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见识到了那剂药的功效——玉娘成哑娘了!
原来,那剂药是用来催化“紧喉丸”,加速其效力的,她本想趁霍觞给我解药之前骗我服下,却不曾想到,我不仅没有上当,还反咬了她一口!
我以为她会很恨很恨我,却没想到她异常平静,只是在绣布上绣出几个红色的大字给我看,我轻轻呢喃着——“自食恶果”
自此,玉娘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再笑得倾国倾城,不再笑得风华绝代,而是不断的发呆,那股忧郁散漫了她全身,令旁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酸,但她更多时候却是在练习刺绣,不停练,不停练……
而与我们的“言语交谈”都是通过绣布。
她绣得很快,而且是越来越快,几乎我一句话刚说完,她便已把她要说的话绣了出来,那速度堪称神速,我几乎都看不到她的手是如何操作的,只觉着眼前一阵眼花缭乱,一句话已绣完毕。
这些时日的相处,我与玉娘之间也逐渐融洽,总算是摒弃前嫌了。
想来,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
“玉娘,在绣什么呢?”我凑过头去看。
玉娘递给我看。
“鸭子?”我看了半天,“你绣鸭子作甚?”
玉娘翻了一记白眼,无奈地绣出两个字:“鸳鸯。”
“哦,是鸳鸯啊,难怪我没认出来……反正一样,也是鸭子,野鸭子罢了,不过名字叫得好听而已。”
玉娘但笑不语。
“玉娘,你绣鸳鸯做什么?该不会有什么喜庆吧?”
我看着她执花针的纤巧小手在大红的绣布上跳跃,细细密密地绣,帛纱轻柔,手指翻飞过处,对对鸳鸯水中嬉戏。
“你与少爷。”她绣道。
“我与尚于欢?”我更是困惑。
“成亲。”她又绣道。
“什么?成亲?”我惊跳起来。
大门被踢开,一股寒冷的气流卷着雪花扑了进来,随即卷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夹着厉喝:“成亲?”
玉娘不知是被那寒冷冻到,还是被羌青的厉喝吓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忙圈住瘦弱的玉娘,瞪视羌青:“喂,你竟敢偷听我们讲话!”随即补充道,“还不快把门关上!”
“又不是很冷……”羌青不满地嘀咕一声,还是乖乖的把门关上。
“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又将目光调回玉娘身上。
羌青也紧张地看着她。
“霍先生吩咐的。”玉娘又绣道。
“霍觞?他凭什么这么做?”我心中燃起一阵怒火,最讨厌别人不通过我的同意,便随便替我做决定。
“就是,他这是强人所难!”羌青也急道。
“我的事,你急什么?”我瞪他一眼,又转头对玉娘道,“玉娘,甭绣了,我不会同意的!真是太不尊重我了!”
真是气抽了!就算是媒妁之言也要先争对男女双方的同意才行!
我敢打赌,尚于欢定然不知此事!否则,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我是你保镖,为何不急?”羌青也瞪我。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不,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不需要跟屁虫。”我毫不买账。
“别人可是要花大价钱雇我的!”羌青气道。
“我没有钱。”
“所有你该感到荣幸。”
“谢啦,不——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吐给他。
玉娘的小手扯动我的衣摆,我忙凑过头去,问:“怎么了?”
她把绣布递给我,只见上面绣道:“霍先生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你还想回大当家的怀抱,他便取消。”
“权宜之计?”我轻喃着这几个字,细细地咀嚼,沉吟少顷,才道,“这么说,并不是真的了?”
玉娘轻轻点点头。
“什么‘权宜之计’?我看就是一大骗局!都拜堂成亲了,假的也成真的了!”羌青冷哼着,“我就说嘛……这霍觞老奸巨猾的家伙怎么可能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什么意思?说清楚!”
“当然是他为尚家出的力!你以为就凭借着丞相一人之力便能将此次妍妃娘娘的事件化解?绝不可能!此次事件已然牵扯到皇室尊严,不容小觑!”羌青嘴角微挑,不以为然道,“而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人能如此左右当今圣上的心意,那便只有霍觞了!而尚家的事,本与他无关,我却是不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积极……原来都是为了你。”
“为我?此话怎讲?”
“要护你周全,唯有真正解决尚家此次闯下的祸事。”
“我与他并无交情,他为何这般做?”
“自是为他宝贝的徒儿。”
“尚于欢?”
“为他创造机会。”
“兜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他创造机会,未免说不通……”
“那么他为何要安排你们二人成亲?如果只是为摆脱尚于祯,随便找个人成亲便可。”羌青白我一眼,一副“真是笨到家”的表情。
“说得也是……”我若有所思。
玉娘又拉拉我,我一愣,忙看过去。
只见她绣道:“大当家唯有不会与少爷相争,他愧对少爷。”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