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们似乎就要燃发出战火,尚于欢忙开腔道:“嫂嫂,大哥,小弟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傅。”
“师傅?”我与尚于祯皆惊道。
“是啊,许久不见了。”
“为何从没听你提起过?”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还在我小的时候,师傅做了我一段时间的伴读,那时大哥正忙着学习怎样经营山庄的学问,而爹爹便把他送给我了,让我跟着他学习如何做人,如何处世,而我也的确受益匪浅……自师傅一别至今,晃眼间,也有七八年的光景了……”
“哦,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原来三少爷的云淡风轻,温文儒雅皆是传自他?我不禁心生感激,忍不住脱口道,“谢谢师傅将三弟教导得这般出色!”
“哦?他出色?”似乎很是质疑,“我怎么没看出来?”
三少爷只是笑笑,不以为然,这对师徒似乎有一种默契,尽管相隔这么多年,却丝毫未受到时间和空间隔离的影响。
我却急了:“三少爷还不优秀那便没人优秀了!”此话一出,方觉不适,看到霍神医奸诈的笑才明白过来,原是被他套话了!突然感觉有两束目光向我射来,隐约不自在,我忙道,“大神医,为了考证一下你的医术是否配冠‘神医’这一称号,你倒是研究一下这个解药都含了哪些成分?”我将那半颗解药递给他。
他拿着那解药看也没看一眼,便对着窗口呈一道优美的幅度丢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我怒道。怎么会有这种人?拜托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好不好?
“那也是解药?丫头,你被人糊弄了!”
“什么意思?”我心下一沉。
“丫头,你莫要傻了,哪有人给解药给一半的?治标不治本便跟没给是同种性质,只是短时期的麻痹罢了,而且这个丸子到底是解药还是又一剂毒药,你可以确定么?别人随便拿个药丸便将你忽悠了……于欢,这个丫头看起来傻傻的嘛,哪有你说得那般蕙智兰心?”他看向尚于欢调笑道。
尚于欢一阵不自然,脸上闪过一丝疑似红晕的光泽,仿若回光返照的瞬间动人。
尚于祯却面色阴沉,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你——”我一时被他抢白,倒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才是,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说得甚有道理,“我……我也是救人心切嘛,哪像你,徒儿有生命危险了,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丫头,如果这么点小毒我都治不了,那我这个神医的牌子便拆下来做成板凳送给你!”他信誓旦旦道。
“真的?”不早说,害我穷紧张一番,现在终于松了口气,怪不得他师傅才来一会儿,他面色便好了许多,我忍不住走近三少爷,定定的看着他,紧张的问,“真的有救?你会好的,对不对?”
直到看到他点头,我才欢喜地跳起身来,忙跑到尚于祯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欣喜道:“你掐我,掐我啊!我怕这是个梦!”
“傻瓜,不是梦,是真的。”尚于祯对我笑笑,眼中却有我读不懂的情绪,只是我太兴奋了,并没有怎么去留意。
看他婆婆妈妈的,我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他措手不及,低呼一声:“痛!”
“会痛哦?”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高兴傻了么?自然会痛!”他依然宠溺,并不生气。
“是呵,会痛就是真的了?真是太好了!我心中最重的那块石头总算平安落地了!我一时兴奋的都不知说什么好……”我突然想到这个可恶的师傅自身有这么高的医术却藏着掖着,连徒弟受这么大的痛苦也不闻不问,不禁怒视他,质问道,“对了,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既然有这么高明的医术,为何不早点出现?害三少爷吃了这么多苦头,你知道他有多么痛苦吗?你一定没尝过那样生不如死的滋味,连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心痛不已!”
“他呀……傻子一个!”霍神医不以为然道,“活该!”
“你……你到底是不是他师傅?”我气急。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不同情也罢,还落井下石。
“是啊,有什么疑问?”
“简直冷血!”
“说的也是,要不是你家爷千里迢迢去请我出山,看他态度那么诚恳,我才勉强答应了下来,如果早知道是这小子病了,我才懒得来呢……”
“为何?你不担心他会死么?”
“死?哼,丫头,你被欺骗了吧?也不想想是谁的徒弟?我霍殇的徒弟怎会那般容易死?何况是死在这样的小毒上?简直要笑掉世人的门牙了!就算我的医术他没有学全,没有学精,那也足以对付这样的小毒了,如果他连这种毒都解不了,那他的确可以去死了,省得污了我一世名声……”霍觞轻笑道,“他是心病难治!”
霍觞说起话来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难怪三少当初会对我有好感了,原来是他的师傅作风奇特、古怪,竟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看向三少爷,他面上依旧只是淡泊的笑意,原来这段时日我都白担心了,不禁气急,道:“你可知道,你这样让多少人心疼,多少人担心么?不说我与你大哥了,单看双沉,那个孩子为了照顾你,不眠不休,人都瘦几圈了,你却是如何忍心让她这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