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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九章 心为之爱

因为如意忽冷忽热的对待,禺少被撩拨得兴起,竟然再次向如意求婚,如意狠笑着说“不干”。禺少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锲而不舍起来,哈巴狗儿似的缠上了如意,还把被如意屡屡拒婚的事到处去说,“我都求六次婚了,第一次我从荷兰空运一千朵紫色郁金香,她不肯;第二次我……她竟然还是不肯。”禺少哀叹着,似乎被如意拒婚是多么悲哀又光彩的事,像莎士比亚的悲剧似的,非要广而告之不可。

如意则想这人是癫了还是疯了,怎么不知廉耻到这种地步?如意看禺少越看越讨厌,她也说不清自己干吗还要和他搅在一起,也许她想自虐吧,如意自嘲地想。

因为老是接不到可供发挥的好角色,加上城内电影市场的萎缩,如意想在演戏上争个长短的心慢慢淡了。幸而她艳名远播,又是出了名的品位好,会穿衣打扮,常常引领风潮,不少时尚品牌钟情于如意,找她做代言,如意欣然答应。

莲生陪妈妈看电视的时候恰好看到如意的广告,佟妈妈有点老眼昏花,如意又是素装出镜,佟妈妈还说,这个新人好漂亮呀,多清丽,出水芙蓉似的,待看清了那竟然是如意,佟妈妈气得差点儿把遥控器给摔了。莲生好气又好笑。

如意代言的是某美白产品,整个人白衣白裤,纯白得像牛奶浇塑出来的,又绑紧了头发,学生般清纯,光线打得又好,真是美若天仙。

莲生开始留意关于如意代言的电视新闻片段和报刊报道。如意当演员不算成功,当代言人却是一下就成王者,简直无人能出其左右,不管她出现在任何场合,不管记者提出任何刁钻或者跑题的问题,她都能面不改色而且巧妙之极地把话题转到她所代言的产品上,莲生想若他是幕后老板,他也肯花大价钱找这样的代言人。如意大聪明一点没有,小聪明却是用之不竭,代言人这种工作最适合她这种有急智却没耐心的人。

看到如意在事业上找到新的发展方向,莲生很为如意感到高兴。最近媒体又在热烈炒作如意和禺少的情史,莲生不明白如意为何搅来搅去总能和那个禺少搅在一起,难道她真的喜欢他?

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逮到机会就问莲生,他对如意屡屡拒绝禺少求婚的事的看法。

婚姻大事,慎重一点是应该的。莲生淡淡的,脸上没什么喜怒。

这是你和如意半年前取消婚礼的原因吗?

算是。莲生惜字如金。

可有人说是因为令慈对如意可能被人施暴的事耿耿于怀,所以逼迫你取消婚礼。

谁说的?莲生竟然吼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莲生的经纪人也好,助理也好,他们没见过莲生发脾气,那些记者更没见过了。

是我做错事惹如意不开心,她才提出取消婚礼的。莲生缓了一口气,说。

请问你究竟做错了什么?是否与柔德有关?听说你和柔德最近也分手了,柔德是否真的以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幸福为乐呢?成功破坏你和如意之后,她立即舍你而去?

莲生神色大变,额上青筋暴突,怒道:柔德清清白白一个好女孩,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诋毁她?你们要做人,她就不要吗?

经纪人一看情况不妙,立即拉着莲生离开。

莲生痛斥记者的新闻开始与禺少第N次向如意求婚的事争夺娱乐版的头条位置。因为莲生名气极响,娱乐价值崇高,娱乐圈大小记者纷纷发挥想象力,炮制关于莲生当众失态的前因后果,其中最匪夷所思的说法就是:莲生情路坎坷,一连错失两美,不堪打击,神志失常。

如意喝得太多,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都忘记了。待她清醒一点,侧脸,张眼,一道白虚的影子远远地浮动在前方,她努力克制头疼,凝目再看,那是一面镜子,那道白影是她自己,她不知何时被人脱得清洁溜溜了,这里不是她家,但屋内的陈设并不陌生,是禺少的卧房,禺少前段时间非要她帮他重新布置一遍,她不会弄错的。

禺少挨到她身边,如意没动弹,也没出声,这次复合这么久她都没给他近过身。认真论起来,她年少的时候是有点喜欢禺少的,不管她是为什么喜欢他,她是她真的喜欢过的,那时她肆无忌惮地对他发完脾气,气消了她总会想尽办法哄转他,她当初那样待他除了有求于他,也是因为心里有点在乎他;但如今彻底不同了,一来她根本不想嫁他,豪门少奶奶的虚荣头衔她早就不想要了,二来她不知为何越来越看他不顺眼,不管禺少做什么,在如意都是四个字“丑态毕露”。

禺少的手放在如意的脖子上,然后一点点往下移动。如意还是不动,她不是不拒绝他,她是在积聚力量,她醉狠了,此刻四肢如棉花般发软。

“醒了?”禺少留意到如意的眼睛张开了。

如意还是不出声。

禺少当她默许了,俯下头一口咬在如意的肩膀上,如意痛得双目圆瞪,力气一长,如意翻身甩了禺少一个巴掌,“你当我砧板上的肉吗?”

“你不是?”禺少邪笑。

“你去死!”如意怒极,腾身要起来。

禺少压住她。

“你想干什么?”如意的眼神开始戒备。

“你以为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没心情和你玩这些!”如意不耐烦。

“由得了你?我可是箭在弦上!”

“怎么,你还想用强?”如意不屑。

禺少不语,但他的眼睛在说话,那么邪恶的眼色,如意立即看懂了这句话:你又不是没被别人用过强。

如意霎时像被人用力捣了腹部一拳一样,痛得全身抽搐。

禺少留意到如意惨痛的反应,他的眼中掠过残忍的快感,他用力捏住如意的双手,不许她挣扎。

如意突然笑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媚眼如丝看着禺少。

禺少突然怕了。他不知道如意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如意在想,你用强呀,你用呀,姑奶奶转身就去警局告你强暴,不告倒你,也搞臭你。如意本就是遇强愈强,逢恶愈恶的人,何况她与禺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能怕了他?

禺少放开了如意,他颇为不舍得,但他不敢不放。

如意起身后,轻蔑地哼了一声,拾起衣服自顾自地穿上身,当禺少不存在一般。

禺少的眼中又开始闪现渴求的光芒,“如意,你嫁我吧?”

如意无法置信,心想这男人是真的贱还是怎么的?你越踩他他越要贴上来。

神经病!如意发现现如今满大街都是神经病,神情都是恍惚的,心情都凄惶的,就连她自己也是神经的,她这么厌恶禺少,可她还是整日与他一起胡搅。

正常人越来越少,就如意知道的,只有莲生是不折不扣的一个。

他的心永远那么安宁,所以他永远那么和煦。

如意看到一大版一大版关于莲生的报道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莲生出道这么久几乎一条负面新闻也没有,偶尔有一条也必然是被她牵累的。

他怎么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能做错什么事情?

如意一条条翻看新闻,总算得出事件的大概真相。

如意突然很气,莲生这次闹新闻还是为了维护她,但是并不是为了维护她一个人,莲生发那么大脾气也是为了保护柔德。

莲生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别的女人。他的保护一直是她的专利。什么时候起,这点改变了?

如意一直以为,天会荒地会老,但莲生对她的心是不会变的。

如意当晚答应了禺少的求婚。

吴兢业大哥的女儿丽思在国外念完服装设计,在纽约发展,专攻婚纱设计,小有成就,打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婚纱品牌,这次回城开了旗舰店,丽思认为前期宣传的力度不够,托吴兢业请莲生帮她拍一组平面宣传广告,莲生慨然应允,照片拍好后,丽思请莲生察看效果,并且请他吃饭表达谢意。

莲生和吴兢业一起低头看那组照片,莲生最属意那张他坐在教堂台阶上,周围被雪白的婚纱裙摆环绕着。

“万白丛中一朵莲。”吴兢业调侃道。

丽思抬腕看了看时间,“我们出发吧?”夕阳近晚,上班族不约而同地从各座写字楼内涌出,“我到时间一定要吃饭,一点不能饿。”

“你一天吃足四顿,一点肥肉不长,我都为被你吃进肚子的五谷杂粮鸡鸭鱼肉悲凉,完全不起作用嘛。”吴兢业百无禁忌地和侄女儿开玩笑。他们之间仅相差八岁,说是叔侄,其实和平辈差不了多少。

莲生笑呵呵地听着,吴兢业这些年越发长进了,执导的片子在西方大红,同时仍继续谐星路线,本土的市场也一点儿没丢,还打破了成功艺人进军商界大多失败收场的怪圈,不管投资哪门生意都稳赚不赔,这次侄女儿回流开店,大部分资金也是吴兢业出的。莲生曾说羡慕他。吴兢业马上答,你是要羡慕我,因为我娶到一个贤内助,不知道多么会帮夫。

丽思从小和吴兢业闹惯的,听了吴兢业嫌她太瘦的调侃,立即回嘴:“我知道你们这帮老男人,不管市面上如何流行骨感美人,你们心里真的迷恋还是如意那种超爆的三围,你听着呀,叔叔,我非向小婶婶打小报告不可!”丽思只顾玩笑,没留意莲生脸上一僵。

“不是嚷嚷要饿扁了吗?你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说话?”吴兢业忙说,“快点闭嘴,把你饿死了,你爸能饶我吗?”

“如意的身材真好,前日她来选婚纱,我真是受宠若惊,亲自接待她,看她试我的婚纱,真是一种无上光荣呀。”丽思归国不久,对城内的热门八卦没有多少了解,故此一再说错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丽思!”吴兢业喝止。

“如意来选婚纱?”莲生追问。

“莲生我们去吃饭啦!”吴兢业又说。

丽思左看看又看看,仍搞不清状况,“对呀,她来选婚纱呀。”这时店员来敲门,报告说,虞小姐不满意那天选定的婚纱,要再选一次。

禺少说如意的婚纱要请大师设计,多花钱不要紧,不管如意过去如何,这次总是她初次披上嫁衣,不能怠慢她。

如意恨他话讲得难听,偏不要什么大师杰作,随手拿起一本新娘杂志,拣了一家本土婚纱店就杀过去。

如意特意选了一套最不起眼的,岂料试穿给禺少看,他仍是一副口水就要滴下来的样子,如意想这可不行,她还得去再选一套更丑的。

吴丽思一听是豪客上门,急忙迎出去,“抱歉,佟叔,等我片刻。”她话音还没落,人已出了经理室。

莲生几乎是立即起身走到玻璃窗边,拨开百叶窗。

“偷偷摸摸干什么?要看出去看好了。”吴兢业取笑他。

“又是和禺少吗?我倒没听说。”莲生声音淡淡的。

“还没公布呢,不过禺少大嘴巴,天天在外面炫耀,知道的人也不少,不过你从来不出来玩,你当然不晓得。”

“那么你晓得?”莲生直问。

吴兢业脸色颇为尴尬,“别问我为啥不知会你!”他夸张地连连摆手,“我怕你抱着我痛哭流涕呀,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可不能再被人误会是你的‘亲密爱人’了。”

莲生只好算了。

吴兢业催莲生出去看,要么就别看,这样偷偷摸摸的像小学生似的,丢死人了。

莲生无奈,走出去,他想,他不可能永远都与如意避而不见呀。而且他实在也想近看看她,他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他必须看看她的脸色、她的眼睛。

莲生走出来的时候,丽思恰巧献宝似的对如意说:“佟莲生也在这里哦,我请他帮我拍宣传照片。我看过你们一起拍的电影,你们好般配呀,要是能请动你们两个为我拍一组照片就好啦!”

“佟莲生?”如意轻语,抬眼。

莲生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还是那种很温和地站立的姿态,淡淡的笑,温润的眉眼,他穿着暗青的外套,系着花格围巾,明明都是很重滞的颜色,不知为何他就是给人很洁净很轻逸的感觉,莲生周围都是洁白如雪的婚纱,丽思的设计灵感大多来自蝴蝶、花草以及鸟儿飞翔的姿态,故此她的设计十分清雅灵动。如意试穿的这件,白色的胸衣前襟织入粉色的玫瑰干花花瓣,如意以为穿上之后会显得琐碎累赘,岂知不是,粉红粉白在她胸前交织成网,不知为何,竟有些像被挖出的少女心事,颇有些奇诡,但奇诡中又带着天真与甜蜜。

莲生看着这样的如意,如意看着这样的莲生。吴兢业追出来,还来不及打圆场,如意突然冷笑,道:“怎么你也来为柔德挑选婚纱?我怎么听说人家把你也甩了?”

莲生还来不及说什么,如意又说:“不过不怕,你哄转女人的本领,别人没领教过,我可领教过,还怕柔德不回头吗?我都不替你怕呢!吴小姐,这件不漂亮,我要全店最漂亮的婚纱。”

“哦,好,好!”丽思满口应承,心想这个虞如意怎么一时一个主意,刚刚说要最古怪最特别最少见的,哪怕大多数人觉得不好看都不要紧,现在又改口说要最漂亮的,丽思一边走开为如意重新挑选婚纱,一边心里又琢磨,这个虞如意和佟叔怎么好像有仇呢?一见面就对他冷嘲热讽,活脱脱一副怨妇的样子,虞如意要嫁的人不是某位巨富之后吗?

“莲生呀,你听说没有,我马上要结婚了,这次可是磨盘打石头,实打实呢,你给我个准信,我下帖子给你你会来吗?你若不来,我也省道手续对不对?”如意越说越不像话。她声音本就妙转,又在气头上,说话极快,急雨密至一般,别人半句嘴也插不上,“哦,你说我在请帖上写上佟莲生阖府合适吗?佟伯母大约认为看到我就会长针眼吧?”

莲生看着如意,脸上涌起不忍之色,“你睡得不好”待如意停嘴的当口,他脱口就问出这句话来。

“我……”如意原本还有满肚子的疯话要讲给莲生听的,可是那句轻软的“你睡得不好?”堵住了她所有的怨怒。

禺少捧起新选的婚纱,非要如意试穿给他看。如意缩在沙发里,连说句“你很烦”的力气都没有,禺少见她不搭理他,便自说自话把婚纱从如意头上套下去,但如意不配合他,他穿到一半再穿不下去,于是那团洁白就纠结在如意的上半身,叠积成一个可笑的形状,如意很滑稽的坐在那里,眼光木然,似一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禺少越看她越爱,手脚又开始不规矩,他开始嫌弃婚纱碍了他的事,粗手粗脚地要扯下它,差点儿就撕坏了,如意忽地滚出一颗泪来。

如意想,莲生还是莲生呀,只有他会那么殷切地问她,你睡得不好?他总是关心她的起居她饮食她的饱暖,总是原谅她的错误,好多时候,他不像她的情人,倒像是亲人。

“怎么哭了?”禺少慌了,“我没有撕坏呀。就算撕坏也不怕呀,我再买十件赔给你!”

如意的眼泪一串串掉下来。

“你到底在哭什么?”禺少急了。

“我不要嫁你了。”如意一边哭又一边笑道,她为何要嫁这样的脏汉?他是金子打成的、钻石镶成的她也不嫁!

“什么?”禺少着恼,“这是可以儿戏的事吗?我在外面有多少朋友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多大的脸都能丢吗?”

禺少还是肆无忌惮地看轻她,但此刻如意连与他生气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了,“我们真的不一样。”如意说完起身走开。

“站住!”禺少气急败坏,“虞如意,我不会放过你的!”

如意根本不理他,她早吃透了禺少,外强中干,一辈子都是活给别人看的,他这么爱和她纠缠,不过就是想博注意力,想在他富豪之子的头衔上再加上一道“风流”的光环。

如意真的很后悔自己曾将大好青春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如意在莲生的公寓门外徘徊,她想过了,她和莲生之间唯一的障碍不过就是佟妈妈的阻挠,这根本不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可是她气性那么大,认为自己被佟妈妈看轻了,立即就抛开她和莲生之间来之不易的幸福,去而不返。她还记得她掉头走掉那天说过什么,“伯母你放心,别说你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嫁给莲生,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嫁他!”

她为何要说出这么绝情绝义的话?值得吗?莲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从来不曾错待他,她因为他母亲的态度而否决他,对他还有半点公平可言?

“我的那些东西不要了,你烧掉好了!”她说。她走掉后,也真的没有再回头来取自己物品,后来莲生屡次留言给她,说东西为她收拾好了,她可随时来取,备用钥匙还是压在门口的地毡下面。其实莲生是找台阶给她下,但她只管生气,根本不回应莲生。她好像被鬼迷了心窍,完全忘掉了莲生一直以来对她多么体贴入微,好到无可挑剔。如果不是莲生今天那句“你睡得不好”,唤醒了她,引发了她,她还是执迷不肯悟。

想到这里,如意突然临阵退却,她真是配不上莲生,也只有禺少那种癫男,配她是恰如其分的。

如意的身体已经半转,脚步在要走未走之间。

莲生打开了门,是心有灵犀,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哦,我上来是想问问我的东西还在这里不在?”如意强笑着。

莲生圆瞪双目,似乎不敢相信如意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

“我……”见莲生不搭腔,如意底气泄了,“算了,也没什么,我……”如意想说我走了。

莲生猛地攫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把她拽进门,如意以为自己要摔倒了,但原来跌进莲生的怀里。室内是暗的,只有卧室留盏阅读小灯,如意还要说什么,突感莲生放在她腰间的手猛然一紧。

如意以为莲生是想与她亲热,或者因为他们久别重逢,他按耐不住;或者因为她曾那样任性地拂袖而去,他想惩戒她,莲生再雅,他也是男人。如意软着身体,她根本不打算挣扎。

但莲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缩回手,“对不起。”他退开一步,“我忘了。”他愧疚得声音都变了,“我真该死!”

他忘了什么?如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如意——”莲生叫了她的名字,突又顿住,“我睡沙发,今晚你安心睡一觉吧?”

他还是不舍得放她走的,他想留她在这里过夜,可是刚刚他为何又在紧要关头放开她?

“有我在这里守着,你什么都不必怕,安心睡好了。”莲生说。

如意幡然醒悟,“你以为我还没有放开那件事?”他怎么这么傻?在他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想不彻底恢复身心健康都很难好不好?

莲生没料到如意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我……”他欲言又止,他怕说错话反而伤了如意。如意当初会被他妈妈气跑不就是为了那件祸事吗?

“其实我来也不光是为了拿东西。我想有的时候老人家的想法与我们是不同的,与他们冲突是无益的,因为观念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如意期期艾艾地说。

莲生静默着,他想,他可以把如意的这番话理解为道歉吗?那天如意真的也是过火了,什么你老人家死了我都不嫁给莲生这样的话,真的伤透人心了,他不会与她计较,但妈妈可真被她气坏了。

如意见莲生还是不接她的话茬,她急坏了,在她和莲生之间,从来都是她占据主动,莲生的一言一行都是围绕她转的,今日她登门致歉可算是头一次被动,莲生竟然一点不买她的账?如意又愧又怒,“你别以为我上门就是为了求着同你和好,我……”

莲生再度把如意拽进自己怀里,“我当然是不要你求我的。”他的口吻还是那么温柔,但动作可就不是了,“你怎样对我都是无所谓的。”莲生轻喘着说,深情的话更显得蛊惑了。

谁也不曾料到佟妈妈的气性那样的大。如意与莲生秘密在法国结婚,三个月后如意有了身孕,莲生以为他有了免死金牌,把他与如意结婚的事讲给妈妈听,莲生满以为老人家会看在即将出生的孙儿的分上接受如意。

“你现在就同她离婚!等小孩生下来你再把抚养权拿过来!小孩子能交给这样的女人带大吗?男孩也就罢了,女孩还不同她一样贱?”佟妈妈怒不可遏地说。

莲生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如何接下一句。

佟妈妈如今并不是只气如意曾经被人施暴的事,她更气如意那天冲她嚷什么,别说你活着我不嫁你儿子,你死了我都不嫁!

如此嚣张跋扈!她说什么也不会准许这样的女人进他们佟家的门。

“那个下贱东西,你跟她混在一起,你也会变得下贱的!”佟妈妈口不择言,“还有小孩……”

“妈妈,你太过分了!”莲生道。

从来没受过莲生半句抢白的佟妈妈呆住了,半晌后涕泪纵横,“完了,完了,儿子有了老婆就真的忘了娘,我还活着干什么,我死掉算了。”

莲生急得团团乱转。他来看妈妈之前已经对如意夸下海口,他一定能说服她老人家,要她晚点亲自登门给妈妈赔个不是,眼下这个时间如意说不准已经出门了,而且她确定怀孕之后,身上根本不装手机,他想联系她要她别来也不成。

佟妈妈转过脸打电话对柔德诉苦,她瞧如意越不顺眼她瞧柔德就越顺眼。

听佟妈妈哭得那么凄惨,正在片场拍戏的柔德立即向剧组告假,飞车赶来。柔德和如意前后脚进门。

莲生一看,这不没法收场了吗?

柔德先是看到莲生和如意的服色,如意的棉质长裙的颜色是铁红色,莲生的短风衣也是铁红色,柔德再细看,这下就看到如意和莲生手上的成套的结婚戒指了。

柔德的眼睛像被刺了一下。

如意见柔德不与她打招呼,她想她不能示弱,她才不要主动招呼她。这柔德,大半年不见,越发清丽了,如意虽然讨厌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皎白似洗净的莲子,去了苦心的,满是淡淡芳香,迷人得很呢。而最叫如意戒备的就是柔德身上散发的那种和莲生很相近的清如山泉的脱俗气质。

佟妈妈红着眼睛迎出来,她不知道如意也赶来了,乍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捂着胸口低叫一声,莲生急忙冲过去扶住妈妈左臂,柔德真心关切老人家也随即扑过去扶住她的右臂,如意有点怵佟母,反应慢了半拍,转瞬间,情势就于她大大不利,柔德和莲生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人,倒好像他们才是一对儿。

如意受不了了,重重哼出一声来。

佟妈妈一听,这个狐狸精,是不是哼给她听的,怪莲生太关心他?佟妈妈这一气非同小可,“你给我滚出去,我儿子再被你纠缠下去,他可就当不了孝子了!”

如意脸上大红,她没料到佟母待她还是这样不客气,而且还是当着柔德这个外人的面,她差点儿就扭头走开了,但莲生低唤一句:“如意!”

如意的目光与莲生的短暂交接,如意轻轻一跺脚,站定不动了。

柔德审时度势,把佟妈妈扶进卧室,又对莲生打了个眼色要他不要跟上来。

柔德扶佟妈妈进屋后,关上了房门。

如意立即找碴说:“眉目传情呢!就当着我的面。”

“如意!”莲生无奈地低唤。

“好嘛,好嘛,算我说错。”如意忍耐着,不许自己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大约一刻钟后,柔德打开门,很有些精疲力竭的样子,莲生要进去,柔德连连摆手,压低声音说:“伯母睡着了。”

莲生听了柔德的话,没有再进去。

如意立即说:“我还以为这是佟府呢,原来竟不是。”

莲生不明白如意说这话是干什么。

柔德却立即会意,如意讽刺她越俎代庖,在别人家里发号施令。柔德并不想与如意对立,如意大约因为刚刚心里焦躁,动作太大,棉裙的领子翘起了一点,柔德手臂轻扬,轻巧地替她按回去。

如意先是避了一下,满面的戒备,但她到底还是没有打开柔德的手。

“我告辞了。”柔德冲如意微微一笑,又冲莲生微微一笑。莲生回避她的目光,如意乐了,嘴角的酒窝一隐一现,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莲生压着眼帘,人都以为他什么也没看到,其实他都看进心里去了,他实在有点看不惯如意曝露她天性中的那点刻毒。但转念间,莲生又原谅了她。

“你慢走呀,要不叫莲生送送你呀?”如意腻着嗓子说。

莲生忍无可忍地横了如意一眼,如意立即噤声。

柔德脸上讪讪的,但到底没有选择与如意对嘴对舌,微微一笑,飘然走了。

如意并不知道自己欠了柔德一个天大的人情。

柔德扶佟妈妈进屋之后,佟妈妈一边侧躺在床上,一边拉着柔德的手说:“你快与莲生一起吧,别跟他拿架子了,我早看出你喜欢他他也中意你,你就是太矜持,才被那狐狸精钻了空子。你若同莲生一起,那狐狸精就做不了怪啦。”

“伯母看莲生哪样都好,其实莲生又不是圣人,哪能一点儿缺点没有呢?”柔德说。

佟妈妈怔了怔,她以为柔德是开玩笑。岂料柔德接下去说:“我在普林斯顿读完大学,莲生中学毕业,在一起哪里能有共同语言?如意的学历和莲生倒般配,家世呢也算般配,我爸妈都是普大教授,说是书香门第也不过分吧?”

佟妈妈糊涂了,心想柔德怎么突然表现得如此自傲?

“其实认真论起来,莲生赚得还没如意多呢,如意前段日子接了个名牌皮具的代言,莲生拍五部片子的片酬也未必及得上呢!”柔德自顾自说下去。

“这么说那虞如意和莲生在一起,倒是委屈了她?”佟妈妈冷笑。

柔德做恍然状,“可不是吗,你不提醒我,我还没这样想过呢。”

佟妈妈气得脸色都变了,柔德只当看不见。

“那样一个女人,都被人、被人那个过!”

“哦,那件事,唉,她也是运气差,女孩子长得太漂亮了都跑不了被人骚扰,我算运气好,不然那次在酒吧我差点儿就被人下药迷宿了呢!”柔德叹着气说。

“什么?”佟妈妈是真心喜欢柔德,立即紧张起来,“你没事吧?”她顺着柔德的肩膀一直摸到她的手上。

“我的运气显然要比如意好一点。”柔德突然一转腔,“伯母,你同情我的遭遇,为何不同情如意的?你明知道她也是受害者。”

佟妈妈被问住,愣了一会儿,“你今天怎么老是帮着虞如意说话?”

“我只是觉得如意可怜,婆婆不肯接受她的原因竟然是嫌弃她儿子太爱她。”柔德说。

“你……你放肆!”佟妈妈恼羞成怒。

“伯母你老是撮合我和莲生,就是因为您老人家火眼精睛,早瞧出莲生不喜欢我,至少没有对你的心重,但如意不同,如意在莲生心中的分量是胜过您的。”

“闭嘴!”

“您老不接受如意其实是因为您嫉妒她!”

柔德从卧室退出来的时候,佟妈妈并没有睡着,她在沉思,柔德对莲生撒谎说她睡了,是为了给佟妈妈一段时间好好反省她的真实心态。

柔德旁观者清,佟妈妈和如意之间的情结完全如她所言,她大可以选择不讲出来,坐山观虎斗,甚至坐收渔人之利,但柔德实在不忍心莲生夹在中间那么辛苦,她是为了莲生才挑明症结的。柔德很聪明,所以她不能骗自己,如意才是那个能给莲生幸福的人,她争不过的,不如成全。

莲生美好的性情常令他与身边的潜藏的危险擦肩而过,也令美人默默恩泽他而完全不求回报。

如意后来一想到她能击退柔德这么强劲的对手她就觉得得意非凡。她当然也知道她与柔德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竞争关系,因为莲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一分一秒都不曾动摇过。

大约太得男人宠爱的女人不由自主就会娇纵起来,如意又本来就是个骄狂的人,有时与莲生的闲谈中不经意提到柔德,如意立即就会笑得像只奸诈的波斯猫,如意经常想到她、莲生、柔德三人合演那部电影,她最后被莲生杀死,她凄楚地问了一句,你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就能伤害爱你的女人?人说戏如人生,其实不然,有时戏是人生的镜像,一切都是反过来的。认真论起来,她除了比柔德妩媚一点,她样样都比不上柔德,但她还是大获全胜,因为莲生对她自始至终一心一意,别人根本无空可钻,想到这里如意快活得能笑出声来,莲生晓得她傻乐什么,他也不点破她,随她去了。

如意洗完头,莲生会帮她吹干头发,有次如意被热风吹得昏昏欲睡,迷糊中说到自己年少时为何天天做梦麻雀变凤凰,“我就想一呼百应,威风八面,所有人都羡慕我,所有人都重视我。”

莲生联想到如意父母待她的冷漠,立即认为如意的心态十分正常。

“我还以为金钱门第是令女人尊贵的唯一法宝,结果十多年的青春砸进去,才晓得根本不是。”如意叹了口气,突然又说,“被男人爱的女人才是尊贵的。”

莲生心里一动,还想听如意继续说下去,但如意睡着了。

如意在家待产之后,莲生提出希望如意退出娱乐圈,以后他赚的钱全部给她,就当他们一起赚的,莲生本以为如意会一口回绝,岂料她歪着头想了想,“好呀。”

莲生非常的意外,如意那么爱热闹的性子岂是能二话不说答应在家相夫教子的?

如意确实缺点一箩筐,但没有良心不是其中之一,当莲生提出要她退出娱乐圈,如意虽然心中并不甘愿,但她立即想到这是她为莲生牺牲的时候了。

认真算起来,莲生自结识她起就像结识了一个孽障一样,白吃了多少苦头?但莲生表现得就好像他上辈子欠她一样,一句怨言没有的。

这些年若非莲生不离不弃的保护与关爱,以她这种跌宕起伏的经历,她早就被人踩成几截了,但有了莲生的支持,她保存了威风,保存了尊严。

被男人保护着的女人都是幸福的,她被莲生这样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巨细无靡地保护着,她的幸福是无边无际的。

尾声

如意怀孕,生产,坐月子,佟妈妈都不闻不问。莲生心中虽然有气,但妈妈总是妈妈,他还是定期问候,奉上家用,随传随到。佟妈妈不再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地称呼如意,实际上她完全不再提及她,似乎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似乎她根本不知道她儿子已经娶妻成婚,因为她的孙儿还待在如意的肚子里,她干脆连孙儿也不问了。

后来孩子呱呱落地,佟母终于有点坐不住了。莲生察言观色,待儿子满月时,和如意一起抱着上门。

佟母打开门,瞧见大胖孙子抱在如意手中,她若推她出门,必然连孙子也推出去了,佟母只好迎她进来。

如意把襁褓中的小孩递给佟母,佟母伸手过来接,两人不可避免要靠得很近,如意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满是胆怯的讨好之意,佟母看见了,她再要做出拒人千里的姿态也不能了。

“像他妈妈多一点。”佟母打量孙儿,说。

莲生的心提了起来,他不晓得她老人家下面一句会说什么,别又是什么,太妩媚啦,男生女相不好啦诸如此类刺耳的话。

“多俊啦!”佟母一边说一边笑出声来。

莲生和如意交换了一个眼色,一起松了一口气。

—完—

书评人生如梦,戏梦人生(文/兰析)

从这三本书里回过神来时,感觉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三段人生。

公孙羽的书就像是一杯香茗,细细品尝过后,余味犹存……人生,真的就像一场戏……

《等待你的安静》——一场水火交融的爱恋

莲生是水。他温柔而多情。虽然身处娱乐圈多年,却始终保持着那一颗干净清澈的心。而如意却是火。她率直地任性,她虚荣地天真。她从来不在人前保留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可以明目张胆地对记者说,我就是想要麻雀变凤凰。

莲生和如意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但莲生却偏偏爱上了如意,深深地爱着。

也许是因为训练班上的惊鸿一瞥,又也许是因为那一个看似闹剧,却又让人意乱情迷的排演短剧,莲生的心里从此留下了如意的影子。

在这里不得不赞叹一个公孙羽人物刻画的功力。

如意的出现,她的外貌举行,嗓音笑容竟全都跟食物联系在了一起。呵呵!我第一眼的感觉,还以为莲生很爱吃呢。蒸熟的虾蛟、四星滑鸡扎、鸡油马拉糕……真是色香味俱全啊,而如意的形象顿时也栩栩如生起来。

我想,在莲生第一见到如意的时候,如意应该是那种娇憨而可爱的女子,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吧?

可是自从如意正式进入了演艺圈,她就越变越妖艳,野心也从不掩藏,她一心妄想麻雀变凤凰,最终她落得一身伤痕,几乎永世不得翻身。

莲生自始至终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他与她曾三度结婚,却都在临门一脚不欢而散。

第一次分手,是因为如意不想伤害莲生;第二次分手,是因为如意觉得他们并不适合;第三次,则是因为如意觉得自己配不上莲生。

莲生太优秀,太温柔,也太多情,他甚至可以包容她的一切过往……如意一次又一次地错过莲生,到最终,她终于领悟到自己用了十多年的青春,下了这样一个注赌是多么可笑而蠢事的事,她只不过是想得到人们的重视,她只不过是想得到幸福……可是她的方法用错了,真正的幸福,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这是一场水火交融的爱恋,水可以灭火,但火同时也可以将水蒸发……莲生的不离不弃,终于让如意领悟出了,“被男人保护着的女人都是幸福的,她被莲生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从巨细无靡的保护着,她的幸福是无边无际的。”莲生和如意历尽了波折终于走到了一起,看到这里我也不由放下了一颗心……

公孙羽的文很有代入感,让我的心情随着文中男女主人公曲折的经历而起伏迭荡……

《追寻永恒恋人》——一曲天长地久的永恒恋歌

嘉丽是一个很痴情的女子,虽然她已功成名就,虽然她已将美丽、财富、地位集于一生,但她却一直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就如同还在做着青春美梦的少女——“没有爱情,我会死。”

嘉丽的演艺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但她的情路却与之截然相反。她一生九段情,却无一场婚礼。

其实,嘉丽是寂寞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因为那个叫龙十三的男人。

因为一场意外的邂逅,因为一次莫明其妙的露水情缘,嘉丽的心中从此深深烙下了龙十三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

龙十三是演艺界中的一个神话,他的影迷无数,他的事业更是如日中天,但他却是厌烦了这种“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生活。

于是,他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疯狂之事,他在事业的最顶峰,竟然诈死。

既然要在世人面前消息,他就注定了要有所取舍。可是,在诈死前的那一夜,他竟遇上了嘉丽……

他对嘉丽是一见钟情的,但那时的龙十三却不愿意承认。他依然按照计划,在第二天猝然暴毙,在世人的面前永远消失了。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定,也是一个很令人感叹的设定。

看到这里,我是有些怨恨龙十三的,那时的嘉丽涉世未深,天真而又单纯。但龙十三的突然出现和突然离去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虽然后来她的事业蒸蒸日上,虽然她越来越红,红遍了大江南北,但她的内心却是空虚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谈恋爱,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到头来才发现,她所找的那些男子,都是龙十三的影子。

她忘不了这个男人。

很佩服公孙羽能将人的感情写到如此深刻。她文里的男女主人公都是血淋淋的真实,也许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了,但这却是事实,在她的文里,没有完美的主人公,他们都有着自身的优点和缺点,而也正是这些不完美造就了完美。

在文中的最后,嘉丽反摆了龙十三一道,她也诈死,她也闹失踪,搞得龙十三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我觉得,这是这篇文里最精彩的一段。这个时候的嘉丽让人觉得更为丰满起来……而且更有趣的是,龙十三为了跟嘉丽见面,为了可以和嘉丽在一起,竟然暴饮暴食,一下子增重至三百多斤,只为了不让世人认出他,让他安心地跟嘉丽一起生活。

到此,我彻底原谅了龙十三。忽然觉得变得胖胖的他有些可爱,呵!胖胖的手,还有圆滚滚的肚子……理智上,其实我是个外貌控型,帅哥最好要永远帅下去,可公孙羽的反其道而行,不仅没让人反感,反而觉得有几分新意与有趣。

帅哥变成了胖哥……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炮制闲妻》——一场不负责任的婚姻

说实话,我原本是不喜欢心音的。

文中的心音是那种很传统,很保守,又温柔地近乎谦卑的女子,典型的闲妻良母。我一向是女权主义者,对于这样的女子,我从来都不喜欢。

可是心音却是绝对的情痴。她可以因为龙大旗的一时头脑发热而嫁给他;她也可以为了帮他生孩子而息影,甚至远牵伦敦,与世隔绝;她甚至可以为了他拒绝其实已经走到身边的幸福……我感叹之余,也不由感动,是什么样的执着与坚持可以让心音这样一再地容忍?

而龙大旗,可以说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爱玩,他风流,他有了妻子,却依旧在外面花天酒地,只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乎心音,在乎那个家。

这是典型的沙猪男,我真的很想狠扁他几拳以泄愤。

然而,看到后面,我才知道,龙大旗只不过是不能确定心音是否爱他,而偏偏心音又是那种凡事都闷在心头的女子。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他们虽然结婚了三年,可是龙大旗却从来没有去英国看过心音母子,反而一再对心音进行试探……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才懂得失去的痛苦。

心音得了乳癌,龙大旗这时才表现地像真正的男人。

心音拒绝治疗,沉浸在“我没病”的幻想中,而她这么做的理由,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因为做化疗而变丑了,让大旗有借口再离开自己。

多么痴傻的一个女人,为了留住她所爱的人,她宁愿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终于,大旗在她的面前流下了热泪,终于大旗在她面前大声地喊,心音,我不要你死。

这一刻,我是感动的。

大旗的外貌虽然雄壮而伟岸,但他的内里却全然是个孩子。他可以跟自己的儿子抢饼干吃,他甚至跟儿子在玩儿童积木时拼尽全力,只为打败那个只有四岁的儿子……

大旗是孩子气的,他终日周旋于各种女子之间,他以为他懂得爱情,可是直到遇到心音,他才知道以前的他根本就不懂爱情。

是心音告诉了他爱为何物?

爱情,本来就是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看完这三个故事,我就仿佛经历了三场人生。

呵!这些故事里,所有的主人公都是艺人,他们每天都过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生活,也许他们有些人都分不清哪一刻是演戏,哪一刻是真正的人生……

我觉得公孙羽真的可以去写剧本了,小说里出现的那些排戏的场景都是她自己编的,甚至莲生唱的那首《等她》都是她自己填的歌词。

这真是一本好书。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但真正的人生,并不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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