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府的人都没有察觉有人擅自闯入了兰陵王的寝殿,而流水更是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王爷,您的药。”殿外传来恭敬的敲门声。
“不喝,拿走。”流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这……”小厮为难的看着站在一旁的人,表明他对此事的无能为力。
“王爷!”殷绍清朗的声音传了进去。
“……”
“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见流水没有回答,他朝一旁的小厮说道。
“是,大人。”小厮乐得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一溜烟的跑出了竹林。
“王、爷。”殷绍一改刚才有礼的态度,刻意加重语气又喊了一声。
“……”殿内依旧寂静无声。
殷绍皱眉看着面前紧闭的寝殿,脸色愈加阴沉。
这回他没再禀报,直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流水已经有两天都不肯喝药了,但这不是让他最生气的,殷绍不能接受的是流水开始拒绝吃药的时机是在……斛律离开后。
流水受伤后,他与斛律彻夜轮流负责照顾她,但很显然,她并不是个合作的病人,首先就是吃药这一项,她拒绝吃任何药,就算是斛律亲自煎的也照样不喝,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终于让流水接受了。
不仅如此,让他们更头疼的是为伤口换药,流水坚持自己来,本来她是同意让一个丫鬟来帮忙的,但是与斛律商量后,认为她此时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不容辩驳的拒绝了。
抛开斛律本身就是军医不说,要知道身为军人,他们处理各种伤口就像家常便饭,区区一个丫鬟怎么有他们两的经验呢!
但是流水却很坚持,任凭他们想出各种办法就是不肯妥协,没办法,最后则是他们两人宣布投降,同意将药准备好后由流水自己处理伤口。
本来以为她做不好就会答应让他们来接手,结果,完全失算了。
至此,对于给她疗伤这件事,彼此算打了个平手。
但是,两天前军营传来消息,说新兵的征集工作有很多地方都有待王爷决定,原本斛律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王府的,所以知道实情的他只好赶回去代为处理了。
临走前,斛律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看好流水,务必让她按时吃药。可是,自从他一离开,流水就拒绝吃药,整日将自己关在寝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他因为急着寻找离奇失踪的王爷并调查刺客的事,也在不停的忙碌,所以一直没有顾及到流水,更何况殷绍觉得她正希望这样,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不过今早,小厮苦着一张脸,在殷绍正要出王府时拦下他,将这两日来流水的情况说了一番,因为实在怕王爷在寝殿里会有什么意外啊!
听完后,殷绍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与小厮一同来到这后,才理解斛律为何会在临走时说那番话。
进来后,看到中厅没有人,殷绍下意识的往内殿走去,结果也没有看到流水。
奇怪,刚才明明有听她说话啊!难道……
端着药,殷绍直奔书房,果然看到流水穿着王爷的衣袍,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卷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也让他有再次看到王爷的错觉。
暖暖的阳光透过微敞的窗户照射进来,投射在流水周身,于她白色的长袍上形成一圈金色的光晕。
由于她没有梳头,如墨般的黑发,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泽,如飞泻的瀑布般披散在宽阔的肩上,说宽阔是因为流水的肩膀比寻常的女子要略宽一些,但是仍不及男子的宽硕,相较之下还显得单薄了些。
正专心看手里的卷轴,所以流水并未发现殷绍已来到桌前,更不知道他在盯视着自己。
突然,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笼罩而来,这才让她惊觉有人,抬头的同时,迅速的将卷轴合拢紧握在手中。
“是你?”看见殷绍后,流水才渐渐放松,正要将准备当武器的卷轴放下,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于是还没撂下的卷轴又被抓得更牢了。
“你在干什么?”殷绍一步步逼近她,神色戒备的问,刚才一霎那,他明显感觉到了流水的变化。
“看书啊!”有什么不对吗?流水不明白殷绍为何一幅大敌当前的表情。
“看书?谁允许你擅动王爷东西的?”说话的同时殷绍已经来到流水身侧不足一米的地方。
“谁也没说过不让动啊?”虽然随便翻看他人的东西不对,但是他也没必要露出这么凶恶的表情吧!
“你都看了些什么?”瞄了眼流水的手,看到她拿着的正是上次与周军大战的记录,殷绍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就是以往战役的记录而已,你有必要露出这种杀人的眼神吗?”流水不明白,都是打完仗的记录,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军事秘密,有必要如此吗?
“那是机密!除非王爷允许,否则谁都不可擅阅。”殷绍给了流水一个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答案。
“……”人家都这么说了,流水确实无可辩驳,不理解是一回事,但这是人家的规矩。
看着她缓缓地将卷轴放下,然后起身来到他面前,殷绍不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抱歉,我不知道,以后不会随便动这里的东西里。”流水诚恳地说完,便越过殷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