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现在我可不是离若了,也不再是奴婢的身份,是何景初,是何府千金,是你的妻子,而我本身亦没有奴性思想,在我先进的观念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不存在等级之分!”我拿开他擒住我的手,很是不满道,“所以,为何我不可以说你?我认为不对我便要说,我不喜欢的我也要说,比如我就不喜欢你总是掐我的下颚,很疼,而且有种被控制的不爽!如若是我哪里不对了,你同样也可以纠正我……这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应是平起平坐,相敬如宾,夫妻生活没有谁高贵,谁低贱之说,也不存在‘夫为妻纲’之说,什么‘妻以夫为天’,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男人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遏制女性智慧发展的毒疮,是谬论!”最看不惯的便是他的大男子主义。
“你倒真当自己是何景初了?这么想做我的少夫人?偏生扯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平等关系’,什么‘等级之分’,还要平起平坐,相敬如宾?你疯了吗?脑袋坏掉了吧?真是异想天开!不知道你脑子里成天装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总跟别人想法不一样?真想扒开来看个究竟……还有,你记着一点,我就喜欢掐你的下颚,抗议也没有用!”尚于祯复又擒起我的下颚,突然笑起来,只是那笑冷得很,还有股鄙视的味道,“记住,不要一再挑衅我的耐性,不要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我的脾气不太好,耐性更是少之又少,惹怒我的下场可想而知!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还当真厉害,一下子由丫鬟转小姐,不但不会感觉不适,而且转换得宜,乐在其中,甚是得心应手,离若啊离若,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儿,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这人嘴巴真正贱,拐着弯子骂人!
“这不是爷想要的吗?难道爷希望妾身状况连连?那还不容易,妾身一向手脚不太麻利,说不准一个不小心便撞着谁谁了,也可能一不留神便把什么珍贵的东西碰坏了,更可能一个不注意便出口成‘脏’了……这样对妾身来说可是身心大解放啊,妾身乐得如此,这般一举两得的好点子,爷说可好?”我故意嗲声嗲气道,却讽刺意味浓厚,存心气死他!
他突然扳过我的脸,不动声色的笑道:“是吗?那你倒是给我多几个不小心,只是在那么做之前,先想想后果,看是不是你能承受的!还有,你需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再惦记着你家三少爷了,别做出什么令我丢脸之事!”
“哼,我可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只是我身份虽是何景初,但我的心依然是离若,我无法控制我的心该去思念谁,不该去思念谁,但我的理智会令我把握好分寸的!我以离若的信念与何景初的身份担保:我何景初,绝对不会做出令尚于祯丢脸之事!”我也冷声回道,不客气的回瞪他。
“你的理智会把握好分寸?”尚于祯冷哼道,“这句话真令人质疑,在不久前,是谁说和三少爷看书看得忘了时辰的?只是看书吗?没有别的吗?什么书这般迷人?看书能这般忘我,连时辰都把握不好,你如何能把握好你的心?又要我怎么信你?”尚于祯说这番的时候,眼睑下敛,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
“我……”我看着他竟一时说不上话来,我对三少爷那般深厚的情怀怎么可能说放便能放下?
我今天在面对尚于欢的时候,能做到那般心平气和已实属不易,连我都惊叹自己竟然可以那般镇定地说出那样宽慰人的话,好像完全不关我的事……
其实很多事我自己都无法确定,又如何给别人承诺?我看着尚于祯眼神黯淡下去,脸色却越发的冷硬,我的心竟莫名的柔软起来,突然间好怜惜他这样的神情,脆弱的坚强,淡淡的,不着痕迹的,让我的心瞬间中风,湿湿的难受,我装作不经意地瞥他一眼,轻道,“爷放心,我离若既已许下承诺,便定然会做到,只是早晚的问题,请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忘记他的……”
这是真心话,我真的想做到,目的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
猛然间想到,我曾许诺玉娘的承诺,会好好照顾尚于欢的承诺,那场景,那画面完好,记忆犹新,可那诺言却化做轻烟,烟消云散,幻灭,幻灭,黯淡,消失。
在承诺面前,我到底背叛了谁的承诺,又履行了谁的承诺?我无法估量,无法预测,亦无法做到。
我心上涌起浓浓的负罪感,不知是对玉娘,是对三少爷,还是尚于祯……
“好,我暂且相信你,亦会给你时间,让你忘记他,但是不要给我空头承诺,我要的是你实质性的忘记他,彻彻底底,不折不扣!对了,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是我尚于祯的妻子,你的身份是何景初,不是离若,既是如此,莫忘了身为何景初的职责,做妻子的职责……”尚于祯眼中闪过隐忍的怒意,看着一脸愕然的我,突然慢慢倾近我的脸庞,低柔性感地坏笑着,“那么,今晚,你要为我暖床……”带着点点报复的愉悦。
“什,什么?”我不敢置信。
“我们是夫妻。”
“可是我们不是真的呀!”我急道。
什么!这个家伙竟敢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真是气死我了!
“哦?原来不是真的啊,那么,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也是空穴来风了?那么所谓的平起平坐,相敬如宾也是虚的了?还好,害我虚惊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