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扑倒主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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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是我的女人吗

半月后。

好舒服。

阿宝伸出手,遮住眼睛,外面的天光太亮,将他从美梦中拉了回来,床就是舒服,这半个月来走走停停,他一直都挑偏僻的路来走,不想接收任何与外界有关的信息,他们有没有在剑阁找到什么,莫风云有没有被气疯,那都跟他无关了,他只想避开一切,好好的清静几天。这半月来一直露宿荒郊野外,终于,睡了一个懒懒的安稳觉。

若是无事,一辈子就这样,避世隐居,是不是也很好。

可惜,他知道,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放过他。

再走一天,就能回到宫中,这样,又可以看到他最珍视的宝贝了。如今他失去所有,只剩下他的宝贝。

阿宝微微一笑,放下手,坐起身,透过窗棂的天光让屋子里面所有的一切变得很清晰,阿宝忽然间吓了一大跳,身子紧紧的贴在墙上,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看着坐在他床边的人……他的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而眼前这个人,应该新婚燕尔、情正浓时,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阿宝的嘴唇抖啊抖,看着脸色铁青的莫风云,动弹不得……

莫风云一双眼睛冰冷的盯着阿宝,伸出手去,阿宝退啊退,将自己死死的贴在墙上,颤抖着双唇问道:“庄主……你怎么会在这?”

难道还没有睡醒,还在做梦吗?阿宝被子下的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却似乎还是不觉得痛,难道真的是在做梦吗?

莫风云忽然间加快动作,一把抓住阿宝的喉咙,用力握紧,双眸毫无感情的盯着阿宝,他脸如寒霜,嘴角紧抿,周身透着可怕的寒意,一双冰冷瞳眸锁着阿宝的眼,不让他逃离,嘴角一勾,冷冷的讥讽:“你干的好事,还想一走了之?”

喉咙被掐的透不过气,阿宝的脸逼得通红,双眼充血,人像是就要死过去一般难受,他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双腿,想要扭过头去,莫风云却锁着他的眼,此刻的莫风云,看起来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说!”

阿宝痛苦的闭上眼:“说……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风云手劲不松,阿宝也犟的很,竟然不讨饶,脸色由红转青,痛苦的像是就要厥过去,莫风云心里愤怒异常,为什么,为什么不求饶?

“我……就是……阿宝。”

“死也不肯说吗?”莫风云双眼通红,被阿宝激的快要失去理智:“好……好……那你就去死吧!”

莫风云手上一使劲,阿宝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可是颈上的力道忽然间松了,阿宝趴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死白死白,莫风云一拳下去,霎时床板就碎了,冒出一个大洞。

“你还真是软硬不吃,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莫风云咬着牙说道。

阿宝呛咳不止,竟然趴在床上笑:“若是连庄主都佩服我,阿宝这一生,就算没有白过了。”

莫风云看着阿宝削瘦的背影,趴在床上喘着气,心中的苦意慢慢的渗透全身,那种无处可逃的痛苦悲哀,就像是慢性毒药,慢慢的将他击倒,那个悲苦自知,却什么都不肯说的人,看上去如此可怜可恨,对,可恨,莫风云瞪着那个背影,明明是恨,却有将他狠狠揉入怀中的冲动。

“庄主新婚燕尔,这个时候应该在庄里陪着新娘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宝终于缓过气。

莫风云冷笑着:“秦青是我未婚妻子,却不明不白死在客栈!不归林和剑阁机关重重,却被人突破进入剑阁!哼,自从你来到情剑山庄,青蝠宫的人不断地刺探,一次次的深入,直到最后走入剑阁,这其中,不是你在为他们谋定路线吗?起火那日,虽然我不在你身边,可是,有人看到你进了剑湖!你才是青蝠宫最重要的棋子,不是吗?”

阿宝脸色死白,瞪着莫风云,莫风云面色冰冷如刀:“抓你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秦青偿命!”

阿宝震惊的盯着莫风云,竟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着莫风云那冷冽嗜血的表情,阿宝居然笑了,冰冷的,凄凉的,渐渐地变成仰天大笑,那种悲凉绝望,刺痛莫风云的心:“你一直坚信我是青蝠宫的人。”

“难道你不是?”

“阿宝五体不勤,身无长物,青蝠宫怎么要阿宝这种小人物。”

“你是一个小人物?这可不见得。以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可再也不敢把你当做小人物了。”莫风云讥诮冰冷的笑意,让阿宝的眼皮跳了跳,心中莫名的痛。

阿宝忽然间沉默,忽然间恍惚,瞎了眼,你是瞎了眼,你以为我杀了秦青,所以来杀我为了秦青报仇吗。那种热辣酸痛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秦青秦青……秦青死了,却在你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我若死,你是否也会记得我……阿宝凄凉的笑,这一刻,我好羡慕秦青。笑容中苦涩蔓延,渐渐变成了迷离的恨意,看上去像是支离破碎的瓷罐儿……莫风云看的两眼生疼,他恨,恨眼前谜一样的人,恨眼前这个明明什么都不是,却能够牵动自己情绪的人。自己到底是什么了,为什么看着他痛,自己却觉得更痛,秦青的死只是让他愤怒,可是阿宝,只要露出这种悲伤无奈的神色,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碾碎一样的疼。许久许久,久到两人似乎可以一直这样坐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这样默默的在一起坐着。

“你……是我的女人吗?”不知过了多久,浅浅的叹息从莫风云口中吐出,却让阿宝瞬间石化,一双眼像是铜铃一样瞪着莫风云,眼泪,却毫无预兆的滑落脸颊。

“我知道你是个女人,你,是我的女人吗?”莫风云又问了一遍。

“你……”阿宝嘴唇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颊边滚落下来,悄无声息,又凶又狠,莫风云心中涌起痛意,那种痛,就像是悠远醇厚的伤痕,一点点一滴滴的被挖开,慢慢的,痛变得深刻,怜惜与不舍从四肢百骸慢慢的钻了出来,莫风云只觉得自己的心更痛更痛……

莫风云伸手,为她一一拭去。

阿宝呆呆坐着,脸色苍白,动也不动。

莫风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了,不会错。再怎么暴怒痛苦,比不上她的眼泪勾起的怜惜。她哭,他痛,无法再顾及其他。他低下头,亲吻她的泪,想要把她所有的哀伤,都亲吻的干干净净,他想要她无所谓的快乐的活着,想要她每天没心没肺的作怪与大笑,想要看她温柔的看着自己,想要她不痛,不要痛……

亲吻渐渐地变了质,莫风云亲吻她的唇,抱紧她的身子,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阿宝只觉得浑身发热,潮热与燥意慢慢的在体内散发开来,不……不可以……她神志恍惚,心里痛苦却又甜蜜,这是他的怀抱,她记得,这是他的体温,她记得,这是他的味道,她都记得……好高兴,好高兴……

从亲吻中抬头,莫风云深邃的眼看着眼前面若桃李的人。已经无法忽视心中感觉,眼前的人,必定与他过去有关。

虽然脸上透着红晕,眼神却依然迷茫,不知是喜是忧,阿宝抬头,对上莫风云的眼,忽然间却像是被鬼惊吓一般,迅速退后,一路退到床脚,惊惧的看着莫风云。

莫风云脸色变了变,却勾起一个慵懒笑容,双手抱胸,坐在床边悠闲的看着阿宝。

“现在你总可以说,你是谁了吧。”

阿宝神色戒备,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个女人?”

“你自己想。”莫风云懒懒的说。

阿宝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个时候,你没有昏迷?”就是他们在秦家庄,掉入水中,莫风云被冻的昏了过去,阿宝却用自己的身体为莫风云取暖。

“我如果那么容易昏过去,也不会活到现在。”

阿宝恨恨的咬牙:“我根本就不该那么好心。”

“对,你是不该。可是,你忍不住,不是吗?你没有办法看我去死。”莫风云说道,就是因为她的不忍心,才让他心动不已。所以,当知道剑阁被人闯入、秦青被人杀死、屏风遭人毁坏之后,他生气暴怒,被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吞噬。他一路追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找到她,见到她后愤怒的想杀掉她,可是她的苦涩和无奈,让他……更加愤怒,却更加无奈!

“你如果那么容易死,你也不会活到现在。”阿宝咬牙切齿,原话奉还。

很好么,依然是伶牙俐齿的阿宝。

“你知道我是女人,为什么不揭穿。”

“因为我有更多想要知道的事。”莫风云这一次倒是很诚实。

阿宝眼皮一跳,不敢直视莫风云,原来莫风云从来不问不说,却是什么都看在眼里,他想要知道什么呢,阿宝在心中苦笑,也许,莫风云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吧。

“你知道了什么?”

“知道你是一个女人,知道你与青蝠宫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知道你来情剑山庄,只为了找落花剑。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爱我,无法看着我娶秦青。”

阿宝心口一震,忽然间大笑不止:“哈哈……你说的什么鬼话,你想娶谁娶谁,谁又会在意。”

“你会在意。”莫风云却好似没有听见笑声,十分肯定的说。

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阿宝终于止住:“庄主,今天你的笑话特别多。”

“是吗?我倒觉得,今天我的话是多了点,不过并不好笑。”

阿宝看着认真且自信的莫风云,心头微微苦涩,就算你真的想起从前,到了今时今日,也无法再改变什么。

你不过要我一句真话,我若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我是女人,我是青蝠宫的人,我也杀了秦青,所以,庄主,你要把我怎么样?”阿宝开口。

莫风云收起慵懒,仔细搜寻阿宝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要杀秦青?”

“你难道不知道青蝠宫的手段,杀人绝不留活口后患,秦青不死,秦家庄就不算全灭。秦青嫁给你,一定会借助情剑山庄的力量报仇。情剑山庄也会是青蝠宫的心腹大患。青蝠宫不想增加敌人,只有杀死秦青。”

“你以为秦青死了,情剑山庄会善罢甘休?秦青即使未过门,也已经是情剑山庄的责任。”莫风云冷冷的说。

阿宝摇了摇头:“那不一样。现在我杀了秦青,你可以杀了我报仇,罪在我。秦青若是情剑山庄的当家主母,以后情剑山庄要对付的,就是整个青蝠宫。”

“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青蝠宫牺牲你自己,这倒不像是我认识的阿宝了。”莫风云语气讥讽,却是为了阿宝到现在,还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相信,阿宝绝对不会有心杀秦青,那么,她在维护青蝠宫,青蝠宫中,有谁让她用自己的命去维护吗?

“事实如此,庄主,你要杀了我为秦青报仇吗?”生若无欢,死又无妨。若是莫风云要杀她为秦青偿命,她也已经无话可说,心已经痛得麻痹,无法再顾及更多。

莫风云恼怒的看着阿宝,最终,他一拍定案:“跟我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