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觉日头一点点偏西,时间飞逝,董皓皖找上了门来。
两人谈的无比欢欣,雷莎莎卷起的袖子浑然不觉,童伧桀只顾就话题发表高见,根本忽视了雷莎莎这微小的细节。
雷莎莎听到小德子报,董皓皖求见,头也不抬的说:“宣。”
董皓皖满脸堆笑的走进来时,正见童伧桀伏案记录雷莎莎的意见,而雷莎莎和他靠的极近,几乎头挨着头。雷莎莎指指点点,那露出的手臂,耀眼的白,像一根刺一样刺进她的眼中,整个人,顿时就立在那里了。
而他两人却如进入无人境界,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董皓皖轻咳两声,才将他二人拉回现实。
董皓皖勉强扯出一丝笑,古怪的眼光在雷莎莎面上扫过。
雷莎莎顿时醒悟过来什么,干笑着:“董爱卿。”
董皓皖目光落在雷莎莎落出的手臂上,笑:“陛下……”
凭着女人的只觉,想到刚才董皓皖僵硬的笑和她那内容满满的目光,雷莎莎不由的觉得全身发麻,尴尬至极。
依旧强笑道:“董爱卿,朕正在和童爱卿讨论如何开办一次商业人才选拔的赛事呢。”
董皓皖目光不离雷莎莎光洁的手臂上,淡淡的道:“哦,是吗?”
雷莎莎心中一颤,感觉那语气中十分别扭,她的目光竟然如火炬一般烧得雷莎莎露出的手臂火热热的痛。情急下的解释竟然成了谎言:“朕也感觉很有兴趣,想要参加呢。你看,兴致来了,连袖子都卷上去了。”
董皓皖只淡然一笑,道:“陛下真是有兴致。微臣可是十分期待陛下在赛场上的表现呢。”
明明是在笑,但眸中却有一股藏不住的寒光,冷飕飕如一根冰柱般刺到雷莎莎身上,雷莎莎不禁打了个冷颤,“啊!”了一声,傻傻的半张了嘴,于心中后悔不迭,参加比赛,是啊,她自己刚才说,要参加比赛来着的。
一句谎言的诞生,便要衍生更多的谎去圆。
此时的雷莎莎亦是如此,她唯有表情尴尬的点头,像是自我解嘲:“呵,朕最爱凑这热闹。童爱卿,记得,朕也要参赛的。”
童伧桀原本是心胸坦荡的君子,在雷莎莎心虚解释之前,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但如今见雷莎莎别别扭扭,仿佛他也被传染,他竟然也生出一种幻觉。这确实是需要解释。
他笑的有些不自然:“陛下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原本就该参加比赛的。”
董皓皖若有若无探究的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扫过,笑的有些不自然。
气氛尴尬,三人说着不相干的话,并无实质内容。
雷莎莎搜肠刮肚想要说什么才好。忽然记起那日在倚翠楼所遇许大人的公子,想起他愿意以万金买下美人。心中连连冷笑,向童伧桀道:“童爱卿上次提到的让朝中大臣出资捐赠的事,进展如何?”
童伧桀办事一向认真负责,此事更在他责任范围内,他随即道:“除去靳庆将军捐赠的一万两银子之外,各位大人捐赠的总共不过一万五千三百两。”
雷莎莎静静听着,不觉眉头紧皱。董皓皖接过话,说道:“其中一万两,是微臣夫妻二人所捐,其他各位大人总共加起来,不过五千三百两。”
雷莎莎想起那晚在倚翠楼许公子的一掷千金,不觉气极,道:“这帮官员,真是自私自利。”紧紧抿着唇,表情严肃,说道:“童大人,朕知道许大人家底颇丰,就传朕的旨意,让许大人为灾区捐赠一万两。”越想越气,这些大人,吃的是朝廷俸禄,哪里来的家财万贯?定是私底下搜刮民脂所得。又将那天在倚翠楼所得知的几位有钱官员名字一一点了,让童伧桀带着她的旨意上门要钱。
童伧桀接过任务,便和董皓皖一同告退。
雷莎莎只让小德子送了他夫妻二人,自己则静静坐着,将这几天所见所闻一一串联起来。
包括,御膳房公公及买菜张公公的受贿,帮助其他宫人做出违规之事,守卫的不严防,还有浣衣局中受虐的宫女。
现联系上朝中大臣的作风不正派,不由的心中一寒。
这便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越想越气,越觉得热的慌,把衣袖卷起,握了拳,重重的在书桌上一击,发出厚重的一声闷响,把守在外面的小德子吓了一大跳。
小德子忙走进来,面有忧色:“陛下,有不顺心的事?”
雷莎莎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天太热了。”
云溪出现在小德子身后,笑道:“这立了夏,天气就是燥热些。”他从小德子身后闪出,手上的食盘里是一碗冰镇的银耳莲子汤,轻轻放在桌上,温柔含笑:“陛下,用些吧。”
那银耳雪白,莲子浑圆,白瓷碗边上有细小的水珠,一看便知清凉下火。
雷莎莎欢喜的捧了那碗,拿起勺子,舀了来吃。
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朝云抿嘴一笑,云溪,最是体贴入微。
云溪看着雷莎莎挽上去的袖子愣愣的出了一阵神,待雷莎莎吃了大半碗,才说:“陛下很怕热吗?”
雷莎莎点点头:“怕。”简直怕死了。从前她居住的那个城市号称一大火炉,她和奶奶生活拮据,没钱安装空调,即使后来在政府的资助下装了空调,也舍不得花太多电费。所以,她最是害怕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