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陆府守卫之森严堪比皇宫大内。蝠指着附近巡逻的侍卫小声说:“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单我一个人,只怕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蓝爵不悦地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闯?你到底想干什么?”
蝠指了指身上穿的紧身夜行衣,“你看我穿成这样,除了当贼还能干什么?”
蓝爵皱眉说:“陆府即便有十万两银子让你偷,就凭我们两个人四只手也搬不走啊。”
蝠瞟了他一眼,手指轻抚着额头说:“俗!谁说我要偷银子?世界上有的是比金银财宝贵重得多的东西。我就是当贼,那也是雅贼!我今晚勇闯陆府这处龙潭虎穴,自然是为了《洛神赋图》而来!”
“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蓝爵十分惊讶。此画若是真的尚存于世,岂是钱财可以衡量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失传,《洛神赋图》就在陆杲手里。”
“陆杲若是丢了画,岂肯干休?只怕他挖地三尺也要把偷画的人给找出来。到时候你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依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至于银子的事,我可以另想办法。”
蝠不屑地哼道:“你要是想得出办法,就不会去搬木料赚钱了。你以为《洛神赋图》是陆杲的?这种绝世珍宝一向是宫中之物,陆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它据为已有,丢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哪敢声张出去?”
蝠对陆府的地形甚是熟悉,两人横穿花园,停在一扇拱形木门前,门已上锁,翻墙过去,是一条狭窄幽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排院落,里面灯火通明,时不时有侍卫走过。蝠轻声说:“陆杲就住这儿。”
蓝爵看着矗立在院门前的侍卫说:“这里守得比铜墙铁壁还严,怎么进得去?”
“硬闯自然是不成的。听着,等下我们兵分两路。我会引开这里的守卫,你趁机溜进去。前院是客厅和外书房,陆杲住在后院,左手第二间是内书房。《洛神赋图》是陆杲的心爱之物,闲暇之余定会时常拿出来观摩鉴赏,为了方便取拿,自然不会藏在别处,而内书房是最好的藏画的地方。你拿到东西后在银锭桥等我,我自有脱身之法。”
蓝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蝠拿出一块黑色面罩绑在脸上,腾地一下跃上墙头,故意让伸出墙外的树枝勾住衣服,哧啦一声,衣服撕破的衣服引来值班侍卫的注意。
“有刺客,有刺客——”侍卫大声喊起来。蝠如一道黑影快速往远处掠去,引得诸多侍卫追了过去。蓝爵趁这个空档翻身进入院中。内门还有两个侍卫守着,却聚在一处东张西望、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全然没有发觉蓝爵早已如一缕轻烟飘了进去。
蓝爵径直来到左手第二间房门口,里面漆黑一片,推了下门纹丝不动,细看才发现从外面锁住了。他转而去推窗,窗户也从里面扣住了。他折下一根树枝,从窗缝下面伸进去拨开搭扣,钻进去后重新将窗户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