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扑倒主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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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夜,有贼

“六师兄!”清脆的喊声由远及近,莫裘轻后背一阵冷风,看着那青布衣、笑容傻呆的阿宝少年,脑海中冒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阿宝看着莫裘轻身前的几个青衣短打的门徒,奇怪的问:“六师兄,你在做什么?各位师兄在做什么?”

“没你事,一边玩去。”莫裘轻没好脸色的打发。

“透露一下嘛,说不定阿宝也可以帮忙啊!”阿宝很热情。

莫裘轻从头到脚看了阿宝一眼,身无几两肉,还想帮忙?远远看到老管家走过,莫裘轻喊道:“莫叔!”老管家转头,看见阿宝,眉头皱起,立刻蹭蹭蹭跑了过来,站在阿宝面前,双手叉腰,站成茶壶状:“阿宝,你又在偷懒了?”

“什么偷懒?管家爷爷,我只是做完了自己的事,看看六师兄有什么要帮忙的,顺便可以帮一下忙,我这么勤快,你应该给我加工钱才对啊。”

“加工钱?想得美!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叫你送个点心,点心少了一半,叫你打扫房间,花瓶破了两个,叫你给青菜施肥,青菜死了一大片,叫你洗衣服,衣服全都变成碎布,你说,你还能干嘛?还能干嘛?”

“管家爷爷,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啊,我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你把老母鸡弄丢,我给你找了回来,你把帐算错,我全部给你重新算了一遍,你把隔壁的陈大娘弄哭了,还不是我帮你哄好的,你要我给王大娘写的情书,王大娘看的泪流满面,恨不得今天就嫁给你。做人要厚道,管家爷爷,你还问我能干嘛,我可以干的,多了去了。”

老管家脸皮抖啊抖,像是风中的蜡烛,一张老脸已经气得焦黑一片,一张嘴不断的抽搐,就是抖不出一个字。

莫裘轻眼角抽搐的盯着眼前两个人,忽然间心中一片悲凉:苍天啊,情剑山庄里做事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情剑山庄还没有倒闭,还真的是老天保佑啊,明天他一定去寺庙烧香还愿,老天真的太厚待情剑山庄了。

夜半三更天,月上柳梢头。

阿宝踏着月光出去上茅厕,往回走的时候,却踢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却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

“管家爷爷,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私会王大娘?”看清楚地上人的面容,阿宝错愕问。

老管家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盯着阿宝:“快……”

一听声音不对劲,阿宝立刻蹲,看见老管家苍白的脸和一头的汗,心里一惊,差点尖叫出口,阿宝立刻倾身查看,却发现啊老管家肚腹之间一片血红,而且,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阿宝立刻解下自己的腰带,往老管家肚子上一压,将血止住,而后看着脸色苍白的老管家:“我立刻去叫大夫。”

管家无力的摇头:“别管我,快去通知六当家,剑阁……有贼……快去……”老管家用了推了阿宝一把,阿宝踉跄了一下。

“可是……”阿宝还想说话,已经被老管家推了出去。

阿宝也顾不得,立刻跑了出去,只听见四周嘈杂的声音逼来。阿宝跑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情剑山庄三面空旷之地,东面靠着山,山中有个湖,湖中有剑阁,湖外是不归林,要想进剑阁偷剑,必须经过不归林,而情剑山庄的庄主和六当家,分别住在山庄的南北面,紧紧守护着不归林南北山庄的入口,仆役全是住在西边的外围,门徒住在南边,阿宝从管家屋里出来,站在情剑山庄居中的院落之中,中庭很宽阔,早上的时候会有门徒在这里练剑,有人从这里过去,无可隐藏形迹,一直往东去,通过会客堂、餐厅、剑楼,就是不归林,剑阁一直是武林中人万分向往的地方,传说天下的好剑都在这里,经过剑阁的孕育,才能吸收天地精华,成为一柄耀世好剑。来偷剑的人不少,可是几乎没有人成功过。

阿宝站在不归林前,走这里往左转走到尽头就是庄主的院子枫院,右转就是莫裘轻的院子,阿宝想去通知莫裘轻,可是,身边忽然窜过一阵风,阿宝惊吓的顿住脚步,有一个黑影,像是疾风一样的从他身边闪过,往枫院而去,还没来得及看清,身边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方才那一瞬间不曾发生过。阿宝脸色煞白,看看前方不远处的枫院,艰难的移动脚步,跑到枫院,推门,进院,进屋,屋里很黑,一点声音都没有,阿宝战战兢兢,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他应该去找六师兄,而不是跟着黑影跑过来,对方武功高强,他可不是对手。可是,这里是莫邪剑客的房间,他好想看一看。阿宝四周看了看,看到一座屏风,屏风后似乎有个房间,阿宝走过去,是睡房,可是,床上是空的,莫名的压力传来,阿宝一转身,喝……有个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一双冷漠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阿宝,毫无温度,阿宝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看清眼前那张在黑夜之中疏离又冷漠的脸,大惊失色:“你……”

“谁让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从那人口中溢出,一双鹰眼紧紧盯着阿宝,一动不动,阿宝双脚发麻,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干,语不成调:“阿……阿……”

黑影看了阿宝一眼,冷哼:“起来。”

阿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人,被他一喝,终于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床上,立刻从床上起来,可是他的两腿发软,一起来,又倒回地上。

黑影又哼了一声,带着些轻嘲讥讽。阿宝坐在地上回不过神,心头狂跳不止,看着眼前黑影发呆:“你……你……”他想说什么,可是声音就在喉咙口,吐出不来也咽不下去,阿宝只能瞪大了眼,看着黑影发呆。

黑影讥讽的语气依然冰冷:“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阿宝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人,直到对方脸上出现不耐,阿宝才好像幡然醒来,稍稍能发出一点声音:“这里是情剑山庄,你……是谁?”

“莫风云。”黑影说。

阿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阵一阵的疼痛,嘴唇颤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莫风云?莫风云?“你是情剑山庄的庄主?庄主莫风云?”

那一刻,莫风云似乎在阿宝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狂喜、不解,然后是深深的迷惘,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的脸上会有那么多表情同时出现,眼前这孱弱的少年,难道认识自己吗?不,他对这个少年毫无印象,看着阿宝腿脚不断颤抖,眼中闪过一些不耐:“还不快起来,你来枫院做什么?”

阿宝喉头升起血腥感,他像是无意识的说道:“你……活……”

莫风云幽深的双眼看着阿宝,搜寻记忆,终无所获。

“阿……木……”阿宝喃喃的念,脸上充满忧伤,却难掩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莫风云的心微微一动,似乎被眼前少年沉痛的忧伤感染,却有一丝恼怒:这少年在他这里发疯,却是认错人。他没有听过设么阿木,也不认识什么阿木。

“起来!”莫风云冷冷道。

阿宝一愣,抬头迷惘的看着莫风云,接触到一双冰冷的瞳眸之后,一个激灵,忽然间想起老管家,立刻说道:“有贼……对了,有贼!管家爷爷受伤了!”

“管家竟然让你来报讯。”莫风云看着阿宝一副没用的样子,嘲讽。

阿宝像是没有听到,他看着莫风云的脸庞,面色诡异:“你……”一句话就在喉咙,可是,他就是说不出来,“你真的是莫风云?”最后,阿宝也只是这样问。

莫风云看着阿宝,只觉得这个少年表情诡异,言语之间,透着些奇怪的感觉。

“你……不认识我吗?”阿宝又问。

莫风云盯着阿宝半晌:“我应该认识你吗?”

阿宝沉默,神情淡了下去,瞳眸之间的震惊和不解,依然浓烈。莫风云再次看了阿宝一眼,终于冷冷喝道:“回去。”

阿宝萎软的腿依旧无力,表情说不出的诡异,似乎一时之间还是没有缓过来,好不容易,他定了定神,扶着床沿站了起来,稳住发抖的双腿,看了莫风云一眼,慢吞吞的朝外走去,走一步,顿一顿,回头看一眼,再走一步。

莫风云皱眉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微微皱起眉,这少年的反应不像假装,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只是,怎么可能,他对这少年全无印象。肚腹之间有些隐隐作痛,莫风云按按肚子,他刚好回庄,遇到有贼闯林,武功不弱,他动了些真气,便觉得肚腹有些隐痛,这三年来,只要他稍微动一动真气,便有一种寒意侵袭全身,看了许多大夫都无济于事,而最近,这种情况却越加频繁,严重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被冻得无法动弹,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管家爷爷,你没事吧?”看着虚弱躺在床上的管家,伤口已经让大夫处理过了,只是失血太多,脸色很差。

“没事,辛苦你了。”管家闭着眼睛休息,阿宝看了两眼,终于决定不再打搅管家:“那您早点休息,我明天来看您。”

“去吧。”老管家似乎对阿宝和颜悦色不少。

阿宝离开管家的屋子,慢吞吞走回自己住的地方。心中的震惊,却依然挥之不去。

怎么会,怎么会?他是莫风云,他竟然是莫风云,他没有死?竟然还好好地活着。为什么?如果他还活着,那么,那么……阿宝仰头看看漆黑的夜空,如果他是情剑山庄的庄主,那么,这一切,岂非变得很可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