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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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算命师

奇怪,激发出了慑阳功,胆子也变大了。陈文毅觉得不可思议,他正准备走回庙里,突然想到应该收功了再进去。

“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四方八帝,齐齐助我,收归阳神……”陈文毅低声念起收功咒,然后静静地导引体内的气息归位,不一会儿,体内的那股热烘烘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他长吁一口气,打开庙门侧身进去。

左厢房里传出五婶的声音:“回来啦,小陈。”

陈文毅对五婶的神通已不再惊讶:“回来了,出去透了口气。”

“早点睡吧。”五婶竟然没再多说什么。

陈文毅重新躺回草席上,心情竟相当的平静。不一会儿,他便安然地睡着了。

这一觉,又是睡到了大天亮。大堂的一角,五婶已经为陈文毅准备好了一布袋东西,令他挺惊讶,她们逃难出来,还有什么东西给他?

五婶笑着说:“你一身衣服这么脏,下了山,怕被村里人看做是流浪汉,坐汽车人家会不让你上的。昨天七婶下山,给你买了套新衣服。”

陈文毅眼角一热,泪水险些冒出来,没想到她们这样关心他。

“这一些钱,给你路上用。”五婶掏出一卷钞票,递给陈文毅。

陈文毅怎好意思接,推辞道:“我身上还有钱,你们这么困难,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五婶说:“你虽没入杨门,但帮杨门传话,也算是代表杨门,必要的行头还是要的,路上要下馆子,住旅馆,不能太随便。”

六婶在一旁说:“小陈,你就拿着,我们杨门这些钱还是拿得出来!”

五婶说:“有件事我要交待一下,送你上山的那个老王,社会关系很复杂,你不能再和他接触了。等下七婶陪你下山,你直接回上海,七婶会给老王一个交待。”

不等老王了?陈文毅第一个念头就想起了那个龙符,心里有些莫名的遗憾。

为了错开老王,七婶要带着陈文毅早早下山。陈文毅和五婶道别,心里还有很多事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起。

五婶说:“我在包里放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写了慑阳功行功的口诀,你一个人住旅馆时,拿出来看看。你人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本子里还有一个地址,你找到坤元会后,写封信回来,把情况说一下。做完这件事后,你就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不要再找我们了。”

陈文毅愕然,她不是把我当成了年轻时的二伯侯了吗,传给了我慑阳功,又叫我离开她们?

五婶说:“现在的年代,和二伯侯那时的上海滩不一样了,对你来说,留在道门,并不会有个好前途,你还是做个正当的职业。”

陈文毅挎着布袋,和七婶一起下了山。走进小树林时,他回过头,见五婶和六婶都站在庙门口,远远地看着他,脸上露着微笑。

七婶是个模样干练的中年妇女,脚步很快,一路上都走在陈文毅前头。早晨路边的杂草上露水还没消,陈文毅边走边看着两边的风景,那些远远近近的坟墓,已不再让他害怕。算起来在山上住了两天,就这么一晃而过了,陈文毅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感觉,还不知道下了山后,会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呢。

山下的农田里全种着蔬菜,看上去长势并不好,显然人工打理的不多,这会儿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村子里的青壮年,要么去了上海谋生,要么进了附近的乡镇企业,村子里显得静悄悄的。

七婶指着前面的一条沙砂小路说:“你从这条路,走上几百米,就到了水泥公路,然后往右拐,不要进顾家村,到另一个叫七星潭的村子,那里上午有班车去上海。”

陈文毅明白,她是要让他避开可能来接他的老王。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站在后面的七婶挥挥手,然后大步地离开。

从逃离教堂算起,转眼间陈文毅离开上海竟有五天了。随着长途班车驶入上海的郊区,他心里涌现出许多感慨,不知道这几天里,上海的情况变得怎样了?离宗护法和坤元会,是怎么从道教大会脱身的?有没有查到陷害坤元会的人?

班车里的乘客不多,车头的几排座位,坐着一些老年妇女,大声地用上海话聊着天,陈文毅一句也听不懂。他心里有些茫然,拿不定主意,该去哪里找离宗护法。除了艮宗会堂,他记得到地方的只有那个向东宾馆了。前者用不着去了,坤元会应该不会再留在那里;向东宾馆是离宗护法临时安排他住的地方,显然也用不着去。陈文毅心里苦笑,在山上答应五婶去找坤元会时,竟然没想到这些!

班车的终点站是上海近郊的一个镇子。陈文毅下了车,这里是一个小的交通集散地,有几路公交车通往上海市区。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陈文毅想了想,不如先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找离宗护法他们,不然冒然回到上海,怕又遇到什么危险。他想到了那些暗中窥探招魂幡的人,还有那位令他又怕又窘的唐小姐……

陈文毅很容易就在附近找到一家旅社。这是街边一座四四方方的水泥楼房,只有四层楼高。他要了一个单人间,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走廊上的卫生间洗澡。

自从在山上观音庙里泡过过魂汤后,陈文毅还没洗过澡,总觉得身上还粘着那几块百年棺材板的味道。

洗过澡回到房间,倦意就上来了,先睡个午觉吧。

傍晚,旅社里喧闹起来,许多住客都在这时候回来了。

陈文毅醒了过来,第一个感觉竟然是肚子饿了。在山上几天没有荤腥,现在馋得要命,陈文毅决定好好吃一顿。

旅社的一楼有一家餐厅,陈文毅走进去,选了墙边的一张桌子,买了扬州炒饭和一盘红烧排骨,又要了一碗海鲜汤,美美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那盘红烧排骨就被他吃光了,这才慢慢品着汤,吃着炒饭。

餐厅里用餐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没有空桌子了。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削瘦男子,端着一大碗面条,四处看了看,便坐在陈文毅对面。他吃面的动静很大,害得陈文毅满耳都是他吸面条的“哧溜”声。

陈文毅被他弄得食欲都没了,还好他也吃饱了,正准备起身离去,却听那男人说:“小同志,你面相长得很好呀。”

陈文毅一怔,他想干什么?

“常言道,人的五官可以知道命运。一官生得好,可以享受十年的好运,两官生得好,就有二十年,要是五官都好,一生都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那男人说道。

“你是算命的?”陈文毅说。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眉毛蔬而秀长,相书上说,这是生性聪明的标志,有一首诗这样说,‘眉秀轻清尾不枯,青云有路辅皇都,雁行三五成行序,且看声驰在宦途。’”

陈文毅一愣,这个人肚子里有点墨水呀!

“再看你这双眼睛,黑白分明,鱼尾俊俏,分明是凤眼无疑,诗上这么说,‘凤眼波长学问高,超群出众压英豪,世间此眼诚难得,得了之人万里翔。’”

陈文毅接口道:“那我的鼻子呢?”

没想到那男人眼神一转,继续吃起面条来:“这里环境太吵闹,不是推算天机的场所,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到楼上房间来找我。”

“你也住在这旅社?”

“我长年住在这里,周围一打听就知道我推运周的名字。”

“巧了,我也住在这旅社。”

男人抬了下眼睛,说:“你是刚到的吧,脸上还有风尘气呢。吃完饭要是没事,就找我吹吹牛,聊聊天吧,我看你心事很重,有什么事情下不了决定吧。”

陈文毅笑了笑,心想他这几句钓鱼的话说得不错,挺会察言观色的。

“行呀,晚上有空的话,我就去找你,不过不要收我太多钱哦!”

男人正色道:“你这小同志说什么话,我是不会找你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