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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都有秘密 (3)

“知道了。”仲勖微笑着看她,“脱你的衣服,或者看着你死,要你你怎么选?”

纳兰夕雪一时语塞。

“你最好放开他”,他指指被她掐在手里的尉迟夜,“因为如果你隐瞒身份最多是个欺君枉上,如果你伤了他——那可就是祸国殃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样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灿烂的一笑,“既然让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就罚他也告诉你一个很大很大的、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这样你们两个互相都有痛脚被抓住,只能互相保密——你觉得怎么样?”

纳兰夕雪的手一点点的松开了。

尉迟夜长舒一口气抬起身来。

“这可不是儿戏啊……”他摸着脖子有些踌躇地看着仲勖。

“无所谓啊,或者你自己想办法——哦,对了”,仲勖眉头挑了挑,“她的伤要再折腾一两次,不知道会不会再裂开呢?”

尉迟夜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扭头看着床上的纳兰夕雪。

“你不管多激动,都要平静,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看着她。

纳兰夕雪点点头。

尉迟夜整理了一下衣袂,款款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说:“我才是真正的虢赫尔王,尉迟夜。”

他等着应对纳兰夕雪的过激反应——尖叫,惊讶,甚至是晕倒。

岂料,纳兰夕雪却只是缓缓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不说你是东陆皇?” 纳兰夕雪继续拿眼白看他。

“他真的是。”仲勖也说道。

“两个白——”她总算还记得眼前这两个人的尊贵身份,马上要脱口而出的“痴”生生憋了回去。

一个印鉴突然放在了她的眼前,墨色的方形印鉴上沾着些许的红泥,手柄上镶着一个火红色的狮子头。

她脸上的不屑表情立马不见了——印鉴上面的虢赫尔文她并不认识,但是那个栩栩如生的狮子头她却认识。

那是虢赫尔皇族的图腾,只有皇家的腰牌、印鉴上才可能有,而眼前这只全部由血磷石雕成的狮子头,只可能有一个人能有资格拥有,那就是虢赫尔的王。

她整个人仿佛都平静了下去,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你……你没事吧?”看她半天不说话,尉迟夜忍不住拿手在她眼前晃晃。

“我心碎了……”纳兰夕雪喃喃道。

啊?尉迟夜和仲勖面面相觑,这秘密难道太巨大了,直接把她打击傻了?

“我心目中的虢赫尔王,是个天神般的人物……抬手间风云变色,一句话百川倒流”,纳兰夕雪一脸的痛惜之情,“怎么,怎么可能是你——”

怎么可能是你这种小白脸?!

她看看尉迟夜,又难过地闭上了眼。

“喂,你这是什么话?”尉迟夜简直有把她拉起来揍一顿的冲动,他活了二十一年了,头一次碰见用这种表情否定他的人!

“我要是也一顿饭吃三十几个馕、两只烤全羊,我也能胖成鲁巴特那样子,我只是不喜欢而已!”

纳兰夕雪又要起身,尉迟夜连忙按住:“你又要干嘛?”

“臣见过尉迟夜陛下,之前夕雪多有不敬,请您降罪。”纳兰夕雪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捂着伤口说着。

“行了行了”,尉迟夜摆摆手,“你不怪我就很好了,我哪还能降你的罪……”

“怪你?”纳兰夕雪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怪你?”

“呃……”尉迟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始解释这件事。

“对了!”纳兰夕雪一下子想起来什么,“那个女刺客抓到没有?!你们有没有派禁卫军去抓人!”

“那,你听我解释……一件事”,尉迟夜清清嗓子。

“解释什么,先抓人啊!晚了就被她跑了!” 纳兰夕雪很着急,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我现在去通知府衙,然后进宫调禁卫亲兵,掘地三尺我也得——”

“那是我花钱雇的。”尉迟夜脱口而出了。

“雇什么雇的,先抓人啊”,纳兰夕雪还在,两秒钟之后一下子僵住了。

她扭头看着尉迟夜,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那些人”,尉迟夜吸了口气,“打架的混混,还有那个被欺负的女子,都是我花钱雇的。”

“可是……为什么?”纳兰夕雪眼中有了伤痛。

“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男是女”,尉迟夜讪讪的,“我要他们想办法,划破你的衣服——”

“啪!!”纳兰夕雪抬手就给了尉迟夜一耳光。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惊心。

“你怎么能这样……” 纳兰夕雪眼睛里是陌生的寒意,她摇摇头不住的往后缩,“是不是你是皇上,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尊严,就可以随意的践踏?……是不是你高高在上,别人就得都被你当成玩具,从头到尾被耍?!”

尉迟夜还要说什么,却被纳兰夕雪喝止了,她把耳朵捂起来,只是反反复复的说一句话:“出去!出去!出去!!”

尉迟夜蓝宝石眼睛里的光彩淡了下去,他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纳兰夕雪抱着膝盖缩到了床脚,她觉得周身很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她。

她不知道那感觉是痛,还是疲惫,只是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破了个洞,有凉风呼呼的刮进来。

她脑海里浮现出爹沧桑坚毅的脸,那张脸在日光里冲她笑,说“孩子,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纳兰家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你既然喜欢习武,那爹就教你!”

于是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别的孩子温床软枕温柔乡的时候,她却拿刀拿剑练了一手的粗茧;别的孩子锦衣玉食每日只想着去哪里游玩的时候,她却穿着最不容易磨破的粗布衣,不断地练习劈斩。

终于,武科殿试她独占鳌头,皇上钦点她微御前侍卫百夫长,她觉得自己的抱负终于能够施展了——可现在,只是尉迟夜的一个好奇,一个玩笑!她二十年的秘密就这么曝光了,甚至,还会给父亲和姐姐惹来大祸。

她攥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把头埋进两手间无声地哭了起来。

一条浸透了香味的丝帕塞到了她手里,一抬头,仲勖温柔的眉眼就在眼前。

“拿走!”她把丝帕丢开,用手抹抹眼泪。

“我知道你讨厌我”,仲勖理理披散的长发,“可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他。”

“我误会?”纳兰夕雪指指自己,“是他为了那个可笑的理由,伤了我。”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只是找人划破你的衣服,当时你还记不记得,你被栗子绊了向前踉跄了一下——”

纳兰夕雪抽泣着,也慢慢地记起了自己踩到的那栗子——好像确实是的,自己一前扑的时候,那匕首恰好刺了进来。

那栗子好像也确实是她丢的……

“他是欠考虑一些,但是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受了伤,他抱着你飞奔了几条街,医治你的时候,把他满月起就戴在耳朵上的血磷石都摘了——”

纳兰夕雪眼前闪过那颗在尉迟夜耳朵上那个耀目的小红石。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他正在冰窖里用手劈冰块,他是虢赫尔的王,从小大概还没有救过人,他只知道冰块能降温止血,就差不多把半个冰窖都劈碎了,用布包了轮番放在你伤口附近——”

纳兰夕雪不说话了,心里的怒火一点点地熄灭了下去。

是啊,自己晕倒的时候,如果没有他的相救,也许早就已经……

他是有不对,但是自己的伤确实也有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

自己太冲动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纳兰夕雪啊纳兰夕雪,你一巴掌掴的,是虢赫尔王啊!!

她还没想完,窗外突然有人影闪动了一下,她和仲勖不由得抬头看过去。

尉迟夜的俊脸正贴在玻璃上往里看,鼻子都有点压得变形了。

他的脑门上拿墨水写着一个巨大的“不”字。那些乌黑的墨汁把他的俊朗都毁了,“不”字竖划从额头顺着鼻子一路划下来,显得很是滑稽。

“他干什么啊?”纳兰夕雪捂着伤口往前坐坐。

“我哪知道,他天生就是那种不按章法出牌的人”,仲勖拿起枕头帮纳兰夕雪垫在背后。

窗外的尉迟夜显然看到纳兰夕雪的好奇目光了,他尴尬地笑笑,慢慢地把两只手掌都贴在了玻璃上。

左手一个“对”,右手一个“起”,写得歪歪斜斜就像小孩子练笔。

纳兰夕雪一个没憋住,挂着眼泪扑哧笑了出来。

尉迟夜一点点地蹭进屋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大孩子。

“那,你笑了”,他指指纳兰夕雪,“我当你原谅我了。”

纳兰夕雪扭头不理他。

“尉迟夜殿下,你还不赶紧把那药端来,放了这好一会也该温了。”仲勖指指桌子上那碗药。

尉迟夜连忙端起药碗凑了过来,纳兰夕雪接过来,三个人不由都笑了。

一碗药还没喝完,门外突然有人说话:“王,东陆皇和鲁巴特一行人,往避暑山庄这里来了。”

什么?!!皇上来了避暑山庄?!

纳兰夕雪一口药含在嘴里,往下咽的力气都没了。

难道皇上知道了自己在这里?……

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仲勖的下人也跑过来了,“四皇子,皇上和虢赫尔王要来避暑山庄了!先锋车马的仪仗,已经到了大门了!”

“父皇怎么会突然来这?”仲勖站起身来。

“打头的仪仗是御前侍卫,听他们说,虢赫尔王突然兴起要春狩,皇上便答应了即刻启程了。说是要在这里歇一晚,明早继续往北去围场。”

这下坏了!两队的人马肯定为数不少,这山庄里住满了人,自己这个大活人哪里藏得住?!!

“我们马上走!!”她急的想跳脚。

“不行,你现在不能多走动,如果伤口又裂了,怎么办!”尉迟夜按住她不让她动。

仲勖在旁边不时向外看:“宫里都以为你们俩出京都了,被人看到你们俩还在,还这副样子——怎么收场?!”

“那怎么办?”尉迟夜也着急了,现在这个情况真的被哪边的人看见,麻烦都不会少的!

他眼前突然一亮——

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