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狐疑地看着我,不清楚我要搞什么名堂。
哼,这就小露两手予你们见识见识,看谁还敢瞧轻了我?
我缓步走到双沉面前,双沉美丽的大眼睛微带困惑地看着我,我对她轻轻一笑,迅即将右手伸至她耳旁,轻轻虚空一抓,便掏出一个铜钱来,递给双沉道:“给你,发财币。”
大家不禁好奇的低声讨论起来。
花易好笑地看着双沉道:“双沉,你真不是一般的奇怪,没事的干嘛将铜钱藏在耳朵里?你缺银子花么?要藏也该藏个金疙瘩才是,再说了,这‘郡王府’何时变这般窘迫了?连郡主都得在耳朵里藏铜钱以备后路了?不过,千金大小姐,小生需提点您老一句,您老不食人间烟火,不知这外头的世道是大变天啊,物价上涨厉害,现如今一个铜钱是连个馍馍都买不到的……哈哈……如若你这娇贵之躯因着买不起一个馍馍便香消玉殒了,我花易岂不是要心疼死了?不过从侧面倒也不难看出我们的岳父大人是多么的贤明……”说着,便嘻嘻哈哈的笑腾一番。
双沉脸蛋“刷——”地红了,急道:“死花!烂花!我才没有在耳朵里藏铜钱呢,铜钱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干嘛藏耳朵里?我也很奇怪耳朵里怎会有铜钱的?还有啊,麻烦你注意点你的措辞,不要乱讲话,岳父大人也是你配叫的吗?”
“啧啧,我才打算等你落魄了,便好心收留于你,赏你一口闲粮吃,谁知,你这小妮子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么凶,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了?个个嘴巴利得跟把刀似的,如果像嫂嫂这般温柔贤淑的女子能多出现几个就好了……”这下子是一棒打翻一船人了,所有人都愤怒地瞪着他,偏生他好像毫无所觉似的,还朝着我偷偷眨眼,尚于妍瞪着他,似乎又要开战,但终究是忍不忍,没再理会他。
看到每个人的目光随即都定格到我身上,微表不屑,我无奈的一阵苦笑,真想问他,老兄,你这是夸我还是害我来着?这下好了,我又成公敌了。
“臭花!我就是再落魄也不稀罕你收留!”双沉小脸涨红,显然有点动怒了。
这个花易还真正有本事,总是能把别人折腾得哭笑不得。
“罢了罢了,这般凶恶的女人我可不敢要,还是留着糟蹋尚于欢好了……”花易一副劫后逃生的嘴脸。
“你——”双沉气得全身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哇,有史以来,耳朵里藏铜钱的郡主,只你一人,闺名曰:双沉。此举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矣。可以载入民间传奇故事和传奇人物……哈哈——”花易才不怕她生气,还落井下石地大笑开,还没笑罢,却瞬间打嗝住,像被当场点穴了一般,因为我也从他耳际“取”出一枚铜钱。他呆呆地看着我,很是不可思议。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忙使劲地掏耳朵,却再也找不到一个铜钱。我又在他腰际的锦囊口抓了一下,又抓了个铜钱给他,他一边匆匆打开自己的锦囊袋,一边抓头搔耳道:“我的锦囊里没有铜钱啊,好奇怪……”
现在轮到双沉一阵笑腾花易,痛快得报了“雪耻”,双沉看着我,感激的笑笑,似是谢我帮她报了“一钱之仇”。
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我但笑不语,走到尚于妍面前,在她耳际一摸,竟“摸”出一个玉环,再走向子赋,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周身的那股寒气令我忍不住却步,我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却拼命压制住心虚,心忖:我堂堂一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会怕了你一个古人不成?
我站立于他面前,宛然笑道:“你是叫子赋?”
“是。”他淡声答道,不知是很少说话的缘故,还是唱戏唱多了,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点点滴滴的沧桑感。
“劳烦你把手伸出来。”我柔声道,定定地看着他,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琢磨不透我要干什么……
子赋看着我,眼中惊疑不定,犹豫少顷,终是伸出手,他的手摊开,手掌宽大有力,掌心重重叠叠的老茧,我伸过手去抓了一把他的袖子,瞬时一条细碎的银链子便出现在我手上,低低地垂着,晃荡晃荡,银色的光华似水流溢,我对他轻轻一笑,道一声:“谢谢。”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走到众人中间,含笑道:“大家现在看仔细了。”我用一只手的两根指头轻轻捻开银链,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间夹着玉环,穿过银链,在中间轻轻滑动两下,拿玉环的手松脱,玉环下坠,竟与银链相串相连!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愣是半晌反应不过来。
“妍儿,这个项链送与你,这可是你的玉环与子赋的银链‘结合’而成的,两者缺一不可,也象征着你们的友谊正如这环于链,链链相衔,环环相扣。”我开着玩笑道,可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际,却眼尖的瞅到尚于妍的面上迅速闪过一道红晕,微微的不自在。
这对于一向作风大大咧咧的尚于妍而言,可是少有的事,我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寻常的感觉……猛然忆起小桃那晚所说的——尚于妍与某个男人相会于假山之后,而且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相当暧昧。难道……这个男人是眼前这个戏子不成?
我忍不住偷眼看向子赋,没想到正撞上他尖锐的目光,如锯子一般,他注视着我,一动不动,似是若有所思……但很快便撇开头去,不再看我,但不知为何,我却总感觉那束目光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