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官萦正在对镜梳妆,忽听得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陆松名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冷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青梅竹马姓蓝?”
上官萦瞟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的神色,侧过身子不理他。
“你以为区区几万两银子就想离开及春馆?”
上官萦从鼻子里哼道:“这不劳陆公子操心!”
陆松名见她神情笃定,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十分恼怒,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扔在她脸上。银票像雪片一样飞散开来,落得满地都是。上官萦顺手从空中抓住一张,上面赫然印着白记的徽号,正是自己给妈妈的,心中大惊,咬牙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妈妈爱财如命,竟舍得将已经到手的两万两银子吐出来?
陆松名把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我什么都没做。”他只不过对及春馆的妈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要钱还是要命”,她立即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上官萦恨恨地瞪着他,突地红了眼眶,双眼一合,滚下两行清泪来,怔怔地说:“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沦落至此,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
在她的眼泪和曼声软语的埋怨双重攻击下,陆松名的怒气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纵然知道她惺惺作态的成分居多,语气不知不觉中还是软了下来,他没好气说:“哼,你也不反省反省,自己言行嚣张、态度恶劣,反倒怪起别人来,活该!”
上官萦听他口气有所松动,忙倒了杯茶端到他跟前,低眉顺眼说:“先前确实是我不懂事,得罪了陆公子,我在这里以茶代酒给你赔不是。陆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女子计较。”她眼中含泪,模样楚楚可怜。
陆松名接过茶拿在手里把玩,挑眉说:“这还像话。”
上官萦压抑着反感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那就烦请陆公子把银票还给妈妈,再在妈妈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
“何必这么麻烦——”陆松名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似怜惜似心疼地说:“你答应我不就得了——”话未说完,上官萦脸已经变了,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冷声道:“休想!”
“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啊!”陆松名将手里的茶杯用力掷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茶水和碎片。他伸手在上官萦脸上摸了一把,似笑非笑说:“本公子就喜欢看你倔强得要命、偏又反抗不得的样子,啧啧啧,真是让人心痒难耐,欲罢不能。”上官萦被他轻薄,怒极,张嘴就要咬他,被他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他长笑一声,“好,强扭的瓜不甜,本公子有的是耐心。不过,等你回心转意再来求我,只怕到时就没今天这么容易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可一头撞死!”上官萦打开房门赶他走。
“话别说得这么满,小心风大闪了舌头!”陆松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悠悠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