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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鬼火

不等陈文毅多想,五婶已经将慑阳功的起功和收功的方法,教了一遍。她说:“你的踏罡步斗,虽然离分毫不错还差得很远,但是慑阳功起功和收功的感觉已经有了,你开始练吧。”

说完,她退到一边,看着陈文毅练习引吸法和起功咒。

陈文毅有点紧张,杨门的功夫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停一下,有感觉了吗?”五婶问道。

陈文毅点点头:“肚子里翻得难受,还有点火辣辣的?”

“对了,你已经把外阳收纳到身体里,所以有火热的感觉。记住,感觉到火热最盛将要减弱时,慑阳功就已经在体内激发出来了。”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在陈文毅反复的摸索中过去了。

晚饭又是吃的煮挂面,陈文毅看了看周围的三位妇女,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忍受的。

五婶说:“小陈,明天早上你就下山吧。”

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但陈文毅还是有些意外,慑阳功他只练了起功和收功,怎么发挥作用还没学呢。

五婶说:“本来应该让你多待几天,好好练练慑阳功,但是我们几个人还不能下山,想请你下山帮我们做件事。”

做事?我能帮她们做什么事?陈文毅不明白。

五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说:“好在你的悟性不错,下山后,有空就自己练习,慑阳功要练到在身体里收放自如,才可以发挥作用。等事情有点眉目,我会教你怎么应用慑阳功的。”

她还是没说要做什么事?陈文毅困惑地看着五婶。

五婶看了看旁边的六婶和七婶,轻叹了口气说:“本来不该让你再牵扯进来的,但是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去做这件事。我们躲到这座山上,除了是怕坤元会再找麻烦,想暂时避一避外,更重要的是,还有人要害我们。”

“坤元会不是不为难杨门了吗?”陈文毅没听明白。

六婶突然开口说道:“坤元会的几个盘口分别把杨门的人放出来后,我们就去水坛的秘密接头点找五婶。但是回来的人只有我和七婶,其他人都没有来。我和七婶都被抓在同一个盘口,和其他人没有关在一起,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后来十三婶来了,但受了很重的伤。原来她被坤元会放出来后,就被人追杀,她拼命逃了出来,和她关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没有逃掉。”

五婶说:“杨门一共被坤元会抓走了十一个人,只回来了三个,另外八个人都没回来,其中六个都是男的。从他们对十三婶下的狠手来看,恐怕那八个人都是凶多吉少。”

“难道是坤元会干的?”陈文毅困惑地问。

“坤元会虽然和杨门有世仇,但这个道门做事情还算光明正大,既然要放了杨门的人,应该不会背后再下毒手。我想,杀杨门的是另外的人。”五婶表情凝重地说。

“杨门不是只和坤元会有冲突吗,怎么还有另外的人要害杨门?”陈文毅觉得匪夷所思。

“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现在我也猜不到。我想了好几天,如果不是坤元会干的,那么这些人追杀我们,很有可能是为了嫁祸给坤元会,因为上海的杨门,明摆着无权无势,又不会对谁构成什么危胁,没有让人加害的价值。所以我想请你下山去找坤元会,想法把杨门的遭遇告诉他们,一是让他们提防这件事,二是坤元会如果查出来那些人的真相,我们杨门才能平安回到上海。”

陈文毅愣在那里,没想到五婶竟然是要他下山找坤元会!这么看来,他在白云观遇到的那个黑衣男子,肯定不是和五婶她们一伙的!要不要告诉五婶,他和离宗护法在一起的事情呢?

五婶站起来说:“晚上你就不要再练功了,慑阳功练得太急,对身体会有伤害的。我要去给十三婶治伤,你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力下山。”

“五婶,我……”陈文毅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五婶回头对他笑了笑:“七婶上山时,买了几本《大众电影》杂志,太早睡不着,你就看看书,消磨一下时间吧。”

晚上陈文毅仍然睡在观音像后面。虽然身体感觉很疲惫,但他的精神却有些亢奋。这段日子,刚学了坤元会的功夫,还没怎么弄清楚,竟然又有了杨门的慑阳功,真想像不到,这些对他今后的生活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五婶在六婶她们房间一阵忙碌,渐渐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十三婶伤治得怎样,她们是女的,陈文毅不好去关心。他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夜里十点。在这座没有电灯,没有任何娱乐的山顶小庙里,这个时间,绝对应该是入睡的时候了。

陈文毅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惊醒过来,他想到了昨晚的情形,今天晚上,该不会又有什么东西上门吧?他躺在草席上,凝神听了一会儿,到处都静悄悄的,左右厢房里早没有动静,应该都睡了。庙门外就不知道了,在这个跟城市环境完全不同的山野,除了彻底的黑暗外,究竟会隐藏什么东西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陈文毅不禁哑然失笑。亏得自己还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怎么害怕起那些无中生有的唯心主义的东西!这座靠近大城市的小山,估计山上的动物早就被附近的村民捕捉光了吧!他站起身,反正一时睡不着,索性到外面透透风。

陈文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打开庙门。一股清洌的山风吹来,令人感觉很舒服。陈文毅放眼望去,可以看见远处的灯火,这里离城市并不远呀!陈文毅心里不觉坦然了许多。天空中有一弯若隐若现的月牙,星星却见不到几颗,大概是靠近大城市,空气污染的缘故吧。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虫鸣声,有几只萤火虫在小树林的边缘盘旋飞舞着。多少年没见过萤火虫了!陈文毅感叹到。他走下庙前的石阶,往萤火虫的方向走去。

那几只虫儿闪着微弱的绿光,似乎觉察到有人靠近,停止了盘旋,往远处飞去,陈文毅好奇地跟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陈文毅才猛然惊醒,自己怎么走进林子里了。奇怪的是,自己的夜视能力怎么这么好,竟然在黑暗中也看得清脚步下的路?

这么一停顿,那几只萤火虫已不见了踪影。陈文毅赶紧回头,准备回庙里。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霎那,他看见了另一团萤火。

这团萤火显然与萤火虫发出的光不同,光圈大了许多,而且不像是在空中飞的,而是像有只无形的手,举着那团萤光在四处走动。

陈文毅心中一凛,汗毛都竖了起来,是碰到鬼火了吧!虽然他心里明白,鬼火是骨头中的磷挥发到空气中形成的,但是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还是止不住巨大的恐惧。他赶紧往庙的方向走。

然而,他的前方又冒出了一团鬼火!陈文毅大惊失色,不敢迎面过去,急忙换个方向走。可是走着走着,他记忆中范围很小的树林,竟然没走出来。更要命的是,附近始终看得见一团鬼火,离他不远不近,不肯消失。

陈文毅心里一沉,自己怕是迷路了,不然不会走不出小树林的。他不敢再乱走,想停下来观察一下。然而,他一停,那团鬼火竟然也停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竟然向陈文毅走来。

陈文毅大惊失色,嘴里脱口而出:“玉皇大帝敕封,阳神在此,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邪神听我令,八仙来相助,我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顿时,原本害怕得浑身发冷的陈文毅,身体内立刻涌出了一股热气,原来是他情急之中,居然念出了慑阳功的起功咒。说来也奇怪,附近那团鬼火竟然一闪就不见了。陈文毅四处看去,也不见有鬼火的踪影,真的消失了!

奇怪,刚才只是念了起功咒,也不知道怎么发的气,慑阳功就被激起来了!陈文毅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琢磨了一下午,都没有把慑阳功的起功、收功弄明白,刚才竟然轻而易举就起功了!

再定睛一看,竟然透过稀疏的树林,就能看到不远处观音庙的影子。陈文毅当即往前走去,只走了一小段路,就走到了庙前的空地。他回过头,再看一眼小树林,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