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路可逃
轻轻睁眼，秦乐天的眼中已经无泪，只有转瞬即逝的平静而深沉的哀伤。
细微的麻麻的痛感，在司擎苍心里丝丝蔓延。
心，竟是不由自主地软了，甚至，愧疚涌上心头。
然而，心痛心软都只是一瞬，很快骨子里的霸道倨傲就占了上风。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轻易地被她影响？
司擎苍的气势暴涨，狂暴的气压让房间里的琉璃灯都刹那成了碎末。
墨色的头发，瞬间转化成金银交织，秦乐天睁开的眼眸也从黑亮变成了冶艳的绛紫色。
司擎苍看到了秦乐天的挣扎，只是秦乐天终究收敛了一切的力量，绛紫色的眼眸重新变回了墨色。
“疼……尊上……好疼……”墨色的眼眸水气氤氲。
“求您……求您……尊上……疼……”秦乐天泪流满面。
“饶了我……尊上……”秦乐天的声音细细的就好像是幼小的兽在呜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软。
“你第一次求饶呢。”司擎苍摩挲着秦乐天耳上的饰物，那由戒指改造的饰物内里嵌着他的名字。
秦乐天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尊上可以杀了我，但杀了我，我也只是我自己的。如果尊上是对这副皮囊感兴趣的话，尊上尽管拿去好了。”
“如果尊上不杀我的话，终有一日，尊上会死在我的手里。”
秦乐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神色平静。
“滚！”司擎苍恼怒的喊道。
秦乐天扯了司擎苍的披风裹了身体，步履蹒跚地离开。虽然满身狼狈，纤长的身影却依旧透出几分不染纤尘的孤高和圣洁。
司擎苍望着床榻上大片的血迹，呆愣着。
那时候，司擎苍是真的想要把秦乐天活活玩儿死的，只是秦乐天绝望的泪一流下来，司擎苍就后悔了。
突然之间，司擎苍的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下不了手了。
司擎苍是夜魔族，从诞生起，就杀戮不断的夜魔族，他居然会心慈手软？
脑海里，满是丽薇雅疯狂的叫声：“尊上，你怎么能爱上那个杂种？”
不，不，本尊不爱她。
司擎苍握紧了拳头，只是身体却不自觉的在发抖着。
“尊上，你怕了？”悄无声息的出现的是金发的星灵大祭司。
星灵大祭司胤辰。
作为祭司院的执掌者，这个男人的权、魅力、影响力是司擎苍也要忍让三分的。
“尊上怕的究竟是什么呢？”星灵大祭司蓝紫色的眼眸似乎已经洞察一切。
“本尊不需要弱点。”司擎苍有些逃避似的避开了胤辰的眼睛。
胤辰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浅笑说：“高傲如秦乐天，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弱点。”
司擎苍默然。
那个少女虽然还是个雏，但他一直在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那个少女终有一日会变得和司擎苍一般强大，甚至超越司擎苍。
“本尊不需要爱。”
“本尊不爱她。”
司擎苍语气坚决。不知道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胤辰只是微笑着：“即使爱上了又如何呢？秦乐天很出色，如果她能完全觉醒，完全有资格做您的后妃。”
司擎苍眼前一亮，很快却又犹豫起来，当他的后妃什么的倒是可以遂他的心，只是，那个小小少女左右了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对他造成了威胁，要除掉她么？
“尊上怕了吗？虽然秦乐天成长的很快，但她还是个雏。尊上在怕一个雏吗？”胤辰似笑非笑。
“或许吧，胤辰。本尊若非因为怕，又岂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动了杀念。”司擎苍有些无奈。
“好了，不提她了。”望了一眼面前高贵优雅得不像夜魔族倒更像耀天族的男子，司擎苍挑眉问，“你怎会突然过来？”
以胤辰的身份，即使有事，也不用亲自来找他吧，还闯入了他的寝殿。
“第四魔域出现了黑暗风暴，据说界壁因此出现了裂缝，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胤辰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司擎苍皱了皱眉。
第四魔域那里的界壁是通往人界的吧？人类的野心和贪婪，连他们夜魔族也是要自愧不如的。要真是界壁出了问题，恐怕那些人类又要弄出一番麻烦了。
“明白了。你去吧。”司擎苍点头应允。
胤辰离去的时候，司擎苍想起秦乐天最初是被这个人带回祭司院的，他脱口问道：“你教过秦乐天？”
“是啊。我教她读书识字，教她规矩礼仪，教她兵法韬略，教她帝王之学厚黑之道御人之术。”
除了魔灵力的修炼，只要他懂得，只要她想学，他都教给她，而她，真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孩子。
胤辰勾起嘴角，蓝紫色的眼眸流泻出笑意，刹那间，风华无限，就像是夏夜里，一池莲华静静绽放，晚风吹佛而过，荷花的花瓣沙的一声落在湖面上，波光微微荡漾开去，花瓣悠悠荡荡，说不出的潋滟清逸。
司擎苍晃了晃头。
真是妖孽，他居然都差点被迷醉了。
真是怪异，那一瞬，他居然想到了那个纤柔的身影。
“我刚发现，秦乐天的骨子里和你很像呢。”司擎苍喃喃开口。
胤辰一愣，先是莞尔，片刻后爽笑出声。俊逸的眼角眉梢睥睨众生的轻狂，那一瞬间，天地失了颜色。
“秦乐天是我带出来的，她身上有我的影子再正常不过。然而，尊上，‘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如果她只是简单地‘像我’，那么，我又怎会教她那么多……”胤辰的身影渐渐消失了，他的声音却还在空中回荡。
胤辰说：“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最是丑陋不过，尊上，有场好戏，您看，咱们谁围观，谁救美呢……”
思感朝周围一放开，司擎苍脸色顿时一变……
离开司擎苍的宫殿没多远，秦乐天就发现自己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夜魔族包围了。
秦乐天打量了一下自己，她刚从魔皇司擎苍那里离开，身上只披着一件魔皇司擎苍的披风，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遮蔽物。她身上的穿着，她出来的方向，都摆明了她刚刚接受了魔皇司擎苍的宠幸。
她是魔皇司擎苍的人。
这些人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她的主意吗？
“你太天真了，夜魔族的习俗只是尊上享有绝对的优先权罢了。”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说话的女子额秀颐丰，瑰姿艳逸，顾盼生辉，勾得蜂狂蝶乱，令观者为之魂断。
“只要你不是尊上专有的，有本事的人便人人有份。”语声冷漠无情令人战栗，却又那么柔媚甜腻摄人魂魄，撩人心怀。
丽薇雅大魔王。
秦乐天心下为之一颤。
“能被尊上看重的自然是极品。”丽薇雅大魔王慢慢地说，轻轻的笑。一双妩媚的眼波，就是秦乐天这样的女子瞧了，竞也觉得心施摇荡，难以自主，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有福的男人们，就好好的享用吧。”袅娜转身，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缓缓飘散，丽薇雅就连离去的背影都那般地令人魂牵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