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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舍得你难过 (1)

爱你,又怎么舍得你难过

唉,不吃黄连,怎能对比得出蜜糖的甘甜?!心满意足的捧着酸甜可口的山楂蜜枣糕,朱泪蹑手蹑脚的偷溜进幽王专用的御书房里。

上次看到的那本游记好像是什么高人的绝世孤本,今天再不看完,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到!

避过守卫,小心的合上房门,正在暗自庆幸奸计得逞,却正对上黑暗中一双碧绿色的眸子。

“啊!”突然伸出的大手把朱泪的尖叫扼杀在了喉咙里,“你该不会想要把所有的侍卫都喊出来吧?”若不是他事前吩咐过侍卫对她要视而不见,她又怎能如此顺利的出入自由?

“拜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力的拍了拍胸脯,压抑下仿若就要跳出来的心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朱泪摸索着打算点亮烛台。

“别找了,从明天早上起,这个书房就要封存整整一年,所有照明用的火烛今早就全都被收起来了。”黑暗中,传来他一贯冰冷的声音。

“哦。”

也不知道这屋子的摆设是不是变了,在闷哼着撞到第三个硬物之后,朱泪终于如愿以偿的被带离了地面,踏踏实实的坐到了平日用来小歇的罗汉塌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小声的偷偷嘟囔了一句,讨好的举起快要被压扁的山楂蜜枣糕。“要不要来一块,我知道你没吃饱。”当然了,如果你不吃甜食的话正好,我还饿着呢!朱泪偷偷的在心里补充道。

很可惜,老天这次好像没听到她的祈祷。酸甜开胃的特制山楂蜜枣糕,迅速而坚定的消失在了黑暗中。隐约间,传来细碎的咀嚼吞咽声。

嗯,屋子很黑,气氛很好,尤其适合说一些“大逆不道”的心里话,顺便可以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的特权。

现在不说,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勇气开口了。

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式靠着,朱泪轻轻的开口。“你知道吗?我一直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场梦来看待的,梦里,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凰天女。自然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承担任何的责任。北玄兴也好,北玄亡也罢。只不过是我在这个梦中的游戏罢了,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回去了,回到天上,我来时的世界。就像是梦醒了一样。所以,在我的眼里,你是高高在上的北玄王魏幽,有着美丽的外表和深沉的心计,有能力,也有志成为一名伟大的君主,仅此而已。”

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听他没出声的听着,考虑到自己应该还不会立刻被拖出去打死。幽幽的叹了口气,朱泪决定接着说。

“直到今天,喝了那碗恶心得要命的杂粮粥,我才真的明白。即使是我身在一场幻梦之中,可我眼中的一切,对于这幻梦中的人来讲,也是真实。

虽然可能你们根本就永远都不会理解,我其实真的只是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女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长。来这里这么久,连梳自己的头发都还梳不明白。现在直接把我放到外面的街上去,我有很大的可能会和那些难民们一样,被活活的饿死。

可现在的我却顶着‘护国凤凰天女’的名号,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就可以决定和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为这个名字所背负的那些东西负责。”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朱泪努力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笑中带泪。妩媚绚烂得几乎耀花了他的眼睛。

“我原以为你会拿那碗粥给那些朝臣们看的,顶多让隐瞒不报的他们硬喝下去罢了。没想到,你却带头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害得这宫里所有的人都被迫的跟着你尝了一把赈灾粮的滋味。想想他们那种要吐又不敢吐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呢!”能够与民共苦,即使是作秀,也足够了。史记言官著书立传,他已注定要为自己写下浓重的一笔。

“我吃过。”一个虽然冷淡,却又异常坚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朱泪抬头,在黑暗中直直的望向声音的主人,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他们,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克扣军中粮饷,中饱私囊。军中缺粮时吃过杂粮野菜。打仗时,所有伤了蹄子的战马都会被一刀宰了吃肉,马肉很糙,骑兵心痛不舍就更难下咽。更何况,如果我不吃,那些老家伙们是绝不会动口的。”

“嗯,说得倒也是。”宋、孟、李、王领头的士族势力本就是北玄开国重臣的后代,又历经数代人的苦心经营,早已掌握了这个国家大部分的权力和财富。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只不过,他们太平的富贵日子过得太久了,已经失去了昔日祖先那种肆意进取的锋锐。面对日渐成熟的年轻君主和逐渐逼近的战争脚步,竟然只想得出嫁女和亲这种老套的招数。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敢把主意打到她朱泪的头上,就要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来。

她朱泪,可从不是任人欺负等人搭救的善良女主角!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吗?

“我最最伟大的幽王陛下,宋家……”

呜,按照伟大的言情小说定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都是应该天雷勾动地火,烈火遇到干柴的吗?就算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不也要忍不住的谈情说爱,亲亲我我的吗?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伟大了一把!却只能在这月高风黑、夜深人静的惹人遐思之刻,和后宫嫔妃无数的绝色冰山美男躺在同一张床上,衣着整齐的商讨着干巴巴的国家大事?

神啊,快救救她吧!

她决定了,等她有了钱,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要修路。

呜,就算她文科毕业的小女子一个,提炼不出石油,研究不出沥青来铺路。那她堂堂的“护国天女”殿下,召集全国的能工巧匠来改造一辆防震马车总行了吧!

坐在四匹马拉的宽大马车上,早已因为晕车而吐得昏天黑地的朱泪,第一百遍的发誓。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扎营,吐出最后一口胃酸胆汁,把早已软绵绵没了骨头般的身体交给身边服侍的贴身侍女。朱泪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去学习一下骑马的技巧了。否则的话,就这么一路吐到幽水城,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真是很怀疑啊,后面马车里那些顶多十五六岁娇滴滴的嫔妃宫女们,是如何适应这种能把人骨头颠散掉的木头轮子的。

“坐这么平稳的马车都能吐得这么凄惨,若是有朝一日上了战场,看到那种血流成河的景象,你岂不是要活活吐死?”能微笑着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孟廉倌那只狐狸,还会有谁?

有气无力的半躺在驿馆的床上,朱泪半闭着眼睛反唇相讥。“本天女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哪像某些人,坐拥高官厚禄,每日里却只懂得寻花问柳,附庸风雅。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都看不到。”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苦笑一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里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的丞相大人转入正题。“你上次不是说有办法应付草原蛮族的劫掠吗?多少透露一点如何。”

“哼,就知道你不是来探病的。”话虽这么说,可活总还是要干的。谁让她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呢。挣扎着睁开眼睛,整理一下思路,犹豫再三,朱泪终于缓缓的开口。

“北玄国力所限,治本的好办法暂时可没有,暂时维持的馊主意倒还有一个。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真的依此法而行,短时间内也不过是维持个两败俱伤罢了。

其实这办法说穿了也就四个字,坚壁清野而已。依我的见识,草原部落皆逐水草游牧而生,以骑射见长,每每秋至南下劫掠无有防卫的村镇,来去如风,至春暖而返。北玄血统优良的良马不足,将士马术也弱于每日生存在马背上的蛮族,所能够依仗的,无非是兵器之利、城墙之坚罢了。

既如此,与其分兵打探,倒不如屯兵一处,据城而守。将散落在城外的村落全部迁至城内,以户为单位,每五户为一甲,每五甲为一村,每五村为一屯,编制成册。精选其青壮以为兵士,闲时耕种,战时守城。其余诸人,服以修城筑路建房之劳役,用以换取米粮以求温饱。至于每城设瞭望之台,远观敌至而燃烟示警之类,就要靠军中将士多多费心了。”

“虽是退守城中的老法子,却难得的顾及了平民,廉倌代边境百姓谢过殿下了。”弯下身子深施一礼,狐狸丞相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严肃。“只是,”幽幽的长叹一声,丞相大人一贯写满了温柔的脸上稍有的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只是国库空虚,坚壁清野又为劳民伤财之举,采购米粮以安定人心更是需要大把的银钱,难啊!”

哼,什么为难?分明是有好处你们君臣合伙捞,得罪人的黑锅她来背。想想,她这个凤凰天女殿下当得还真是可怜呢!

“帮我起折子吧,丞相大人。”没办法,谁让她的毛笔字写出来就好比天书,实在见不得人呢?

唉,即使明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甘心情愿的自动往里面跳,过了今日,朝中老臣里恨她恨得要死的人,又要增加很多了吧?

看着刚刚还愁容满面的丞相大人,变戏法似的掏出笔墨奏章严阵以待,并露出足以对所有正常雌性生物造成致命杀伤力的独门微笑。朱泪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外加努力练习用目光杀人的绝技了!

“由各地官府出面,雇佣那些灾民们在现有的城墙外直接修筑外城,在设计的外墙外直接开挖足够宽度的护城河。挖出的泥土直接用于平整道路,外城军民住房地修建和粮仓的建设。

新城开修就贴出告示,一年之后,内城只允许身负王恩的官员,和交纳税款达到一定数量的贵人们居住。达不到标准的统统必须迁居外城,无论军民,在建造外城时服劳役可抵外城内的土地,也可折成银钱核算。

相信我,只要有活干,有饭吃,没有百姓会无缘无故的闹事。内外城的居住标准分开,那些想要留在内城的大商人们一定会上下活动的。暗中传出些风声去,要他们给修建外城的工程捐钱、捐粮,捐得多了,王上就会赐一个荣誉封号下来。到那时,自然就身负王恩,可以留在内城高人一等了。

找几个趁机囤积粮食,准备发难民财,平时民愤又比较大的粮商拿来开刀祭旗、抄家,没收家族全部公产。把人赶到外城去住。内城空出来的土地要派专人给把持住了,价高者得。慢慢的往外放,千万别着急。除了粮食和食盐之外,对南黎来的丝绸、香料什么的奢侈品统统加重关税,再把往来关卡的官员们都好好的敲打敲打。这一年到头的,对于你这位丞相大人的细心关照,他们总要多少有所表示的不是?”

“天女殿下果然胸中有丘壑,实乃治世之材。可这朝堂之上,如今又有谁人不知,李家把着北玄的钱粮,老古董宋家守着礼部和刑部。这份坚壁筹款的折子一上,恐怕殿下您从此就再也看不到臣下了?”握着手中这份说得直白,却又因此而热得烫手的奏章,一向以胆识著称的丞相大人孟廉倌却摆出一副扔也不是,收也不是的模样,只是不断的苦笑。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朱泪一副了然在胸,似笑非笑的模样。

“王上有你寒门仕子孟廉倌把持着吏部这么久,又有世袭的骠骑大将军金荼锲手握重兵,掌控着兵部。还怕他们会反了不曾?眼下,不过是先要他们出点血罢了。若是有哪个不识相的,我想,我们伟大的北玄王陛下可一定不会介意,你杀一只漂亮体面的猴子给鸡们看的。”疲惫不堪的打了个哈嚏,朱泪挥手下了逐客令。

“反正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提出建议而已。对了,如果你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尽的看废话上面的话,我建议你下一条禁令,所有想要呈给王上看的奏折字数不得超过两千字。去掉开篇那些千篇一律的马屁和废话,足够了!”

当铺天盖地的大雪把目光所及之处,都变得一片银妆素裹的时候。这个世界每年里最最重要的节日,迎春节,也就悄然的降临了。

迎春节,顾名思义,自是喜迎新春的节日。看着寝宫中的侍从侍女们欢天喜地的忙进忙出,呆呆望着窗外飘雪的朱泪,却更觉得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