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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都有秘密 (2)

“我已经把我知道名医都请来了,再不行只有御医了”,仲勖突然笑了,水袖一拂,“御医可全都认识她,哦呦,那场面可就热闹了。”

他又沏了一杯茶,一脸憧憬得嗅着茶香。

看着尉迟夜确实担心的样子,才伸手扭了一下他的耳朵:“行了,她没事的。你把你们虢赫尔的止血圣药都拿出来了,还担心什么?”

尉迟夜的右耳上空空如也,那枚鲜红色的小石头没了。

原来那一点红就是虢赫尔最珍惜的圣石血磷,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整个虢赫尔也只有很少,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佩戴和使用,珍奇难寻。

尉迟夜没说话,突然起身离开凉亭,他遥遥看到一个医生正穿过小道走过来。

“怎么样?”尉迟夜迎上去。

“先生,她没事了,刀已经拔出来了,好在刀偏了几分没有伤及心脉。幸亏先生的灵药,现在血也止住了。”医生回答道,“静养半个月等伤口愈合就可以下地了。”

“桑巴嘚!桑巴嘚!” 尉迟夜一激动,虢赫尔话都冒出来了,反应过来又连声用东陆话跟他道谢。

“去账房领赏吧。”仲勖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谢谢四皇子!”医生躬身退了下去。

“走吧去看看她。”仲勖牵动着长袍走向屋子。

病榻上,纳兰夕雪睡在上面,血污清理干净包扎好又盖着棉被,让她平静安详得仿佛只是在一觉甜睡。

她头上的发髻散开了,长长的绣发乌黛般铺在枕头上,男装被换下后,脸上的英气终于掩不住那骨子里的柔美之色了。

象牙般细腻的皮肤上,五官精致如画。长长的睫毛蝶翼般翕动着,鼻如凝脂所刻,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却依然饱满诱人。

尉迟夜在离床一丈远的地方就不往前走了。

“怎么,怕她咬你?”仲勖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尉迟夜抓抓头发,俊脸上很少见的踌躇。

“这你不必担心。”仲勖回望他。

“啊?真的?” 尉迟夜欣喜得以为他有了办法。

“她的暴脾气,你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仲勖回头冲他特得意的一个媚眼。

尉迟夜又沮丧得低下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的秘密是性别,你的秘密是身份——大家都是一样的,就别那么好奇了。”仲勖站在床边说道。

“那你的呢?” 尉迟夜望着他。

“我要去纳兰府和她家人说一声,就说她陪你出了京都,要半月才能回来。然后我就回宫了,几盆南疆昙花这几天开花,耽误了赏花我肯定怨死你了。”仲勖没有回答他,又成了那一副无比妖娆的样子,微微一笑出门去了。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

尉迟夜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坐在了床边。

“快点醒吧。”他对纳兰夕雪低语,“他们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男是女,没想到你会绊倒……”

纳兰夕雪呼吸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女,卸去了所有的防备和妆点,甜美干净得像新生的婴孩。

“可是我不明白,你只是个女孩子,为什么有这麽倔强强大的力量?”他看着她的脸喃喃自语,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

纳兰夕雪奋不顾身的样子又出现他眼前,她圆睁着眼睛怒斥地痞,她飞身抓刺向自己的刀子,她拽着他疾走,苍白着脸告诉他“右边是东,你千万别忘了……”

“你这么瘦,这么沉重的担当你背得动吗?”他摇摇头,靠在她的床边闭上了眼睛。

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得从房梁上飘落下来。

“王,您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守着。”黑衣人恭敬地拜倒在地,正是在巷子里和纳兰夕雪对峙的黑衣。

“我守着她吧,不管怎么说,她的伤也是因我而起”,尉迟夜挥挥手,“你们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出来,我不想被东陆人看到。”

“是。”黑衣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尉迟夜给纳兰夕雪掖了一下被子,靠在床柱上闭上了眼。

纳兰府。

已经是掌灯时分。

纳兰兮若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看书,桌子上的饭菜都用白瓷碟子扣着。

“小姐,不然您先吃着?”依依站在她身后,有点担心小姐的身体。

“我没事,等少爷吧。”纳兰兮若回头对她一笑。

“哦。”依依点点头。

“小姐”,饭厅外进来一个家仆,“四皇子到府了。”

纳兰兮若手里的书一下子掉落下来,脸上掩不住的惊异:“他?”

她没再问什么,急忙起身向前厅走去。

纳兰府的前厅里灯火通明,一袭粉色丝袍的仲勖坐在最上方的座椅上,就像一朵粉嫩的桃花。他微笑着看着给自己端茶的小丫鬟,冲她招招手。

小丫鬟凑过身,仲勖细长的眉眼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帕子上金丝绣着一朵精巧的紫琳秋:“这个给你,才配你头上那个发簪。”

小丫鬟涨红了脸接了过去,匆匆退下了。

“四皇子殿下驾临,兮若有失远迎。”纳兰兮若走了进来,在通明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缺陷愈发得明显。

“别客气,我只是顺路带个口信,片刻就回。”仲勖头都没有抬,专心致志地喝他的茶。

“请问,什么口信?” 纳兰兮若感觉到了他回避的眼光,并不在意,径直走到了灯火下。

“虢赫尔王的老师巡南邬要去京都外游览几天,纳兰夕雪奉命跟去护卫,这半月都不回家。”

“半月?”纳兰兮若脸色有点变,“可她都没有回来收拾衣物——”

“跟着皇室的人出游,还用得着她自己带衣物?”仲勖抬了抬头,眼皮很明显地跳了跳。

传闻中纳兰府小姐丑得天上有地下无,一看之下确实有些吓人。

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鼻子像是一只大号的蒜头,嘴唇翻出来,加上一脸的麻子斑点,在灯光之下简直就是古书中所说的夜叉。

他以为他能够免俗的,但是现在他心里确实和所有其他人一样想着一个问题:纳兰明德是不是金屋藏娇?纳兰两姐妹是不是同父异母?不然为什么怎么可能会有容貌的如此天壤之别?

他低下头:“我的口信带完了,告辞。”

“仲——”纳兰兮若突然要说什么,但是神情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再说。

仲勖移步优雅地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他也停了片刻,似乎想起点什么,“纳兰小姐。”

纳兰兮若转过身。

“我觉得府上的灯光不要这么明亮,或者这么明亮的灯光下你最好不要出来”,仲勖拿袖子掩着口鼻,“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说完,他就快步消失在门外。

依依站在门外,慌忙走进来——四皇子的身影刚一消失,小姐就虚脱似地摇晃起来。

“小姐”,她扶住她,忍不住惊叫,“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纳兰兮若没有说话。

“四皇子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么说话!”依依气愤不已。

纳兰兮若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甚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五天后。清晨。

京都郊外避暑山庄。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里,几声鸟鸣在安静的早晨里显得格外惬意。

床榻上,纳兰夕雪动了动,一点点地转醒过来。

好痛啊……

还没有清醒,痛意已经从胸口开始弥漫开来,她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她的思维似乎正从很遥远的地方一点点的回来,有片刻的时间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不过理智很快的恢复了,她猛地记起自己晕倒之前被刺客袭击的情景。

坏了,当时她身边还有巡南邬!他怎么样了——

“巡南邬……”她叫出了声,声音暗哑异常。

身边一个趴着的人一下子抬起脸。

“你醒了?!”尉迟夜睡眼惺忪,脸上被压出一道道的印记,一见她醒了顿时满脸的惊喜。

太好了,她昏睡了这么久之后,终于醒了!

虽然医生每次给她换药的时候都欣慰的说她恢复得比想象快得多,可是她总是不醒,他真的担心。

“你没事吧……” 纳兰夕雪捂着伤口就想起来。

这话好像是该我问吧?尉迟夜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点头,伸手去按她的身子。

“你不要起来,你伤得不轻好好躺着。”

“我没事……这是哪?”

“你小心伤口——”

拉扯间,被子突然滑落了下来。

纳兰夕雪异样的一低头,脸色顿时变了。

“谁动了我的衣服?!”她惊惶不已——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自己多年来差不多已经习惯的一种束缚感没了!

她用来收束身材,以免穿帮的布条没了!

“你受了伤,为了救你没办法……”尉迟夜解释道。

“那”,纳兰夕雪目光凉下去,“你都知道了?”

尉迟夜尽量低着头不去看她,慢慢地点点头。

床上虚弱的女子突然扑了过来,两手扣上了他的咽喉。

“你疯了!”尉迟夜一声急叫,半点也没去在意脖子上的手,只是伸手去扶她的身子,“你伤口好不容易才合了口!!”

纳兰夕雪手上没有力气,还是咬着牙掐他,“被你知道了,我就不能留你……不然我会给纳兰家惹上祸端……”

“要掐你也先躺下,我探过头给你掐!!”尉迟夜托着她不住颤抖的身子。

纳兰夕雪喘着粗气躺下来,不肯松手,尉迟夜就这么探着头给她掐。

“这姿势够别致的”,门外突然一个悠闲地声音响起来,仲勖推门缓步走了进来,把手里端的一个小碗放在桌子上。

“仲……勖?”纳兰夕雪好像看到瘟疫般的表情,“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避暑山庄,我春夏都会来这小住”,仲勖坐了下来,把衣袂一点点整理好,“你受伤之后他带你来了这里。”

“那你也——”知道了?!纳兰夕雪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