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完的同时,小银珠自然也进了江柏翎口中,一切都做得了无痕迹,再自然不过。
“白玉佳人”又递到了江柏翎面前,江柏翎颇感兴趣地又接了过来,与先前一样放小银珠,赏酒,小啜一口。江柏翎闭上眼睛,享受着绝妙的滋味,心中诧异不已:一样的配料,一样的调制,却完全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口味,真想当面问问丁丁,这是什么决窍。
然而放眼全场,却没有丁丁的身影,似乎进来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这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象首场拍卖会一样,亲自操刀呢?如果换成是他来调酒,又会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呢?他这样神秘,有什么目的呢?江柏翎实在是想知道,可惜丁丁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江柏翎看来,这些全都是丁丁的杰作,这些人的手艺全是丁丁教的,正如首场拍卖会是由他亲自打造一样,后面的两场拍卖会,听说已经交给了金玉满堂原来的一个管事,但明显效果没有丁丁主持时好。而“飘”酒吧的开张,江柏翎还是很期待看到丁丁的风采的。
江柏翎还真是有些起将丁丁神化了,调酒师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他们自己苦练出来的,丁丁仅仅只是大致比划了一下,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毕竟前世能够去酒吧的机会不多,更遑论学调酒了,但是那份见识和分析理解能力却是相当出众,如今仅是凭着一知半解,还真就有了地道的神韵。
江柏翎边品尝着美酒,边不疾不徐地寻找着丁丁的身影,其他人却在焦灼地等待他品酒的结论,不明白他不好好品酒,不对酒作出评论,却东张西望,究竟是要干什么。江柏翎从略微失望,变成了对丁丁的迁怒:想彻底利用自己,他自己却躲得无影无踪,这算盘也打得太精了,不愧是商人。
放在以前,对低贱的商人,江柏翎绝对是不屑地鄙夷,即使对丁丁在拍卖会请柬上表现出来的才华,也仅仅是略有改观而已,参加拍卖会时,绝对是怀着强烈的怀疑而去的,故而脸色不愉。而这次,明知自己被丁丁彻底利用了,却仍然没有恼怒,反而因为一次次不着眼的交锋,而对商人有了较大改观,尤其是在看到帷幕上书写的那首词后,才发现,原来商人中也有才情极其出色的。
也幸亏丁丁的缺席,导致江柏翎的注意力全放在丁丁身上了,否则,若然让他知道这些调酒师和侍应生都是怡心院的雏妓和护院,比商人还低贱的角色,不要说品尝酒,恐怕根本就不会接过酒杯,甚至极有可能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便拂袖而去,然后当即派人查封了还在举行开张庆典的“飘”酒吧。
至于现在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期待目光,江柏翎根本没有加以理会,堂堂月氏国丞相,有向别人说明的义务么?若是丁丁在场,江柏翎或许还会考虑考虑,可是现在,江柏翎是摆明了不想让丁丁的“阴谋”得逞。
其实丁丁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在“飘”门口迎客,纯粹是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因为他的面子才来的,不露个面说不过去。可是,丁丁是要做一个管理者,而不是事事亲历亲为的执行者,别人能够做到的,丁丁自认为自己应该是给别人足够的发挥空间,只要将人带上马,最多再送一程即可。而且,适当的神秘,让人无法轻易看穿自己,也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地位。
江柏翎面带极淡的微笑,怡然自得地徐徐品味着手中美酒,与“红粉佳人”一样的冰爽,却不一样的滋味,不一样的香氛,不一样的口感,不一样的体悟,不一样的心情。
周围的人终于醒悟过来,争抢那还在侍应生手中的四杯酒。这所谓“周围的人”,自然不包括丁丁的五位兄长和澹台白苏哥哥,因为他们早已一尝为快,今天来此,纯粹是为丁丁撑场面的,享受了没有预料到的莫大好处,又岂能抹完嘴就忘记回报呢?所以五公子不但人来了,还极其配合地卖力表演,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好奇和期待。至于澹台白苏,甚至没有时间来亲自为丁丁捧场,不过,真正的朋友之间,是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
有幸抢到了美酒的人,在品尝之后,都露出一副相当陶醉的神情,然后相互交流自己的感觉。没有抢到的人,自是只有睁开眼睛看着,竖起耳朵听着的份,无论如何,总比江大丞相只喝不说所透露的信息强太多了。
好在调酒师已经开始调制新的凤尾酒,大家也就在侍应生的安排下入座,安静地看着调酒师新的招式,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杯。此时的调酒师,所调的酒更加复杂不说,单单动作就花样百出,而且两个人完全不一样,让人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摇酒壶依然是先在手掌中旋转起来,然后,令人吃惊的是,女调酒师伸展双臂,右高左低,摇酒壶从右手开始,顺着胳膊由高向低移动,右肘,右肩,后背,左肩,左肘,直到左手,而摇酒壶始终保持高速旋转!然后,女调酒师又反过来做了一遍,当摇酒壶回到右手时,酒已经摇好,倒入五个水晶酒杯中。这也是女调酒师的极限,算得上有天赋的她,利用身体的高度柔韧性和协调性,经过整整一个月魔鬼式的练习,才有了今天的成功。
而男调酒师,则是耍杂质一般,将摇酒壶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位不停地抛出,手上象长了眼睛似地,总是准确地接到手中,摇酒壶的旋转速度不受丝毫影响。也亏得这名调酒师先前是护院,体力不错不说,还有点武功,否则绝不可能二十出头了,还能练出这种水平,极限达到了六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