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流水躺好后,斛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交给流水:“放到鼻子上闻一闻。”
“这是什么?”戒备的拿着布包,生怕会咬她一样放的远远的。
“曼陀罗花。”斛律故意没说作用。
“麻醉药!”流水皱眉说。
“你知道?”斛律有些吃惊,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不需要这个。”说着流水将布包还给了他。
也不多说,斛律接过来将它放回药箱,又要解流水的衣服,反正她要受罪他又何必阻拦呢?
“你干什么?”流水又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这个人为什么老是想脱她衣服,可恶!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不解开你的衣服,我呆会儿把箭拔出来后,怎么给你上药啊?”从来没碰到过这么难缠的病人,要是在军营,他早一拳打过去,然后为所欲为的拿人当尸体处理了。
殷绍知道帮不上忙,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这两个人一个没有伤者的自觉,一个没有大夫的认知!
“你可以用剪子将箭周围的衣服剪开一些不就行了吗?死心眼!”流水没好气地教训道。
实在不愿再和她废话,斛律拿过剪刀‘咔嚓!咔嚓!’利落的在伤口周围剪开一圈,当他看到流水娇嫩似雪的肌肤后,呆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奸笑!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流水很想一巴掌打掉它,这该死的混蛋,竟敢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她,等她好了一定将他的眼睛挖出来当泡儿踹。
“这个咬着。”斛律拿里一块布给她,否则怕他呆会儿拔箭时,王府里的人以为他杀人了。
流水接过来并不领情的将布仍在了地上,凶巴巴的瞪着斛律,心里骂道:鸡婆。
殷绍看到斛律的脸因为流水的动作,瞬间变得铁青,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插在她胸口的那支箭,感觉似乎是要将它插得更深,而不是拔出来。
这是你自找的!斛律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这该死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值得可怜。没错,这个和王爷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刚才看到她胸前的皮肤后,斛律又看了看她的脖子,没有喉骨,再想她刚才多次阻止他解她衣服的举动,更肯定了这个事实。
不过他不会再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可笑想法了,因为这个女人不值得,她只会将他难得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想到这儿,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让她做任何心里准备,斛律毫无预警的硬生生将箭拔了出来。
胸口的血随着箭被拔走,像压抑许久的喷泉得到释放,尽情的喷洒出来,喷得流水和斛律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连站在床头的殷绍也没能幸免,盈白的凝脂玉柱也挂上了诡异的鲜红。
流水没想到斛律会这么突然的就拔箭,毫无心理准备,不仅是抓着身下床单的手关节泛白,指甲更是尽情蹂躏着丝质的床单,紧闭着双眼,眉头深锁,侧脸喷上的殷红血液映衬着她的脸色更显惨白,紧咬的嘴唇上也挂着血珠,不知是喷上的抑或是被咬破流出来的。
斛律将箭拔出来后,迅速的为她止血、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相当的熟练……轻柔。
“滚出去!”感觉到斛律停止了动作,睁开眼看着站在床前的两人,有气无力的说。
两人看着她躺在床上微微颤抖的身子,什么都没再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直到听见外面殿门被关上的沉闷声后,流水终于再也撑不住,缓缓的瞌上厚重的眼皮,陷入苍茫的黑暗中……
晚风吹过,引得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越过竹林可以看见王府中此刻灯火通明,连带着也将竹林照亮了大半,这种阵仗却听不到有丝毫的声音,不禁让人纳闷。
殷绍与斛律退出寝殿后,站在门前对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两人回想起刚才,流水在疗伤的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即使疼得她全身不住的颤抖,也没有喊出来。
在必须要人照顾的情况下,流水仍执意将两人赶了出来。是为了不让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吗?但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了!斛律轻蔑的想着。
殷绍担心着他们两人都出来了,流水一个人要怎么照顾自己,依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是无法行动吧!
“你进去看着她吧!如果人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省得再浪费时间煎药。”心里虽然对流水不认同,但是却不希望她这么快就死掉,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证实呢!
边走边用袖子抹掉脸上的血,十分不喜欢它们留在皮肤上的感觉。远远的就看到竹林口站着一大群人,斛律鄙视的扬起嘴角,心想:这帮人还真是忠心啊!是怕这个靠山倒了,他们无处容身吗?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想要找到一个有能力又有身份的主子不容易啊!
大家看到终于有人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本来以为是刚刚去抓刺客的殷绍,都很激动地准备围上去,好询问一下王爷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是,当他们看清出来的人是斛律后,立刻一致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这群胆小怕事的鼠辈,斛律真是不明白兰陵王为什么会选他们做家臣,记得他曾找机会问过王爷,得到的回答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想起来还真是郁闷啊!
无视于所有的人,斛律气定神闲的从他们自动让出的通道穿过,朝着王府的药房笔直的走去,比起这些人,他宁愿看着那些干枯的草药,因为在他眼中,那些草药是有价值的,而这些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