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流水慢慢的起身,踱步来到高湛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便停下。
“孝瓘,来坐在朕旁边来。”高湛拍了拍旁边的塌椅说。
“臣不敢!”流水低头说,她觉得今天的高湛看上去很奇怪,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啊!
“孝瓘,你长的和你母亲真像!”高湛见流水没有过来便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低语。
“皇上!”流水心里大惊的退了两步垂首而立,心想难道高湛见过高长恭的母亲?
“孝瓘,你觉得朕将皇位传给玮儿是否做错了?”高湛又朝她走了两步,站在流水面前问。
高玮正好此刻来到殿外,听见里面的父皇这么问,便没有作声的躲了起来。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流水又微微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回答。
“朕的意思是,以你的功绩、身份、还有……”高湛看着始终垂首的流水顿了下说:“朕将皇位传于你如何?”
“此事万万不可皇上。”流水在高湛话没说完之际立刻跪下大声回答,不管高湛这么说是试探抑或是真实的想法,她都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孝瓘,你起来。”高湛看到又跪下的流水语气略显无奈的说。
“请皇上打消刚才的念头。”流水并没有起身,而是沉声要求。
“唉!好,朕知道了,你起来吧!”高湛微微叹了口气走回软塌上坐下。
“谢皇上。”流水感觉到他远离她并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才慢慢的站起来。
“既然如此,孝瓘,朕希望你今后能全力辅佐新帝。”高湛端起手边的茶轻抿着说。
“皇上言重了,效忠君王本就是臣的义务与责任。”流水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真这么想就好。”高湛放下茶杯淡淡的说。
“臣,绝无虚言。”流水语气坚定的回答。
“朕当然相信你,好了,你刚到就来见朕一定很累了,回去休息吧!”高湛体恤的说。
“谢皇上,臣告退。”流水说完立刻退了出来。直到出了皇宫她才敢喘了口大气,微风吹来不禁觉得有些凉,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在不知不觉间湿透了。
“玮儿,进来吧!”流水离开后,高湛嘴角微扬的对着殿门说。
“儿臣叩见父皇。”高玮听到后这才推门进来。
“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不去早点儿歇着,跑来这里干什么?”高湛目光直视着儿子问。
“儿臣是来问问父皇有没有什么要交待儿臣的。”高玮跪在地上恭敬的说。
“你啊!算了,没事就去早点儿歇着吧!”高湛摇摇头对他说。
“是,儿臣告退。”高玮老实的回答完愤恨的离开了,但是他在心里却发誓要让高长恭死在自己手里,没错他要亲手杀了高长恭。
高湛看着心有不甘离去的高玮眉头微皱,高玮年纪还是尚轻啊!而那个年纪也不大的高长恭却绝对不能小觑,他之所以在这时将高长恭召进宫并对其说那番话,只不过是提点提点他,让他不要妄想篡夺帝位,安安分分的做个王爷,他高湛夺来的皇位是不会轻易被人再夺走的。
清河四年,春。
祭祀神殿前的供桌上供以牛、羊、豕、糕点、鲜果,供桌前的香炉中檀香的轻烟袅袅缭绕盘旋,神殿下恭敬的站着满朝文武百官近千人,依此按照品阶、封邑有序的静侯与此。
这时一位执事手捧诏书出现在神殿之上,众人见到后立刻整齐的跪叩于地,执事见状缓缓打开圣旨,朗声诵念。
“自朕统御天下,抚民养生,安内攘外,以贤臣躬卿辅佐,无日不兢兢业业。朕蒙成天命为民生社稷,慎选于冥冥众生之中,命朕御临大统,绍登帝位,夙夜忧勤,深恐不克负荷。今查太子高玮,天性仁和,居心诚然。朕与众皇子之中最为钟爱,著继登大宝,即皇帝之位。俯仰承天垂佑,先贤贻谋,百官定当竭力辅佑,朕于欣慰也。其应行仪制,悉尊成典。持扶二十六日,释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臣等谨尊圣谕!”在执事宣读完高湛的圣旨之后,所有大臣异口同声回答,几千人的如此大的声音响彻云霄,听起来也算是声势浩大了。
‘唔唔……’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伴随着沉稳而缓慢的‘咚咚……’鼓声,这时才见高玮身着皇袍自神殿外缓步穿过跪叩的百官,在经过流水身边时脚步微缓,侧目瞥了垂首而跪的她一眼,接着便昂首挺胸的拾阶而上来到了供桌前,在祭司的服侍下向天地先祖分别焚香三株,再行叩拜之礼。
当一切祭奠都结束后,只有够官阶的官员及有封邑且官职在身的皇室才被允许进入皇宫参加为新帝举行的盛大庆典,当然流水也身在其中。
她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淡漠寡言,在执事的引领下与其他人一起来到了大殿,就坐后她发现旁边坐着的居然正是半年多未见的斛律,殷绍则坐在两人的对面。
整个庆典热闹而吵杂,歌舞伎们不停的大殿上翩翩起舞,还经常朝流水这边含羞带怯的望个不停,而她的注意力则是被旁边不远处坐着的斛律完全牵制了,原因?虽然流水从未转头看过去,但是却总是感觉到一道视线围绕着自己。
这时对面的殷绍突然朝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流水敷衍的轻笑着举杯浅抿一口,接着她看到殷绍又朝旁边举了举杯子,她知道他正在向斛律邀酒,不过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