等抓来的人,从个子最小的那个开始。”说完,随手解开了神庭穴,但同时又点了哑穴,再送上一股灼热并逐渐加热的内息,逼迫王五应承。
王五忙不迭地点头,不应承也不行啊,太痛苦了,看看地上的付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将外人带进来了。王五点头之后,那份灼痛感便减弱了许多,痛虽痛,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付三也站了起来,他的后背心有一只手掌正抵着呢,于是,王五付三在前,凌子啸在后,三人一起朝前走去。一步一步又一步,安然无恙,有知晓机关所在的人带路,就是安全啊!
走不多远,便经过了正在受审讯的顾志同所在的房间,王五全身的灼痛加剧,不得不继续前行,向左一拐,又是一条地道,门洞极矮小,正是水盗用来关押羊牯的所在。王五径直将凌子啸带到最里一间房门口:“爷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凌子啸沉声问道:“里面有没有机关?”
“没,只有走道上有,房间里没有。”王五一口咬定。
凌子啸将付三往前一推:“你进去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片刻之后,付三出来了,还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丁香莲。如果可以,付三绝对会赖在里面不出来,看得出来,一直控制着自己的那个臭小子谨慎得过分,绝对不会以身犯险,如果自己说不出去就不出去,那臭小子未必会敢进来。
可是,付三不能不出去啊,被推进来的时候,分明感到有一种针刺的感觉,从被推的地方,逐渐游移到心脏附近,不知是被下了什么阴险手段,付三不愿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比自己地位高得多的王五,不也不得不听从那个臭小子的么,付三更不愿拿自己的痛苦作赌,万一那产生针刺感觉的玩意儿发作起来,肯定会痛不欲生,那个臭小子的手段,自己已经尝过很多种了,层出不穷,一次比一次狠,还是不要再尝试的好。
凌子啸空着的一只手,没有再用来钳制付三,而是去给丁香莲把脉,同时问王五:“你们怎么她了?”
凌子啸并不懂医,但身为习武之人,最基本的脉相还是略知一二,这三年来,与澹台白苏和丁香莲形影不离,为丁香莲身体计,多少和澹台白苏学了些医术。此刻一把脉便知道,丁香莲只是体弱而已,凌子啸知道这是她的老毛病,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有把握,所以才有此一问。在凌子啸看来,王五在他的完全掌控之下,必然会和付三一样选择自保而不是对抗。
可是,凌子啸估计错了,王五绝非如同付三之类的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带着凌子啸进来,是自知不敌,是为了能够利用机关,一举将他拿下,为曾经救他性命的老大永绝后患。此刻看到他的大部分精力集中到了这个小个子身上,心知自己赌对了。
王五取出一粒药来,恭敬地递给凌子啸:“爷,这位小爷,呃,小姐是失血过多,此丸能够补血,请爷笑纳。”
就在献药的一刹那,王五乘凌子啸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药丸上的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触发了机关,一道由粗如儿臂的铁棍铸成的栅栏,从天而降,将凌子啸,丁香莲,付三,还有王五自己,通通关在了这条地道的尽头!
不止如此,还有无数箭矢从左右前上四个方向的土墙中激射而出,避无可避,付三机灵地赶紧头朝前爬进先前关押丁香莲的房间,只有腿上挨了几箭,并无大伤。凌子啸护体罡气应急而生,将自己和丁香莲牢牢护住,不过,还是慢了半步,丁香莲的腿上再添箭伤,原本失血过多身体,情形更加严重。
箭雨时间不长,但结果相当严重,中箭的地方,流出的竟然是黑血,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