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节,满城都是灯火和人潮,天桥尤甚。天桥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推挤碰撞,正满心是火,一个脸上戴着鹦鹉面具的人被挤到他面前。他正要呵斥,对方惶惑的声音传入耳中:“公子,我迷路了。”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显然是一名女子。他瞅了眼她身上穿的男装,心想谁家姑娘这么调皮。
人潮又是一阵推挤。那姑娘不知被谁撞到了,惊叫一声,脸上面具掉下来,露出一双小鹿般灵动、不安的眼睛,瞳孔又黑又亮。她用力吸着气,脸上香汗淋漓,被人潮推着挤着往前走,回头冲他微微笑了一笑,拿起面具又戴上了。
就这一笑,再也不能忘怀。
上官萦听见他这神情黯然、语气哀伤的一问,同他平日嚣张跋扈、手段强硬的样子大不一样,一时间怔住了,半晌垂眼说:“松名,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说你喜欢我——”她看着自己被硬生生打断的右腿,稍微一动便疼得钻心入肺,心肠顿时硬起来,“你若真喜欢我,就不该这样伤害我。”她掀开帘子,把他推在路边的草丛里,“很快会有人来找你的。”
陆松名望着那双往回缩的带血的纤纤十指,只觉得她这一走,再无相见之日,又是着急又是怨怼地说:“阿萦,你疯了!你当真要跟他走——”
上官萦打断他,望着遥不可测的远方,一脸坚定地说:“我喜欢他,自然要跟他在一起。”生死与共,无怨无悔。
马车毫不留恋地离去,只留下身后一声绝望不甘的怒吼“上官萦——”久久回荡在空气中,惊起树上的数只鸟雀,扑腾扑腾飞作一团。
不消片刻,一直尾随在后的陆府侍卫追了上来,发现躺在地上的陆松名,忙割断布绳,解开他身上的穴道,躬身问:“公子,要不要下追杀令?”
陆松名神情复杂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低头拍干净身上沾上的泥土草屑,再抬头时,一脸平静,喝道:“回府!”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天一点点黑了,远处的山、前方的路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起风了,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时不时落下几片树叶,北方的原野开始有了初冬萧瑟、苍凉的气息。驾车的是一匹老马,不紧不慢往前走着。为了逃避追兵,上官萦不敢走城镇官道,专挑乡间土路行驶。她守着昏迷不醒、浑身滚烫的蓝爵心急如焚,心想无论如何,先得找一个大夫替他治伤。
胡友良住在村东头大槐树底下,因为离村远,周围只住了他这一家。赶在天还没黑透之前吃了晚饭,正要关门睡觉,忽然听见院子里狗叫,忙点了盏灯出来看。一个年轻女子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她说自己和丈夫路上碰到劫匪,丈夫和歹人搏斗时受了重伤,问这附近有没有大夫。
乡下人生性淳朴,胡友良听了忙让他浑家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好让他们住,自己急急忙忙去村里请老大夫去了。上官萦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住马车里就好。”胡家娘子是个热心人,听了忙说:“晚上天寒露重,车里如何能过夜?家里虽然破旧简陋,好歹能遮风挡雨,热茶热饭要起来也方便。”上官萦担惊受怕了一天,滴水未进,又渴又饿,听了她这话,又见他们都是良善之辈,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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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最近的遭遇和男女主角一样凄惨,家里因为楼上暖气管漏水断电了,至今还没查出是哪里漏电,漏的水渗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脱皮了,牵涉到无数的麻烦事,已经住了好几天的宾馆。。。