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唯恐深夜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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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走 (2)

后宫生存之道灵儿早有所闻,如果小姐能得到这楚公子相助的话,必定能逢凶化吉!

“楚公子,我家小姐就有劳您费心了。”

楚子轩转过身看了一眼躬身行礼的茶楼老板娘,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并未对灵儿的话做任何回答,心中却在感叹:好一个洞察力敏锐的女子!

初雪骑在马上,楚子轩则牵着马走在前面。她见此情景不由得轻笑着倜傥起他来:“整个天朝皆知你楚公子是风雅人士中的翘楚,今日却为我一小女子牵马,幸好此时夜深,如果换成白天,定会成为天朝人茶余饭后的解闷笑话。”

楚子轩扯出一抹淡笑,他到不是因为秦初雪的这翻说词,他只因此刻能见她重展笑颜。

“试问天朝有哪位人有我这么好的福份,可以给太子妃牵马?被他们看见了说不定羡慕还来不及呢……太子妃娘娘今日出宫,太子知道吗?”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不知道,也许现在已知道了。”秦初雪知道太子每夜都会叫她去东宫侍寝,现在这时候,应该早有人跑去跟他禀报了吧。

“那在下这就送娘娘回宫。”

“既然我已出宫,楚公子不防带我四处转转。”初雪目光扫向他,继续说到:“就不知楚公子敢不敢了。”

“我楚子轩自人全天朝再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去过更多更远地方的人了,更何况论为牵马夫的我,理应好事做到底吧。”

“太子妃请坐稳了。”楚子轩说完轻身跃上马握住缰绳策马向城外奔去。

秦初雪与楚子轩同乘一马,丝毫不觉有何尴尬,应该他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像知心朋友那么自在。有太多的心事压得她快要滞息了,她想去皇城外的地方走走。

楚子轩口中那荒芜的被夕阳照成金色的沙漠﹔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春城花都﹔可以策马奔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群峰连绵山、山松挺拔、云雾袅绕的南芝仙山﹔南天碧海、沙鸥低飞的岛屿……这一切都是她从未曾听过的。她的人生,视野所到过的只有两个地方:秦王府、皇宫。如果那时候,她抛下一切跟着秦煜逃出去,那她的人生又会是怎样?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西城门口,楚子轩还记得秦家军凯旋归来那天,未入宫的秦初雪站在城楼上,向下抛丝巾的情景。那里的她还带着被秦府人宠坏的娇气和少女的纯真,如今才时隔半年,在她身上已难找出那时的影子。

秦初雪同样沉浸在那天的回忆里。

她没有理由去恨秦煜,毕竟是她违背誓言在先,她不可以自私的将他的身心拒为已有。现在他要娶南国最美丽的女子,也许这样对彼此是最好的。从今以后,她做她的天朝太子妃,他当他的南国驸马爷。有些事,就算再刻骨铭心,但时间终会让它沉眠于内心深处。

“太子殿下,西城门将报,太子妃与楚左相子时出城。”安公公说得小心翼翼。

对于太子殿下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危险,更何况太子妃娘娘才入宫三个月就跟左相同乘一骑深夜出城,不管怎么说都是有违宫规﹔更何况太子妃娘娘是私自出宫,那可是罪加一等!

秦政霖合上奏折,望向殿外夜空中高挂的明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并不适合这个皇宫,现在有个出色的男人,不顾死的带她离开这个牢笼,她的心情会是怎样?她那绝美的脸上此刻是否扬起醉人心魂的笑?可惜的是,他又要做那个无情的君王,为了守住天朝几百年的基业,他必须得握住她这张王牌。“派御林军前去把太子妃请回来,此消息不得外传,违令者,斩!”

“奴才尊命。”安公公刚好退到殿门口就听到太子对寝殿的公公吩咐到:“今晚让柔妃过来侍寝吧。”

安公公领完旨向殿外行去。

“臣妾拜见太子殿下。”自从初雪入宫之后,太子就再也没有叫其他的过女人侍寝。慕人心中更暗自得意与何公公的计谋总算是凑效了。

“过来。”秦政霖冷冷的吩咐。

慕人刚移到他身边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翻身压在身下……

这是慕人一直想要得到的,她不止一次在脑中想象着与太子殿下红罗账中的情景,可惜想象和现实有着太大的差距。她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情感,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代替品,一个工具,如此而已。

天朝的这个冬天比以往寒冷,秦初雪却觉得这是有生以来过得最充实的。

如果没有认识楚子轩,或许她这一生都不品味到做一个平凡人的滋味。

他们在天朝与北国边境相交的一座小村庄里暂住下来,楚子轩说等开春了之后,就可以带她去看北国的大草原。那里有着最纯仆的牧民,羊群就像天上的白云。

她喜欢听他口诉那些未知的地域人情,他那涛涛讲述时脸上神彩飞扬的神情,像魔力般让她向往着去他到过的所有地方。

初雪觉得楚子轩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惊喜和新奇,更多的是那种知心朋友的照应和体量。

这个偏避的小村,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些小孩子整天缠着楚子轩,跟在他身后夸张的摇头小脑袋念着那些诗词歌赋。

这样的安逸日子,却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清晨被打破了。

秦初雪推开木门,就见到门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一身白衣的楚子轩身边站的是身着铁甲的秦煜。她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情绪一下如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她扶住门槛才得以稳住快要虚脱的身体。

“看来,不用在下亲自送太子妃回宫了。”楚子轩那张俊逸的脸上永远都带着淡雅的笑容,只不过此刻那双带笑的眼眸藏着不该有的怜惜。

“看来,北国草原之约只能等下次再实现了。”初雪说完,躬身入桥。

秦煜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

初雪别过楚子轩,径直越过他身边,进入桥中。

她没有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因太过用力而让指甲陷入手掌。

他也没有看到她躬身入桥的那一瞬间,滴落的晶莹泪珠。

他两的距离仅有一桥纱窗之隔,却又让彼此觉得那是今生再也无法越过的鸿沟。

“好个铁汉柔情,无言胜万语的感人场面啦!”楚子轩驱马上前,与秦煜并行在泠烈的寒风之中。

秦煜至始至终都是那副冷酷面孔,对楚子轩的话不作任何回应。直到行了几百步之后他才淡淡的开口到:“为何把她带到这里来?”

“那日楚某在街上偶遇太子妃娘娘,她说想出去透透气,所以身为臣子我就带她出来散散心了。看到她就让我想起笼中的金丝雀,明明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却成为秦王实现帝王梦的棋子。看得出她很不甘心,却又乖乖的受制于人,我想她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我是她心中那个牵挂的人,就算是被冠上反贼的罪名也好、色徒子也罢,拼了性命都要让她离开皇宫那个鬼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带她离开,偏偏让我找到把她再带回那个鬼地方?!”秦煜不等楚子轩说话,就打断了他的话。

楚子轩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容,这让秦煜回忆起当初在城下那他将初雪的丝巾递到他面前的情景。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闷,秦煜策马追赶前面的队伍,楚子轩望着消失在大雾中的人影,又回头望了望那扇还未关起的门窗,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他只差一点,就可以将她带出皇宫那个金丝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